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谁动了我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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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爱无悔(2)

“先不要这样,咱们再等等,再等等好吗?”安明一边说着,一边去拉她的胳膊。

“老是一直再等等,再等等,这都等了多长时间了!”她有些发疯般地,紧紧抱住安明的腰不想松手。

安明光着上身,就那样紧紧地被拥在一起,怀里润润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他说不出,浑身酥酥地颤栗,渐渐地失去了本能的力量。她闭上眼睛,他挣大了眼睛。

夜、静的仿佛听到桂花窃窃私语的嬉闹声,又仿佛看到洒满桂花的静谧空间异彩纷呈!其实他也这样想过,听说,那是一种在云端的美妙,轻盈,眩晕,沸腾,酥软!

泪水与汗水并流,激情与澎湃起舞,时光慢慢推移,天色渐渐变亮,潮水退却,桂花落满一地。他开始有些懊悔自己的轻率,还未来得及准备,初夜应该是神圣的,猜想樱花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雨淅淅沥沥地持续了一个星期,河水高涨迈过数层台阶爬上了平台,所有行走的痕迹都在雨中消失。人声鼎沸的露天公园,游人如织的步行街也显得寂寥空无。

安明撑着纸伞,独自穿过一截又一截歪歪扭扭的小径,徘徊到桥上,许久,视线之内,还了无人影,唯只见丝丝灰线纬织的天幕时时包围着自己;远方的群山之巅,闪耀着的灯光如同闪烁在太空的星辰,迷离恍惚,明灭可见。

不知所终,不知所向,漫无目的地游荡连同惆怅的心情,终于停住了双脚,在拱桥地最凹处,在拱桥的最凸处——目光定格在苍茫的天地间,想要势不两立,又像要博弈乾坤。雨、滴着伞的脊骨均匀的悬空而下,再下,滴打在汹涌的河面上,没有泛起半点涟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黄河的湍流,流向天边的归宿。

说到归宿,脚下这样一条河流,只要轻轻一跳,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未尝不也是一种归宿。

樱花又在发来让他速回故乡发展的催促,并以跳楼相威胁。时至今日,没有相对地选择,也只能亦步亦趋的再次堕入时奴的潮流,往前翻腾。

匆匆又是三年!城市已变样,梦想已走远,而他仍在原地踏步,仍然没有找到家的归宿,仍然以漂泊流浪者自居,也很想在想与不想的边缘继续下去。然而……

然而爱情颓废,事业难有曙光,亲情又无法抗拒,终不得不考虑在寻找的方向,做出抉择。记忆中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奋斗,关于爱情的季节不是没恋过,也不是没爱过,而是爱得起、恋得起,恋爱不起!

面对洁白的素笺,不知该如何开始我的告白,走了好久,想了好久,希望与祝福还是一片渺茫,下笔了,又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告慰你那颗孤寂向上的心,想说的太多,回落在耳边的话语到手边时却又一一散去,就留一句话吧:人生忧虑负累太多,反而步履沉重一事无成,不如卸下包袱轻装上阵,相信你也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再次读着樱花多年前的离别留言,眼角就湿润了,千万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现实真的让人无语,自认为早已卸去包袱,自以为早已轻装上阵,到头来还是翻不了身!

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内心的酸楚翻涌,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朦胧中确乎那些——数年来身在“庐山”而不解其中味的画面也断断续续地割裂开来,人生观在此——掉头。

目下显然已经不能继续下去,犹如此处,已是断桥的尽头,只有回头路可走。一位牧羊人披着蓑笠翁正向他走来,天边一道初晴的光线瞬间映亮了不远处地羊群。

熟悉的街巷在退后,迷人的风情线在游走,浑黄的河水一直向东流,做最后的驻足,再、再一次深情地回眸,风已止、雨不息,城市的音容笑貌在阴雨中继续。

初恋无悔

好雨知时节,好花待日开。人类的各种情感也和自然界的万物一样,到时候就要萌发的,它不会因为你一时受到什么摧残或者压抑而就此消失。它产生了,即使你想去控制它、压抑它,那么你的种种努力最终也必将是徒劳。干柴碰到烈火就会燃烧,渴望爱雨滋润的感情荒漠,哪怕碰到一丝雨星,它也会萌动、发芽、茁壮地成长。

一个学期过去了,冬去了就是春天。1980年的春天,对于我来说,那更是春光明媚。大地从沉睡中悄悄地苏醒了过来,万物都在这个春天里滋生暗长。因为分田到户和哥哥的勤劳,我困苦的家境也渐渐有了一些好转,我妈妈瘫痪的病也慢慢地有了一些转好的起色,我的心情也因此而逐渐开朗起来。由于几年来艰苦劳动的磨炼,我本来瘦弱的身体,居然也一日日变得高大而粗壮起来,变得坚实而有力,青春伴随着我体魄的强健开始在我的体内蠢蠢欲动,我对一切未知的世界和美好的未来都充满了新奇和向往。

