逸飞、雪冰来到摘星楼,却被守卫拦在门外。无法进入只得离开。雪冰指着摘星楼一侧柳树下一条长凳道:“哥哥,我们在这儿等着吧!”逸飞点头,手中石子打向湖泊,正欲说什么,摘星楼上忽然传来话语,抬头看,二楼窗子开着,粉色窗帘飘在外面。一人好似试探的话语道:“小侄敬柳庄主一杯。”是任文昌的声音,手中酒壶突地向外一抖,酒水自壶口直射出去。柳东剑心中会意,双指一骈真气导出,迎面射来的水柱径自转折,哗啦声响,一股脑冲入杯中。
全桌人瞧得诧异,任文昌停顿一下,脸色难堪,任文舟忙端起酒杯微笑:“文昌鲁莽,还请柳庄主见谅。文舟待文昌向柳庄主赔罪!请!”仰头一饮而尽。郭顺亭本来阴沉的脸色微微缓和,举杯向着柳东剑喝彩:“柳庄主,好功夫。”柳东剑淡淡一笑:“令侄年纪轻轻,出手不凡,后生可畏。”郭顺亭哈哈大笑:“雕虫小技,柳庄主且莫见怪。”
窗外,月已中天,大明湖上画舫早已退去,柳东剑起身抱拳:“时间不早了,我们不打扰郭大人休息,告辞。”郭顺亭一副微醺的模样迷离着双眼向任文舟吩咐:“文舟,你送二位先生回府。”柳东剑忙道:“多谢大人好意,我和林贤弟散步回家即可。大人,告辞!”林昆也抱拳:“告辞!”下楼去。
郭顺亭见二人离开,醉意陡地一消,转身瞪视任文昌:“刚才怎么回事?”任文昌低头:“我只想试试这个天际山庄庄主的武功怎样。”郭顺亭冷笑:“试出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此打草惊蛇,以后怎么做事。”任文昌忙道歉:“侄儿并没有想得如此多。叔叔,我用不用派人跟踪他们?”郭顺亭挥手:“不用!”
逸飞、雪冰楼下听他们谈话。雪冰道:“哥哥,他们说什么打草惊蛇?”逸飞心中也不似明白。二人快步追上柳东剑,柳东剑吃惊:“你们两个如何在这里?”逸飞道:“我见您和林先生许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就和雪冰出来寻找。”雪冰忙道:“爷爷,你们说的什么打草惊蛇?”柳东剑道:“打草惊蛇?你听谁说的?”雪冰回头,见郭顺亭正站在二楼窗口遥望,便指着他道:“好像是他吧!”柳东剑转头看,忙叱喝:“雪冰,不要随便用手指来指去。”雪冰低声答应,忽想起那算命老先生写的诗词,忙拿给柳东剑看。
柳东剑接过,瞧到“玄天宝剑”时脸色变了变,读到最后一句,目光在逸飞、雪冰身上扫了一眼,皱眉道:“那算命老先生长什么样?”雪冰道:“一身白色道袍,眉毛长长的,看起来有点像老神仙。”柳东剑寻思,难道是他?转头向雪冰道:“他给你写这首诗之前,有没有看过你的什么东西?”雪冰摇头:“没有啊!”逸飞忙道:“看过雪冰的一把折扇。”雪冰想起来,忙拿折扇给柳东剑瞧。
柳东剑看着折扇,脸色犹如笼了一层寒冰,眉头深锁,向着雪冰道:“送你折扇的人又长什么样?”雪冰瞧他神色,颇有惊讶:“那位叔叔一身长袍,有点像教书先生,对人很和蔼,还请我吃饭呢!”柳东剑见她说的兴高采烈,心中更是担心:“下次你再见到他,要离他远远的,他说的什么话,都不要相信。还有那老神仙,你们两个知道吗?”雪冰、逸飞点头答应,心中却是不解,为什么要离的远远的,爷爷跟他们有仇吗?
只听柳东剑又问:“那算命的老神仙在哪里,你带我去瞧瞧!”雪冰忙答应,带着他来到刚才那算命老先生的摊子前,除了一张桌子,已是空无一人。雪冰吃惊:“刚才那算命的老神仙就在这里,怎么一会儿便没人了?”逸飞走到桌前,掀起桌布,见桌下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正在熟睡,忙喊:“爷爷,桌子下面有人!”雪冰低头看,摇头道:“不是他。”柳东剑蹲下身子瞧这那男子,伸手在他肩头点了两下,那男子登时苏醒,见了四人,微微一呆,猛然大喊:“有鬼!”匆慌逃走。雪冰看了奇怪:“哪有鬼啊?”柳东剑道:“他在说那算命的老神仙!我们走吧!”
