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末的爱情往事
老末的爱情往事
啦……
断桥旁边种着葡萄
啦……
葡萄夹着酸酸味道
啦……
味道记着那时我们年少
——小白，后弦
我和小白之间有一个箭头，始于我而终于小白的箭头，上面写着相思。这是老末说的。
我问老末：“小白是谁？”“维纳斯，有着完美双臂的维纳斯。”老末总是这样描述小白，从不向我透漏小白的真实姓名与外貌，久而久之我对小白的印象就是裸着上身的维纳斯，无比性感与诱惑。老末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和我述说他和小白一切，述说的时候我只是静静的听，从不打搅他。老末说他很困惑，当他和别人说自己的心事时，他们总是试图去安慰他，老末说他其实只是想说而已，并不想寻求述说之外的东西，比如安慰，老末最讨厌的就是安慰……然而老末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去安慰他而已。
老末和小白的开始与结束都是一个谜，关于他们的一切我知道的不多，内容仅限于老末的呢喃和他的一个手记。自从我和老末毕业后，那本关于他和小白的手记也就流落到了我的手里，老末说他不想回想那段时光，不想看见那手记…我闲着无聊就翻阅那个手记，与其说是手记，倒不如说是日记，几乎每天都写，上面的满满的字迹，全是红色，就像老末的失眠的眼睛……
5月24号阴雨
今天下午小白打电话给我，说想和我聊天，我听她的语气很是低落，就慌忙丢下手中的笔赶到她的面前，见了面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和她走走，她走的很慢，脚踩着台阶的边沿，小心的画成一条直线，极为曼妙。期间她接了一个电话，显然她不十分乐意去听那个电话，因为听到一半她说：“我手机没电了”紧接着挂了电话，我试着想象电话那边的反应，却不敢想象那个人如果会是我。走了一半天就下起了雨，还好她带了伞，我帮她撑着伞，和她保持这一段距离，其实我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我没有，因为不敢，快到她寝室楼下的时候，她说：“谢谢你，改天请你吃东西。”她笑的时候真好看。我也笑了笑，看着她上楼，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心情好些了吗？我想给她发条短信，可是已经深夜了，待会儿给她发条晚安的短信吧。
5月26号喜阳
两天没有看见小白了，给她发的短信回复的很是有限，我很想知道现在的她如何，却不敢去过问太多，怕她烦感，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很矛盾，和小白的关系愈是亲近，我就愈是感到恐惧，因为小白不知道我喜欢她，她以为我和她做朋友是像我说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朋友关系”，如果她发现我是因为喜欢她而接近她的话……没错，她会与我划界而立的，她会认为我是一个虚伪的人……真实的，早知道就不接近她了，可是早知道的话我可能早就告诉她了。
6月1号闷云
这几天天气很闷，今天小白给我打电话约我在图书馆见面，我一放学就赶过去，发现她早已在那里候着我了。我想找一个理由解释一下，想想就算了，因为是她早到的。我和她坐在草坪上，保持着一段距离，其实我很想把那距离打消，让她躺在我的胸前说话，可是终究是幻想。看的出来，她又是有点心情不好，当她说她失恋了的时候，我震惊了，天呐！她失恋了，她啥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震惊了好大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听她说话。忽然发现小白很……也不知道怎样描述她，她恋爱了我都不知道，也不告诉我，莫非我只是她的一个玩伴，玩过了然后再“拜拜”把我丢在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她说她很爱他，等等之类的话。她问我要不要和他和好，我想了一下，告诉他不要和好，不是我自私，因为小白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找的我，可见他那个男友是多么的混蛋。小白听了我的建议，而且来了一句：“就听你的”。霎那间，我感到自己时那么的幸运，可以获得她的信任，也很是恐惧，因为我不值得她的信任。
6月10号阴雨
今天我给小白推荐了一本书，一本黑塞的《在轮下》，她一看题目就惊讶的望着我，接着她把她手机里的备忘录给我看，里面竟有那本书。我尴尬的笑了笑，她很高兴和我说谢谢，然后就回去学习了。我回到寝室去网上买了那本书，想等到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哎，真是巧合，她竟然也喜欢那本书，或许这就是缘分吧。然而这缘分也太奇怪了，总是让我和小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从不会让我们有很亲近的感觉，可能这是我的原因吧，在她面前我总是表现的很虔诚，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以后要慢慢的改变。
