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之天下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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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偏过头去,三个人影兜着光线站立,透过那层层飘渺,三种异样的眼神,毫无掩饰地投射而来。殷祁绷着一张脸,目光直直地落在我们身上,须臾,他的眼色渐渐地转淡,转过头去,静静地离开房间。

“十七爷……”万俟小枝追了出去。

而与他们一起进来的第三人,便是国师——万俟枫!

殷臻起身,系好半掩的衣衫,动作甚是缓慢,好似无视万俟枫的存在。他垂着头,专注于穿戴,仅偶尔用余光瞥了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我。

“你怎么来了?”殷臻懒懒地问,语气中尽是倦意。

万俟枫也不避讳,站在螭案旁玩弄着上面的摆设,只不过他背对着我们,坦然地说:“十七爷找我救人来的,只不过,好像没我什么事了!”

“他去找你?”听到万俟枫的话,殷臻系着扣子的手一顿,停了几秒钟。

“太子应该知道十七爷的脾气,我那儿还炼着丹药,就差一天了……可惜啊!”万俟枫惋惜地摇了摇头。

万俟枫无意间打开了香炉,里面只剩下燃尽了的香料,他一打开,房中的香气好似又回来了一般,不过并没有维持很久。

然而,万俟枫却忽然惊愕地望着殷臻,“你……你竟然……”他的话颤抖不止,甚至扭曲了五官,额上的青筋都开始跳动了。

殷臻脸色一变,道:“你可以出去了。”

“太子?!”万俟枫反而快步地到了床前,锋利的眼神,稍与我遇上,他的目光又陡然黯沉,如夜幕遮挡了原该耀眼的星辰。他迅雷般将手探到我的腕上,只几秒钟,他的脸色已经跌到了谷底。

殷臻若无其事地穿戴,并不被万俟枫的情绪所影响。

“皇上刚封你为太子,你怎么可以为她这么做?”万俟枫相当地激动,压抑着心头的惊诧,道:“你疯了!疯得不可救药!”

殷臻下了床,披上外袍,道:“我们去外面说。”

万俟枫望了我一眼,这一眼,充满了抱怨和指责,好似我干了多少大逆不道的恶事一样。那种冷峭的目光,让我心里感觉到不安和焦虑。

那一次,我不知他们出去说了些什么,但是,万俟枫隐忍的狂风暴雨却被扼制了,又或者说,他们之间隐瞒了一些事实,不愿为人知的事情。

那日之后,殷祁独自回了皇城,一声不响,没有留下一句话。围场内好像忽然之间变得格外安静,仿佛这林间百兽也销声匿迹了。

这日,我应楼冶之邀去见他。楼冶来围场也有几日了,听说即日就要返回楼塔。于是,对于他的邀请,我便欣然接受了,就当作是临别的饯行。

“蓝姑娘,要出门吗?”我正要出门,却抬头见万俟枫过来了。

我迎面走过去,道:“国师怎么还没有回去?”

“有几句话,在下想与蓝姑娘说。”万俟枫凝重的表情,让人不禁正颜以待。

“国师请说。”我从容地说。

殷氏一族信奉‘国教’。所谓‘国教’,即是以国师为首的万俟家族所掌有的特殊能力。他们相信,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的,而世间万物又是有神明决定的,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繁衍不息。

因而,只要找到‘相生’之物,佐之政治,就能让四海归一,立永世之朝,此为‘神物’,也称之为‘国之命脉’。而与‘神物’相对应的,便是‘神人’,同样能保国之昌运。

万俟一族除了保卫殷氏的‘神物’之外,还要观星相,占巫卜,炼丹药等等。所以,国师的地位,远远胜于丞相或是三公九卿。

我也是渐渐才知道这些的,先不论我是否相信这些‘迷信’,但至少在我眼里,万俟枫不是一个招摇撞骗之人,而他的地位也仅在皇帝和太子之下,无论怎样,任何人都要给他面子,包括我!

万俟枫凝思了片刻,道:“蓝姑娘身体怎样?”

“我没事了。”我淡然地说,自从殷臻为我治疗后,身体基本顺畅,就连以前常常堵在胸口的一股气也消失殆尽了。

“蓝姑娘还是多注意身体,即使解了蚀心蛊的毒,仍会有残留的毒素沉积在体内,虽然不能治人死地,但你要切记不能过悲或是过喜。心境一定要随时保持平和,否则,毒素仍然会发作,然而会……瞬间丧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似乎是高兴的太早了,是人总会有喜怒哀乐的,难道要去出家当尼姑,清心寡欲,五蕴皆空吗?

万俟枫凝眉道:“只是不想让太子白费了!”

说起殷臻,我也几日没有见过他了,没见过,也不想找,甚至懒得打听。我微微颔首,道:“谢国师提醒了。”瞧了眼天色,怕误了楼冶之约,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蓝姑娘……”万俟枫却似挽留地叫我。

“怎么了?”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有些怀疑,何故让他这样吞吞吐吐?

“没事。你……去吧!”万俟枫却莞尔,摇了摇头,背过身,与我背道而走。

被万俟枫耽搁了一会儿,等我赶到约会之地时,已然不见楼冶的身影,也许,他等不到我,便已经先走了。

我在原地坐了会儿,便打算回去了。刚一起身,我的身后却站着数名带刀的黑衣人,手上提的钢刀在阳光下锃锃发亮,灼人眼球。

一双双凛冽的眸子,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杀手!

我欲哭无泪,反而莞尔轻笑,三番五次要取我的性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也许当了今日我才知道,幕后之人要对付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人,不关殷臻或是殷祁。

只是,我恐怕临死都不知道,是谁要想尽办法取我的性命?

是谁?!

他们一步步地逼近,对于他们来说,想要我的命,真是轻而易举!想不到,解了身上毒,反而死得更快!

讽刺!

我已无路可逃……闭上双眼,不想见到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