四人离开。路边茶楼旁的古槐后,那算命老人探身遥望,拂尘一扫,微微颔首,转身飘然离去。
次日,阳光明媚,柳东剑正在园中晨练。逸飞兄妹瞧了一会儿,雪冰附在逸飞耳旁嘀咕几句,二人提起桌上长剑,纵身而上,晃动的剑刃,分左右攻向柳东剑。柳东剑有意试他兄妹武功,便喊:“不要手下留情,把我当成你们的敌人,用你们的真功夫!”二人同声答应,长剑起处,向他左右肩头刺去。
三人花树下游斗,柳东剑身子忽然一晃,侧身躲过雪冰招式,长剑点出,刺向逸飞右腕。这一招来势极快,逸飞惊讶,手掌侧翻,从他剑下快速划过。柳东剑大呼:“好!”一剑递出,直扫他前胸。这一剑比之刚才更快几分。二人相隔甚近,逸飞眼见此招势无可挡,急中生智,仰身后避。呼的一声,长剑从腹前疾扫而过。
雪冰见逸飞受阻,长剑一抖,连连疾扫。柳东剑瞧她招式,心中微诧,这不是自己授她的剑法,瞧起来,倒有些像使棒的招式,难道是乔羽长老传她的丐帮棍法?心中思索,手掌长剑幌动,陡地转到她身后,呼的一剑,点向她腰间。雪冰忙划剑斜扫,身子后退,长剑圈撩。这一招用的是柳东剑传她的武当派阴阳八卦剑。
眼瞧二人同时进攻,柳东剑提醒:“小心了!”话未说完,长剑突袭,游龙般缠了出去。二人一诧,还未躲闪,握剑的手腕忽地酸麻,柳东剑剑尖打在二人腕间穴道上,二人慌忙松手。长剑飞起,柳东剑剑尖一抖,两柄长剑被他手中剑刃吸引,半空中斜划一圈,呼啸声中钉向院中假山。
逸飞、雪冰瞧得惊喜,雪冰拍手道:“爷爷,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柳东剑收剑站立:“这一招叫做‘一箭双雕’是玄天无极式中的一小招。虽是厉害,弊端却也极多。”雪冰寻思,玄天无极式?怎么没听爷爷讲过,忙询问!提到玄天无极式,柳东剑神色忽得黯然:“玄天是武当苍延真人大弟子,如今武当玄空掌门的师兄。玄天无极式是他自己创造的剑法,他曾用这套剑法击败了青龙教主东方青云!可是后来!”
柳东剑说着忽然停顿,目光掠向旁边好奇倾听的雪冰,没有说后来怎样,而是道:“这套剑法极是厉害,武林中无人不知,而会的却没有。我也是偶尔一见,记下了这几式残招。”逸飞奇怪:“为什么会的几乎没有呢?难道这位玄天道长没有徒弟或者他不愿把此剑法传授他人?”柳东剑摇头:“玄天一生只有两个徒弟,可惜这两个徒弟被人所害。这套剑法,也被他自己焚烧,化作了灰烬。当时江湖混战,死了很多人。那时我只有三十几岁,偶尔见他用这套剑法,觉得奇妙非常,后来和玄空掌门研究过那几式残招,发现这套剑法虽是厉害,但若制敌不中,势必伤己。玄天之所以焚烧剑谱,或者也是如此!”
雪冰叹息:“这么厉害的剑谱却被烧了,真是可惜!玄天为什么不留着要后人参详改进呢!而爷爷,您!”眉目一笑,上前一步神秘道:“您今天突然亮出这玄天无极式的残招给我们瞧,您一定有什么目的吧!”柳东剑轻轻一笑:“确实!有事情!我本不想将这几式残招亮出来,但,由于形势所迫,只有如此,你们两个切记,不到最后关头,不要用此剑法。一旦招式使出,不中敌人,必须马上另换他招,以免伤了自己。”
“你们两个瞧好了!”柳东剑说着,手掌扫过插在地上的长剑,身子一溜,跃了出去,剑刃晃动,先舞了一遍刚才的“一箭双雕”,口中接道:“沧海横流”,刷刷刷三剑前攻,缭乱的剑影撩起了一层淡淡的莹屏,口中又道:“千云蔽日!”长剑斜扫半圈,剑气回荡,两边树上桃花纷扬飘落。逸飞惊叹,雪冰欣喜的伸手去接花瓣,只听柳东剑呼喊:“白鹤冲天!”猛地剑穿花瓣,直飞而上。花影迷乱了飞腾的身影,半空中的柳东剑连呼两招:“回首苍穹,电闪行云!”长剑陡地回击,剑刃扬起的花瓣平如直线般射向旁边梨树,紧接身形一晃,柳东剑已到花瓣前,挥剑劈去,漫天花瓣如雨飘落。
雪冰拍手喝彩,柳东剑收剑站立,向着二人道:“你们两个互练一遍,看能记住多少?”逸飞点头,展身跃向水潭,伸手拔了长剑,向着雪冰呼道:“接着!”倒转剑柄射向雪冰。雪冰忙跃身相接,逸飞长剑一转,呼喊:“小心!”当先一招“电闪行云”刺出,雪冰忙躲闪。二人相互拆解,六招过后,雪冰抬头瞧半空中回剑刺下的逸飞,陡然一招“千云蔽日”扫他剑身,只听当得一声,手中长剑蓦地折断。雪冰诧异慌忙后退,逸飞剑刃插入土壤,身子一翻,立住脚步。逸飞询问雪冰有没有伤着,雪冰摇头,拿着半柄断剑瞧向柳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