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之天下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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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一声‘殿下’之后,殷祁不再追问我了,而是倦怠地斜靠在车上,闭着双眸。我穿戴好零乱的衣衫,抬眸望去,见他假寐沉思的神情,忽而让人心上一窒。

我撩起帘子,郊外的空气甚是清爽。我刚探出头去,却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迎面走来。我朝四周看了看,也不像有人家的地方,荒郊野外,哪来的这么多人?

“吁——”车夫忽然勒紧了缰绳,等马车停顿下来之后,惶恐地回头唤道:“爷!”

我见车夫如此紧张,忙推了推殷祁,“快醒醒,有山贼!”

殷祁猛地睁开眼,双眉一拧,弯身朝车外望去,复又睇了我一眼,道:“山贼?!你见过拖家带口来打劫的山贼吗?”

我再度望去,这才看清了,那群人中有老有少,还背着所有的家当,岂会是山贼呢?!

车夫在外说道:“爷恐怕要避一避了,奴才担心这些暴民会对爷和夫人不利!”

“有这么严重吗?”我半信半疑,望过去,那群人中多数是老弱妇孺,难得有几个男丁,但也都是瘦骨嶙峋,还需要担心他们这群人么。但是,我见殷祁的神情,似乎也觉得事态严重。

殷祁下了马车,回头见我傻待在车内,忙说道:“你还不下来?!”

我刚跳下了马车,殷祁已经将马匹解了下来。他二话不说,将我托上了马,随之坐在我的身后。

“爷走小路,奴才引开他们!”车夫仍驾着马车,朝我们说道。

殷祁点了点头,朝他说道:“小心,别伤了他们的性命!”

车夫应下,鞭子一扬,朝着那股人群驶去。

我忽然想起彼此两手空空,所有的行囊都在马车内呢。我忙说道:“车上还有我们的包袱呢!”

殷祁一夹马腹,马儿沿着一条小径奔跑而去。他在我耳边说道:“那些东西很重要吗?”

“我的衣裳都在里面呢,全都是新的,一次都没穿过……”

“等到了河间,本王赔你百件!”

天色渐渐暗了,走了一天,已经是人困马乏了。森冷而僻静,只能听到疲倦的马蹄声,我望着远处,不知何时才能有住宿的地方。

“还要走多久?”我在马上坐不住了,浑身快被颠得散了架。

殷祁寻觅着前方的道路,几次走了回头路,他似乎对这一带也不熟悉。稍时,他才道:“你要是困了就在马上睡!”

我调整了一个位置,靠在他的身上,他身上暖暖的,倒也舒服了些。我打着盹儿,问:“为什么要绕道走?那些难民好像不恐怖吧?”

他轻笑一声,道:“莫要天真了!人被逼急了,还有何事做不出来?莫说是抢劫伤人,就是杀人掠物都是可能的。河间一带乱着呢,几乎日日都有人命案上报……”

我忽然来了精神,道:“你是不是领了什么皇差?去河间不是为了赏牡丹去的吧?”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他说道,似乎是找到了出路,狠狠一夹马腹,朝着月光的方向奔驰而去。

我继续依靠着他,睡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我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由远渐近……我猛地醒来,只见远处有火把,橘红的火光分外的明亮。

“有马贼?!”我惊呼道。

殷祁反而去了火光处。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却朝我笑了笑,道:“本王还没见过马贼呢,去瞧一瞧。”

火光愈浓,待与他们面对面地相遇之时,对方大概有十余人,高举着火把,骑在马上。充足的光芒下,那一张张脸就格外清晰了。

我见他们一个个束身铠甲,腰持佩剑,绝然不是什么马贼,难怪刚才殷祁一点都不担心,许是他早已知晓了这些人会出现。

他们纷纷下了马,单膝跪地,高呼道:“参见太子殿下!”