这个老末真是肉麻，我感叹了一声又接着看下去，只是觉得好玩。
6月25号阳光
考试终于完了，这几天一直在准备考试，小白也是，我们时常发短信来安慰对方，她说很喜欢和我说话，让她有一种安全感，我本想告诉她我喜欢她的，可又觉得这样太唐突了。今天终于考完了，我们在湖边坐着聊天，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告诉她明天就回家，其实我也想多呆几天的，我家里这几天让我回去帮忙，我也没办法。她听了后明显得有一丝的失落感，我告诉她可以打我家的电话，接着我把我家的电话告诉了她，即使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打，可是我还想试一试。突然地我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可以借放假这个漫长的时间来像她表白。因为我知道她总是会和我聊天的，如果我在她最想和我聊天的时候告诉她……就这么办了。
6月30号阴雨
今天小白给我发短信，说很想和我聊天，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犹豫了一下，就说：我喜欢你。我闭着眼睛按下了发送键，发过我就后悔了，我明显的感觉到小白不屑一顾的笑声，我关了手机，我不敢听到她的回复。直到晚上我才打开手机，收到她的一条短信：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喜欢我可高攀不起。霎那间，我觉得天塌了，我觉得我的天塌了，我又关了手机，把自己关在洗澡间里，用凉水一次次的淋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的冲动，难道自己就不能忍一下么，得到小白又怎样，不就是和她恋爱吗。你不配！我深深自责。同时我又不知道如何办，如何和她相处，向从前一样？我办不到，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看她的意思吧。
8月2号晴天
好久没有小白的短信了，那本《在轮下》已经邮过来了，我真后悔自己买了那本书，一看见那本书我就想起小白，想起那段时光。可是现在的我却不后悔自己向她告白，我感到自己很解脱，再也不用掩饰自己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是害怕又渴望见到她，真想让时间跳过去，跳过我认识小白的这段时间，可是不可能。
8月23号阴雨
我突然好愧疚，对小白的愧疚，她那么的信任我，我却……真是不应该，我应该傻傻的，就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对她，让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和她做朋友而已，那本《在轮下》一开始我不敢打开它，后来打开了，我在上面写了“赠与”写上日期。我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给她，什么时候才能给她，她会接受么……我希望她能接受，因为我实在是不想看见它，看见它我就想起自己的罪行，自己欺骗她的罪行……
这个死老末，这时候也不写上真实姓名，用昵称表示小白，我嘟囔了一句接着看了下去。
9月10号阴雨
这几天一直下雨，我算了算，和小白认识将近一年了，这一年是我最开心的一年，因为小白的出现，让我觉得我这一年很充实，即使我挂了两门课。昨天我看见小白了，穿的很靓丽，不像以前那种单纯了，我本来没有认出她的，她和我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飘飘然的到了另一个男生的怀里，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很伤心，我觉得小白已经淡去了。就像那段时间一样淡去了，现在的小白，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以前那样单纯、可爱，我想了想，她变了，从我今天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感觉她变了，最重要的是我没认出她来，可见她的变化之大。我知道我的小白一去不复返了。我把手机里她的名字删了，希望不再想起她，即使我知道这不可能。
9月22号凌晨