经过初三一个学期复读的艰苦努力,我几次段考成绩都在全公社名列前茅,一时看来,我升重点、考“小三类”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老师对我也格外器重,让我做了班长和文科课代表,语文老师更是把作业本也交给我代为批改。一系列美丽的光环照得我禁不住飘飘然起来,这时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影响了我,使我得以重新正视以后的学业。

她叫梅兰,大我一岁。也许在别人看来,她根本算不上漂亮,高高的个儿,四方脸,红扑扑的脸庞,两腮略大,养得胖乎乎的,具有一种农村女孩特有的那种成熟的美。她总喜欢扎着一对不长不短的辫儿,走起路来一翘一翘的。辫梢上还有两个跳动的黑色的蝴蝶结。她的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水灵,闪烁着智慧的光。她的书包从来就不喜欢规则地背着,只是那么一甩,用食指一勾,搭在肩上。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心底渴望已久的那种生机勃勃的青春活力。

梅兰是我们班级的学习委员,我与她同坐一张课桌。起初,我对她并不怎么心服,在我看来,作为学生,学习是本份,要想让别人看重你,自己的学习一定要搞好,如果光凭脸盘儿长得好看,或者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当个班干,虚有其表,那么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由于有此心理,我在平时对她的言行中就自觉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些轻蔑的颜色。因此,一开始梅兰对我还挺有意见。她一直在暗中同我憋着气,认为我太目中无人,太高傲自大,在学习上也始终跟我较着劲。

到了期中考试,梅兰的成绩竟然是我们全班第一,总分超过了我十几分,这使我十分地震惊。由此,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然而,能够使我们彼此间彻底改变对对方的看法,并且开始交往相知的,应当是寒假后的一次集体劳动。

那是寒假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午后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但是春风中依然留有残冬的丝丝寒气。由于学校操场的地势低洼,一下雨就积水,学校决定组织初三班级的学生从河边取土来填。那天下午,男生带筐、带绳、带扁担,负责抬土;女生带叉、带锨、带锹,负责敲、挖和装土。因为当时梅兰在心里对我还憋着气,所以在装土的时候,她故意给我们的筐里堆得特别地高。我没有当一回事儿,因为那点儿劳动对我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但是这却惹恼了与我搭裆的另外一位男生。

那个家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同学们送他的绰号叫做“老虎”,他自称是“校园无敌小霸王”,他是陶石大队大队长李书生的儿子,平时他仗着这点儿势,打倒三个,碰倒两个,专门惹事生非,就连是他亲表姐的张萍也常常被他骂得哭泣起来。班主任临走时,特意把这么一个主儿安排给了我,目的就是想借助我的力量好好看管着他。

那个主儿无事还找茬,这回更是逮着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趁着班主任不在,借机用污言秽语调戏起梅兰来,一些好事的同学也在一边跟着他瞎起哄。

梅兰装土本来就是无意冲他的,况且她跟那个家伙的表姐张萍还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可能她也没有想到他胆敢在我面前兴风作浪,于是她当即回敬了他两句。

这一下可糟了,那主儿看到大伙儿都在看热闹,他的痞劲儿顿时窜了上来,他甩掉了敞开怀的黄军装短棉袄,索性胡作非为起来。不管我怎么劝说,不管张萍怎么拉扯,他就是不听,什么脏话都出了口,骂到最后竟然说脱裤子,就立马抽下了带滚轴的军用人造革仿皮裤带,除了梅兰和气哭了的张萍,吓得别的女生全跑了。梅兰的脸气得乌紫,眼泪也簌簌地直往下掉,但她只是用红手绢抹了抹,始终不离场。

我看到这种情景,忍无可忍,就抢步过去挡在了梅兰的前面,严厉地警告那个混球,叫他立即穿上裤子。那主儿不但不听,反而装疯卖傻地撒起泼来,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抓着滚轴,挥起皮裤带就向我和梅兰没头没脑地抽过来。

我没有想到他会真敢抽我,我让都没让,躲都没躲,因此皮裤带扎扎实实地抽在了我的脸颊上,当即泛出了一遍血印,火辣辣地疼。这一下子抽出了我内心的真火,于是我们两个人动起了手。

等到班主任闻讯赶来的时候,那头“老虎”因为滑下的裤子缠住了腿,早就已经被我轻轻松松地制伏,这时候正被我摁着脖子骑在身下,挥拳乱打。于是我们两个人都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分别受到了校纪处分,我作为班长还在全班级的班会上做了一次深刻的检讨。

事情过去了,梅兰因此改变了对我以前的看法,她时不时地向我递过来友好的眼神,趴位子从此不再跟我争了,我们课桌中间那道泾渭分明的“三?八”线也悄悄地被她擦洗掉了。她的学习用品也主动地借给我用,有时候她还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零食分给我享用。当我遇到难题沉思时,她更是主动地去询问,并热心地去帮助我解决。尤其令我感动的是,在我受到学校处分时,她还冒着风险联络了许多同学去跟校长论理。

那头“老虎”在吃过我的一次苦头后,又看到全班级同学群情激愤,他竟然从此在班级里失去了虎威,收敛起了许多恶习,再也不敢在学校里找别人的麻烦了。为此,同学们都视我为英雄,梅兰还特地为我画了一幅“英雄打虎图”,并且附言曰:“我的微笑,将永远属于你”。