“来者何人?”殷祁居高临下地问。

领头的一个人忙上前两步,俯首回道:“微臣卫何礼受信阳王令,在此恭候太子殿下。”

我和殷祁下了马,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马车内一应俱全。等我们上了马车,便朝着河间信阳王府驶去。

我在车内睡了一会儿,等殷祁将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然大亮了。

“殿下!”马车停顿了,车外有人躬身唤道。

殷祁撩起帘子,信阳王府就在面前了。大红漆的府门敞开着,一个身着金丝蟒袍的男子走来。我见他头戴金冠,步履稳重,而府门口的守卫无不低头相迎,想必这位就是信阳王了,再瞧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尔尔。

我们下了马车,一大帮人就跪地问候。信阳王径自走来,嘴角含笑,道:“太子大驾,一路上可是辛苦了?!”

“殷洛轩,你少来这一套,你不就等着本王来吗?”殷祁当着众人的面,直呼其名。

殷洛轩呵呵一笑,迎着我们进了王府。丫环们上了茶水糕点,殷洛轩屏退了所有的人,厅中只有我们三人。

殷洛轩笑着看向我,又朝殷祁说道:“这位就是你新娶的夫人哇……”

殷祁啜着茶水,挑眼望向他,道:“你又有何高见?”

“哪里,哪里!”殷洛轩笑道:“你小子就是福气好,难怪不肯带她出门了,怕被人抢了去吧!唉,我要是有这么一位楚楚动人的夫人,我这辈子就窝在王府里不出去了!”

我听他如此说,脸上不由地红了,堂堂一个王爷,说话却这般口无遮拦。我再一想,想必是他与殷祁的关系不一般,才会如此的吧。

殷祁只管自己品茗,唇边却扬着一道淡淡的笑容。

“小王还不知夫人芳名?”殷洛轩的一双桃花目向我望来。

我细观他,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似那风流的梅花般迷人,不禁多看了两眼,却听殷祁一声轻咳,我才恍然,忙起身施礼,道:“冷霜儿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冷霜儿?!”殷洛轩咀嚼着我的名字,伸手过来扶起我,笑道:“名字也好听,哈哈!”

“咳咳……”殷祁板着一张脸,瞪了我一眼,将我拉回他的身边,又朝殷洛轩说道:“你家的牡丹呢?本王可是路远迢迢携夫人来欣赏牡丹花的!”

殷洛轩笑道:“王府的牡丹都为太子开着呢!太子舟车劳顿,我先安排太子和夫人歇息,一会儿再去牡丹园赏花。”说话间,殷洛轩朝我笑了笑。

我见他已安排妥贴,礼节性地朝他颔首,莞尔一笑。谁知殷祁却狠命地掐了掐我的手,拉起我就走,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走啦,还看?!”

殷洛轩为我们单独腾出一个院子,院子不算大,但只住着我和殷祁两个人,派了十多个丫环伺候我们,好似总统式待遇了。

殷祁打发了人退下,关起房门来,将我按坐在榻上,道:“冷霜儿,本王警告你,别和他眉来眼去的!”

“我哪有眉来眼去?”我仰视着他,别乱扣帽子给我。

“没有吗?”他反问道:“那为何你跟他说话如此温柔?为什么对他笑?”

我挡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直面说道:“你乱说什么?”

“本王乱说吗?”他盯着我,说:“你瞧一瞧,你现在对本王是什么态度?你刚才对他又是什么态度?”

他莫非在吃醋?!我瞠圆眼,道:“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他是外人,当然要客客气气的!”

他蹙了蹙眉:“你几时对本王也客气一点?!”

我抿嘴一笑,轻声地凑过去,道:“你吃醋了?”

他怔了怔,凝视着我,忽然,袖子一拂,“什么吃醋?本王只不过好心提醒你,殷洛轩风流成性,你少接触他!”

我睨他一眼,道:“这么说来,他还挺有女人缘的!”

“冷霜儿!”他的双目泛着光芒,“你究竟知不知道本王的意思?”

“不、知、道!”

“你?!”他气急败坏地扣着我的双肩,让我直视着他,说:“你是本王的夫人,要守妇道!”

