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南借太古灵叶和先天阴阳珠之助,得了阳雷池无尽雷力灌注,已然越过宗师六阶。
道门六阶宗师,杨南如果借助太古灵叶凝炼元神之后,已是尊者二阶!
先天阴阳珠神妙无方,杨南融合阴阳珠之后,尊者二阶法力就变成了三阶!
阴阳珠只会增长修士一阶法力,但是不管拥有它的人是宗师是尊者还是圣人,它同样会增加一阶法力。
阴阳珠之内所蕴含的灵力,在世间众多法宝之内数一数二!
这等天地异宝落到修为浅薄的杨南手上还显现不出威力,若是真正的尊者、圣人得了此珠,借了其中无穷法力,真不知会有多么可怕的神通!
杨南将身外诸物尽皆抛之脑后,专心在太古巨树世界中修炼神魂法力,宗师六阶之后,他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了尊者境界的无穷妙境。
兵级只讲法剑锋利,师级论手段变化,宗级拼的是法力,尊者境界却大不相同,强弱胜败却决定在道心妙境!
尊者元神分散千万,形本如一,元神出窍后可化为与本体同等实力的高手,有大威力法宝炼制成的元神神通更远在本体之上。
元神不死,尊者不灭。
到了尊者境界,如果无法诛灭敌人元神,毁灭肉身聊胜于无。
元神之道,无穷无尽,乃是圣人两个化身的基础,杨南虽然能凝聚元神、出窍游走,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神魂如一的尊者,元神出窍后没有半点法力,只能借助法宝克敌罢了。
有了这等进境,已比当日在魔门大典上要强上不少。
就连艾慕云,拥有两大先天灵宝之后也和杨南一样,无法真正分出神通威力完美无缺乏的元神!
杨南试过分出元神之难时,才体会到了当日达愣是如何的强悍!
如果不是艾慕云手中的神魔剑,以杨南当日修为,想生擒达愣的元神,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这金色元神困于天罡雷网之中,每时每刻都受到无尽天雷轰击,却始终没有抹去神识,杨南、倪彩费尽万般心机,终究拿它没办法。
一个还没真正成就尊者境的达愣元神就如此强悍,真正的尊者又会如何强大?
艾慕云既然送了斩妖剑过来,借神魔剑之举就变得不可为了,杨南手上这柄斩妖剑威力无穷,但是却一样不听使唤,想要炼化斩妖剑,使其真正成为本命神兵,杨南目前还做不到。
炼不了斩妖剑,就无法借神兵之利入金色元神体内斩灭达愣神识,斩不了达愣神识,就无法炼化金色元神为已用。
这个死结怎么也打不开,让杨南、倪彩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心中有无限怅然。
‘如果师父在这里就好了,以她大威能、大法力,盘龙神剑之下,管它是什么斩妖、金和尚,一概要俯首认输……’
杨南坐在阳雷池边苦笑不已,眼看中土之行杀机四起,手上若还没有绝强的修为和镇山法宝,如何能震慑天下?
增加实力,势在必行,魔门算一个助力,波休也算一个助力,但是不管任何助力,都比不上自己真正的实力来得重要!
‘不管如何,回了中土,定要找到掌门或师父助自己炼化这两件宝贝!’
杨南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坚定,平定天下势在必行,增长修为神通也势在必行,看起来,中土之行,必然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杨南思及中土部下群妖,心神忽然一阵悸动,一股说不出的冲动在识海之中涌动,浑身气血翻腾不已!
这股念头来得极是突然,好像有人在远方呼唤自己一般!
杨南猛的站了起来,讶然自语道:“传心符!难道皇帝要驾崩了?老螃传来讯号?”
修道之人,无故不会心神震动,除非是附有自己神识的法器被人催动或毁坏,杨南走时曾留给老螃一道附有自己一缕神念的传心符,此时心头忽生异象,他哪里会不明白?
还好,海外之事俱已了解,这一番出海也有失也有所得,回归中土正可将前事一并了结!
不灭雷舟疾飞数月,数万里东海一越而过,终于到达了西洲地界,杨南在海边收了不灭雷舟,带着波休、艾慕云二人幻化身形,变成三个年青男子,轻车熟路的向东洲纯王封地进发。
东洲到西洲,穿洲越府,快马奔驰也要走上一个多月,杨南既回了中土,虽有传心符传来异象,但他也不心急去见纯王,一路游历过去也是妙事。
从东洲去往长安,路程遥远,纯王李浩若去长安,杨南遁光疾掠也能追得上。
纯王封地乃是东洲最繁华的府城方城,方城占地三千里,一府之中有十县、六镇,乃是东洲一等一的富饶之地。
比起纯王封地方城,杨南落下云头身处的西洲海城自然远远不及,但是,在大元九洲中,西洲海城面临东海,也算是天下第一等大城。
只是,原本万商云集、人流涌涌的海城地界如今却静得可怕!
杨南望着一望无际通往海城的官道,却望见不一个百姓的身影,沿途所见除了荒园、杂草、残破的村庄,还有随处可见的白骨之外,竟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万里荒芜,狐兔横行,白骨处处、有若鬼蜮!