现在是凌晨，我睡不着，因为小白，我闭上眼，她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发现自己喜欢的小白不在了，小白停留在那过去的时间里等着我去拉她一把，我办不到，因为我怕自己受到伤害，我把那本《在轮下》锁起来了。前几天我还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手记留着，想了想还是留着吧，万一自己哪天想看还可以看看。我决定不再写小白了，这样才能慢慢的让她淡去，今晚是最后一次写她。小白，我喜欢你，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写下这句告白，你再也没有机会拒绝了。
我往后翻了翻，果然后面没有再写任何内容。老末啊，真是搞不懂你，用不着这样的，哎，老末，其实你可以得到小白的，只要你耍那么一点点的无赖，缠她几次，肯定会成功，可是又想了想老末不会，老末不是那样的人。可怜的老末。我在心里暗暗的替老末伤心了一把，并发誓不要像老末那样。我把那本手记收好，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竟然都泛着红色，都怪老末手记上的红色字迹。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偶尔想起他和小白的故事，想像着小白的形象，可惜的是，脑中还只还是半裸的维纳斯，而老末对于我，也渐渐的幻化成一种状态，一种始终相思的状态……
天堂信使
冗长的假期总算告一段落，燥热的空气逐渐被凉爽的初秋的风所取代，聒噪的鸣蝉慢慢退出了整个夏天都不怎么安分的听觉世界。逛街的时候，经过某家店被吹打在小腿上的空调热气、汽车尾气，还在不甘心的抓着夏天的小尾巴叹息。如果没有遇到你，这个夏末会和以往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区别吧。
苏颜默默地想着，看夕阳投递下的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蚕食。可就是遇见了，于亿万光年外带来的光束在空气中默写着关于相遇的斑白，不巧被我发现。于是在我安眠尚浅的世界里，你笔下温暖的文字唤醒了每一点被难过湮没的光感。谢谢你，在我每一个或喜或忧的日子里悄无声息的陪伴，我的信使。
苏颜的生日刚好赶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因为新学期开始课业清闲的关系，秦韦哲提议在学校附近的川味火锅店庆祝生日。当然，秦韦哲的身份是男朋友。对于这种性质的聚会，苏颜多半是不愿意去的。可大家兴致勃勃的，再说寿星又是自己，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就是自己的不是了。不知道哪年的生日会有一次惊喜，回宿舍的路上苏颜有片刻的失落。
可所有的失落在回到宿舍看到舍友手中的那封信时被一扫而光。“苏颜快过来看，有你的信唉。真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信。”苏颜接过信，看看信封上的收信人是自己无疑。“连邮戳和寄信人地址都没有，不知怎么就跑到咱们班的信箱了。大概是哪个暗恋你的人做的吧。”苏颜不以为然的笑笑，然后拆开信：
“如果四季有翅膀，多希望。它是夏天的羽翼，用每一个轻巧的飞跃带走你不喜欢的仲夏空气。如果时间能够停滞，多希望你唇边的微笑在这一刻定格。如果祝福有心跳，一百二十下的跳动能否代替一百二十中语言向你说，生日快乐。”
苏颜摆弄着大大小小的生日礼物，再看看那封信，忽然就觉得满足了。无论是谁给了她这样的惊喜，心里总是感激的。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苏颜又收到了不下二十封信。或是在信箱，或是在自己教室的书桌里。每封信里都有淡淡的温软话语，体贴入微。
“这个城市承载了今年的第一场雨，屋檐下的燕子用尾翼掠过水面激起点点涟漪。雨幕中你的剪影太好看，让我模糊了视线。在广袤的烟雨边缘，不知还有没有你的晴天娃娃撑起一片艳阳五月天。遇见你，风清气爽的雨季。”
“学校后面山坡上的枫树又被秋霜染成了娃娃脸，我在那条被苔藓覆盖的青石板小路上看你安静的走过，空气在这一刻都变得稀薄。有没有人告诉你，午后阳光里你的笑颜是一道无可比拟的风景。这世上深深浅浅的海岸线，有没有一条能蜿蜒成对你的留恋？”
……
苏颜忽然就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信像是很久前写的，因为那些枫树是在高中学校才有的。而她又喜欢信里描述的美好，至于真相如何也就不再那么重要。可就在她慢慢习惯一切的时候，那些信像在宇宙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后来秦韦哲和外校的女生交往，苏颜才发现，两种温暖都已经缺失。所有的防备被击得粉碎，脆弱就是在那时候表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