我噘起嘴,咕哝道:“你才不守夫道呢!我不过是多看了别人一眼,你都娶了这么多女人,连孩子都生了,还来指责我的妇道?!”

“你说的那是什么浑话?!”

“你才说浑话!”

他脸色一青,道:“好!本王不管你,随你去!”他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我见他一个人生闷气,那一杯杯下肚的茶水,许是要浇灭他内心的熊熊大火。我偷偷一乐,自是发自内心地想笑。

我走过去,见他独自闷着,笑着说道:“喂,你真生气了?”

他一个厉眸投来,让我的笑容不禁一僵,心头猛烈地跳动,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他的眸子。

不就是芝麻大点的事儿么,他怎么就生这般大气呢?

他凝望着我,须臾,眼底狡黠之色乍现,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微怒地说:“你这个……磨人精!”说罢,狠狠地吻上我的唇,发了狂似的啃噬着,仿佛要将我一口吞了下去。

“嗯……嗯……”我尝试着推开他,却双手无力。他的手趁机探入了我的衣衫内,动作倒是娴熟,想必是熟能生巧了!我亦狠狠地咬了口他的唇……

“你……”他将头抬起,用手摸了摸唇,指上染了点血迹。

我吸了一口气,瞪着他,“你说别人风流,我看你更下流!”

他轻笑一声,再度俯下头来,道:“本王对自己的夫人下流,那又如何?”说罢,唇舌再度翻天覆地般席卷而来。

他的唇,甜甜的,此番却又带着点点的血腥。不知何时开始,我好像贪恋上了这种味道,好像爱上了这种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

我仿佛已沉迷其中,全由着他一点点地占据着我的思想,任由他攻城略地……

“太子!太子!”门外是殷洛轩的声音。

方才匆忙间,似乎忘了锁门,只要有人在外面一推,立刻就能进来。我心中一慌,忙推开他,躲到屏风之后,将被他扯开的衣衫重新穿戴整齐。

同时,门被人推开了,我更加手忙脚乱。透过屏风,我见到殷洛轩一个人的身影进了房,朝左右看了看。我看向安坐着的殷祁,见他面色泛红,衣衫有些褶皱,发丝也凌乱了些。我羞红了脸,如若殷洛轩是风流场上的高手,这一看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回可有些丢人了!

“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殷洛轩若有所指地说,眼角不由地朝我这边望来。

我躲在屏风后面,脸上已红了一大片。

“你知道就好!”殷祁气闷地说了一句,又道:“你来做什么?”

殷洛轩笑道:“太子驾临王府,牡丹园中的花得此荣幸,竟然在一夜之间全体绽放。我是怕太子和夫人错过了赏花的时辰,所以特地让人在园中设宴,咱们一边赏花一边饮酒,怎样?”

“好,本王一会儿就过去。”殷祁颔首。

殷洛轩会意地笑了笑,朝他说道:“那小王就告退了!”说完,又朝屏风后的我说道:“夫人,小王打扰了!”

等他走了,我才从屏风后面出来,脸上的红晕慢慢地消退,见殷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走过去,道:“他是什么人呀?这么年轻就当上王爷了?”而作为王爷,他似乎的确轻佻了一些,少了些沉敛。

殷祁笑了笑,道:“他的祖父与本王的皇祖父是同母的兄弟,他承袭了爵位,所以就在这河间一带为王了!”

“这么说来,他跟你是远房的堂兄弟了?!”不过,以前怎就没见过这位王爷呢?

“嗯!”殷祁应了应,道:“因为前太子的关系,他很少回京,这几年……”他说到这里,忽然就不说了。

我一惊,他提到的前太子是……是殷臻么?!

但是,我听着他的话,为何会感觉到了疏远,殷祁向来对他的六哥恭谦,为何如今开口就是‘前太子’?仿佛这个身份已经隔阂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没有细问,但在殷祁的眼中,我却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废了殷臻的太子,又立了殷祁这个太子,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原因在其中,那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