我从梅兰的言行书画中,自认为读懂了些什么,就此与她产生了密切的交往,并且对她渐渐地迷恋了起来。我把梅兰送给我的一点一滴的关心和帮助都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心头,并且用自己的思维加上细腻的情感去加以悉心地理解和深度地挖掘,我更是把梅兰送给我的那张“英雄打虎图”,用透明的塑料纸精心地裱糊起来,珍藏起来。

随着与梅兰交往次数的增多,我越来越觉得梅兰对我是那么关心和友好,她待我是那么柔顺和温和,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得体而又大方,她的声音简直就是最美妙、最动听的音乐,我也越来越发现她长得是那么楚楚动人。她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好朋友,也成了我崇拜的女孩子中的偶像。

由于这种近于痴呆的迷恋,我在平时迫切地主动地想去跟她交往,时时地想跟她去接触,处处想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那种崇拜和爱慕。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她的朋友自然成了我的朋友,她看得惯的事情我也看得顺眼,她喜爱的学科也成了我喜爱的学科。我们一起交流学习心得,相互交换学习笔记和业余卡片,我们一起做习题,一起讨论作业题的最佳解法。

受害于这种迷恋,我第一次在课堂上出了洋相。那是一堂语文课,复习的是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之歌》。老师让梅兰朗诵一遍,梅兰的朗诵开始了,我全身心地去听,她的每一个吐音,她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化着了一记记鼓锤猛烈地敲打着我的心房,变成了一个个惊雷震撼着我的心灵。当梅兰朗诵结束时,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弄得课堂里一遍哗然。直到梅兰狠狠地踩了我一脚,我才回过神来,原来在他们乡村中学里是不兴这一套洋规矩的。

受害于这种迷恋,我一遍又一遍地去翻阅她的作业本,我模仿她那隽秀的笔迹去练字,我还向我们的好友萍积极推荐了这种“字帖”,但可惜的是由于当时我心浮意躁,心随意马,因此欲速则不达,我始终只能做到形似,却不能象萍那样达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受害于这种迷恋,我还去摘录梅兰文章中那些我自以为是的名言警句,并且活学活用,频繁地在自己的文章中加以抄录运用,我还在梅兰和自己文章的那些相应语句的下面都打上一道道鲜红的波浪线,这些事都花去了我不少宝贵的时光。

受害于这种迷恋,我在学校的阶段考试中第一次出现了反常,我的总分远远地落在了梅兰和萍的后面。

梅兰看到了我的那次段考成绩后,她不再理睬我,每天与我见了面,她又象以前那样都对我绷着一个脸,语文作业本也率先不愿意再交给我批改了,她甚至对我还时不时地投去一种不屑一顾的眼光,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在那幅画中已经给予我的庄重的承诺。

看到梅兰反常的举动,我在纳闷之余,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她喜欢的只是我的那种上进心,我的那一份除暴安良的正义感,尤其是我在学习上比别人好、比别人强。而当这些东西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一时从我的身上消失了时,我便不再具有了美丽的颜色,也便失去了吸引她的魅力,因此她也就不再把我放在了自己的眼里。她的爱原来竟然是那么通俗、肤浅而又朴实,竟然是那么飘忽不定,难以持久,叫人难以把握和长期拥有。

于是,我在她那种不屑一顾的眼光下,在老师一次又一次点名和不点名的批评中,我不得不再次奋进了。作业自然是没有了批改的资格,字也是不能够再继续练下去了,其他的事情我更是不屑再去做,我把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自己的学习上。在那以后的几次段考中,我的成绩又迅速地窜了上去,有一次我的排名还跃到了全班级第一。于是梅兰果真重新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重新又跟我恢复了密切的交往,重新又给予了我应该享有的那一份敬意,我在这个时候又好自庆幸梅兰曾经给予我的那种不屑一顾的眼光。

新一轮的中考终于在我们急切的盼望中来临了,我们欣欣然地踏进了设在县中的“小三类”考场,我们对升入一所比较理想的学校都充满了信心,我们彼此都给予了对方很多鼓励性的话语,梅兰还给了我说不清的微笑和柔和的眼光,这为我更加增添了必胜的勇气。

中考各科考试结束后,我和梅兰、萍三个人又留在县城开开心心地在湖边玩了一天,我们在进水闸旁的公园里依着镇淮铁牛合影留念,我们踏着晃悠悠的跳板手掺着手登上了陌生的船家,找人闲扯漫谈……

第二天分手的时刻,我们都显得那么依依不舍,从梅兰那种充满祈求的恍恍惚惚的眼神里,从我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我们的友情正在时间的催促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然而,也许我们对一切都还没有考虑成熟,也许一切都在我们少男少女本性的羞涩和胆怯的笼罩下,而未能够找到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我们只能够四目相对,在心底里忍受着连成人都难以忍受的那种痛苦,而把要吐露的情感都顽强地压到了自己的心底里,表面上我们还要装出一副洒脱的样子,在分手时轻轻地说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