一路行来,处处不是大旱就是洪涝,看起来苍天似乎变了个脸,肆意在人间布下无穷灾祸!
杨南心中又惊又疑,暗自道:‘数年未归,怎的中土洲府变成这般可怕模样?难道魔界已经入侵?’
不仅是他心中生疑,就是随行的魔门高手,波休等妖怪也是大是惊诧!
杨南既入世间,便少用神通道法,轻易不肯驾驭法宝在人间上空飞掠,他在人间宁肯步行,也绝少显露神通。
这等情形落在艾慕云眼中,他不禁笑道:“杨兄今日之大才大能,竟还是持守天条,实在让小弟佩服之至。”
杨南淡淡道:“天可畏,天条不可不守,若我们自身都无视天条,如何教他人退出凡间?凡间之事,还是由凡人自己解决,此乃我之心愿,但凡阻我心愿之人,皆可诛之!”
杨南这番想法正是源于祖父自小所教的‘己身不正,何以教人’的心宗思想,这想法配上他的霸道性格,自然说出了这一番话。
艾慕云听他说得正气凛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杨兄,你看这西洲地界如今怎的这等诡异?久闻中土人口不下十亿,这万里海城少说也足有数百万人,可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死人死兽,白骨骷髅,一个活人也没看见!”
今日的凡间,乱象纷生,西洲地界田园荒芜,与杨南初到南洲时所见到的宁静祥和景象大不相同。
杨南望见西洲处处废墟、空无人烟的景象不禁皱紧了眉头,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西洲地临东海,本来是一处富庶之地,如今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数年未回中土,这天下,只怕已经大乱了……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到底如何,还要前去一看究竟!
杨南望着极远处只有影子的海城道:“艾兄,中土只怕有了很大变故,我们还是先去海城看看如何?”
艾慕云望着饿孚遍野、白骨丛生的村庄旷野惊讶不已的道:“奇怪!难道数年不见,天下竟重起战火了不成?这些百姓看起来竟像是死于刀兵之下!你看这些尸骨,身首分离,残肢满地,竟是遭人屠杀而亡!”艾慕云杀人杀得多了,自然一眼便知尸骨异状!
杨南一脸肃穆的道:“如不是藩王造反,便是天降奇祸,否则这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岂会变得如此?我倒想知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中土妄为?”
艾慕云点了点头,忽道:“咦,杨兄,你看,那有个书生,不如过去问问他如何?”
杨南举目望去,宽阔的官道旁横生着几株歪脖斜柳,一个青袍年青书生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柳树下,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艾慕云的灵觉何等灵敏,是死人还是活人他不用看都知道,这书生明显是活人!
杨南举步走了过去,拱手施礼道:“贤兄请了,在下刚从海外回转中土,不知这西洲何故变成如此模样?”
那书生形容清秀,脸色苍白,手掌紧紧抓着柳树口中低低呐呐的念着:“死了……都死了……全死了……”
他闭着眼睛,但是语气中那股极度绝望和悲惨的意味却让听到的人心生凄怆!
他好象神魂迷乱,如颠如狂,眼晴血红得跟一个疯子一般!
杨南默然屈指轻划,一道清心符瞬间印入书生额头之上,这清心符似一道清泉,瞬间涤尽诸般杂念,那书生身躯轻轻一震,忽然睁开眼睛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望着杨南等人讶然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如今这西洲混乱不堪,可不是久留之地,若想活命,快快逃去南洲暂避吧!”
杨南见他清醒,温然笑道:“贤兄,我等刚从海外回来,正要领略大元风光,刚下船便见到如此可怖情景,正要请教贤兄,这西洲究竟怎么了?”
那书生见杨南温文不礼,随行的艾慕云、龙瑶等人长相清奇,倒也不把他们当做坏人,他起身还了一礼,脸露凄楚的道:“看你的样子也像个读书人,既然飘洋过海,何必还要回来?如今大元灾祸连连,天下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这海城被造反的叛贼洗劫了一遍,又被藩王镇压的军队又洗劫了一遍,加上天灾人祸,百姓怎能活得下去?
能跑的全跑光了,剩下的躲在海城中苟且偷生罢了!”
‘天灾人祸?造反的逆贼?’杨南皱起眉头,脸色渐渐变得肃穆起来,“贤兄,大元国富民强,威震四海,哪个人敢造反?朝庭的军队也不来镇压?当地官府一点事情也不做?”
“朝庭?”青衣书生一脸讥讽的冷笑着:“皇帝病重,太子摄政,外有百万胡族铁骑东来,内有连年灾祸不断,加上官吏昏庸无能,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如今造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洲百姓!”
杨南脸上一惊,“胡族铁骑真的东来了?大元怎会在几年间变成这般模样?”
杨南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元朝立国数百年,传承数十个帝皇,一向朝政清明,国力远在接邻诸国之上,北方胡族更是让历代名将打得抬不起头来!
曾有人说,大元任意一个百姓的身家,都足矣比得上海外富户!
可见大元九洲百姓是如何富足!
这样强盛的帝国居然只经历了数年就走到内忧外患,将来倒下的地步,杨南如何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