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草见状,不由忍俊不禁:“兔师兄,人家逗你玩呢,你怕什么?”
她自是看到了白伶眼中那一抹戏谑的笑意,却是反而觉得有些欣慰。
一直所见到的白伶都只是充满仇恨而已,如今竟也有了捉弄人的心情,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
虽然离草这般说,白无瑕依旧是抖着身子,缩在琳琅身后不敢露脸。
惹得琳琅一直摇头直骂他没出息。
“对了,你们一日下来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想起最终的目的,离草收拾起了杂心,问起对面三人来。
然他们皆是摇摇头,一脸无奈之色,看来也是一无所获。
凌剑非敛眉沉声道:“看来,想找到还魂仙草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闯进鬼界找阎王去了!”
“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白伶在一旁忽而出声问了一句,淡淡的。
离草便将要救温凝之事告诉了她。
白伶听后,眉目间却是浮起一抹自嘲而又讥讽的笑意:“叶风啊叶风,就算是转世,你也依然肯为了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而我,却是始终不曾在你心中有过半分的地位。”
凌剑非低敛的眸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只蹙眉沉沉道:“前世过往我虽已然不记得,但是温凝终究是为守护我才会落得无法转世投胎,将要魂飞魄散的下场,我不能弃之不顾。对你……我亦说过,但凡我能做的,都会尽力补偿你。”
“哼!补偿?”白伶冷冷一笑:“你拿什么来补偿我白府一族的命?拿什么来补偿我被你欺骗的感情?拿什么来被偿我所受的那些痛苦?”
凌剑非沉默,果然,她还是并未放下心中的恨意。
一时间,房内气氛显得倒是有些尴尬而怪异。
离草见此情状,忙出声来打圆场:“先不说这些,倒是那鬼界要怎么进?”
凌剑非托着腮沉吟道:“我只听说鬼界大门每晚子时都会开启,只是不知在酆都的何处。”
听他这般一说,离草与琳琅不禁又有些泄气。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时候,白无瑕又冒头出来甚是得意地扬起了眉梢:“这地方,不巧为兄我正知道。”
闻言,几人眸光不由皆是一亮,齐齐朝他看了过去。
“快说,在什么地方?”琳琅直接便抓住他的肩用力摇晃起来。
白无瑕给她晃得是晕头转向,连连叫停。
好不容易稳下来,这才喘了口气道:“酆都有处无常殿,那里便是鬼界入口,只要在夜里子时鬼界大门开启之时,进入便可,不过今夜已晚,怕是已来不及。”
凌剑非点点头:“好!那我明夜便去无常殿!”
听得他这话,离草却是听出其中的语意来:“什么叫你去?难不成你想一个闯鬼界?”
而听离草这般一问,其他人也立时反应了过来,齐齐看向凌剑非,表示诧异。
凌剑非微微敛了眸,别开目光,淡淡道:“此去鬼界异常凶险,我亦不知是否能有结果,况且这仅是我一人的私事,没必要将你们牵扯进来,跟着我一起犯险。”
“说的是,说的是……”白无瑕正点着个脑袋瓜子应和着表示赞同之时,却是被琳琅一记眼刀飞来,硬生生又闭了嘴。
离草看着他,目光却是雪亮一片:“你这般说岂不是根本就不将我们当作朋友?朋友有难便该一起担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人承担呢?”
“可不是。”琳琅也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何况,多个人多分力量,总比你一人要好的多。”
“可是……”凌剑非却依旧面有犹豫之色,目光闪烁不定地看着离草。
他……只是怕她会遇到危险,受到伤害。
离草挥挥手打断他:“别再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们一道去无常殿入鬼界!”
凌剑非微微蹙了一下眉,却没再说什么。
而白伶则是一直冷眼看着他,目光中有晦暗不明的光芒闪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已深,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琳琅与离草住一间,待其他人出去后,琳琅便凑到了离草身旁,压低声音对她道:“小草,那个白伶真的不要紧么?”
离草微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而后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的琳琅,不用担心。”
虽然离草这么说,但琳琅却仍有些忧心忡忡:“不管怎么说,她曾经可是都那样伤害过你啊,而且看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她似乎对凌剑非仍有着恨意,让她与我们待在一起,我始终觉得是个隐患。”
“琳琅,我能理解你的担心。”离草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相信,白伶终有一日会想明白的,她此番没有害我,拿我来报复凌剑非便可见她已有所动摇,只不过,她的恨太深,要让她一下子全都消解,是不可能的,只能给她时间慢慢地想通。”
琳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总这般天真纯善,虽然不说这样不好,但我只怕有一日你会因此而吃亏,像那个魔君之事……”
自那回见到魔君与离草似是不一般的关系时,她便开始担心,只怕离草会被欺骗利用了。
为此,她也曾与离草谈过,可离草总是不以为然地笑笑,让她放心。
只是,这样让她怎么放心?
而离草一听琳琅又要提起大叔之事,忙抢先截断:“哎呀琳琅,我不说过让你放心么?你就别再操心啦,小心想多了长皱纹。”
“呸呸呸!你才会长皱纹呢!”琳琅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气地抬手敲她的脑袋:“我可是关心你,你还咒我老!”
“好了好了,是我错还不行嘛!”离草笑嘻嘻地捂着脑袋闪躲着,一面道:“很晚了,我们先睡觉罢!”
两个女孩子躺在床上,十分亲密地抱在一起,一生之中能有这样一个要好的朋友实是难得,对她们来说,彼此之间亦是都极为珍惜。
不知是不是因为琳琅方才提到了大叔的关系,离草忽而间想起了那时与大叔夜夜同床而眠时的情景,想起了他那双有力的臂弯,想起了他那很是温暖而又让人安心的怀抱。
不知怎的,竟然一瞬间有些怀念。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的脸便不自觉地有些烧烫起来,让她忍不住羞涩难当。
她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难不成,她真喜欢大叔?
也许是吧,毕竟那合欢树上结出的双修果是她无法逃避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