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喜欢他!”他生来就是残忍的掠夺者,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毁灭,他是为战争而生的,冷血的身体内充斥着没有止境的暴力……她该痛恨他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安宁,可是,为什么,抗拒他的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却突然变得惶急不安……
她想证明什么?又在不安什么呢?
“噢,可怜的梅恩……你的心胸要放得宽广,要像我们一样热爱崇敬勇敢的将军,他是个值得女人去爱的英雄,你只是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斯琴的怀抱特别的温暖柔软,她把梅良辰和阿拉罕轻轻抱拥在怀中。“把这儿当你的家吧,受了委屈,思念家乡的时候就来家里坐坐,我会准备最好的羊肉和暖暖的皮袄等着你,梅恩,不要悲伤,冬天的暴风雪总会过去,你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啊啊……姨姨……”阿拉罕也挣脱出襁褓跟着凑起了热闹……
梅良辰动容地望着善良淳朴的草原女人,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亲近感……“斯琴……”
在白音家过得非常愉快。时间也从午后转到了傍晚。当牧仁火爆热辣的嗓门在外城区炸响的时候,梅良辰苦笑着把睡着的阿拉罕交还给斯琴。
她要走了。
白音为她争取到的,短暂的自由时光,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
白音把她送出毡帐。暮色中的草原,天边的夕阳映红了牧民的脸庞。白音牵来了毛色锃亮的母马,扶着她跨上马背。
斯琴向她挥手,白音却在她的手中塞了一个纸包,“不会伤身子的,你放心吃!”
她感动得回眸,冲着他们用力的挥手,“谢谢……谢谢你们……”
北地王府。
山河斋。
寝房内烛火晃晃,映出耶律清歌线条冷硬的俊颜。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水盆,身上仅着一件亵裤,正用手指挑弄着大腿上厚厚的纱布结扣。
他放任了一天的小东西蜷缩在床榻的尽头,对他不管不问,甚至连正眼也没瞧过他。
“梅恩吉雅!”他撤回手,垂眸喊她。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无声的沉默。
他挑了挑眉,深色的眸底涌上一阵烦躁。“梅恩吉雅,不要让我发怒!”
她终于有动静了,起身,绕过他下床,然后直立在他面前,垂着眼帘,却不说话。
他被她的执拗弄得脾气也没了,他把洗伤口的布巾扔给她,“帮我换药!”
她看看他的伤腿,躬身坐在踏凳上,用灵巧的指尖几下解开了纱布的死结。他满意地轻笑,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问道:“下午在外城,过得还好吗?”言外之意很明显,只要你学乖一点,我自然会让你过的愉快。
“嗯……”她点点头,低低的应了声。
小手撩开纱布,碰到伤口的那一霎那,情不自禁抖颤了一下。不管她多生气,多不想呆在他的身边,她都不能否认,他对她近乎专制的宠爱,到了令她承受不起的地步。
为了身份卑贱的她,在部将面前自残救人。不是做戏,不是耍酷,只是单纯的,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因为他知道,如果她的亲人巴特尔死了,那她,也绝不会在这个世上独活。
伤口被白音处理得很好,没有溃脓发炎,灯光下,血痂凝结成细细的纹路,看起来依旧狰狞可怖。她伸手触碰他伤口周围的皮肤,发现有些红肿的迹象。看来,伤药的功效已经发挥殆尽了。
擦洗的水盆里兑有消毒的药汁,她用布巾蘸了,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上擦拭。她虽然药理知识懂得不多,可是外科护理却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用布巾消过毒,正要把伤药敷在他的腿上,他却突然把她扯上来,翻转,压在身下……
她没有叫,只是不安地扑扇着黑扇子般的长睫毛。他低头啄吻她的唇,大手扶着她的下颌,固定在他的下方。“梅恩吉雅,我的身体每一寸都在叫着要你!”他的亵裤宽大,却被硕大的物件撑满,大刺剌剌地顶在她的小腹,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我不方便。”她之前偷偷准备喝白音给的药时,下体却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她证实过了,迟来的月信,竟然来了。
“嗬嗬……”他恶意地笑着,钳起她的下颌,和那双雾蒙蒙的黑眸对上。“不要企图骗我。”
她羞恼地挣扎着,“不信,你摸一摸!”月经带是她刚换过的,小腹又坠痛难忍,所以她才会蜷缩在床上想要早点入眠……
他的大手当真无耻地伸进了她的亵裤里。摸到她的异常后,才悻悻然地缩回手,放在鼻间闻了闻,说道:“真扫兴!”
她无意激怒他,可是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却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你可以去任何一个侍妾的房里,只求你不要打扰我!”
他的眸光登时变得冰冷骇人,她瑟缩了下,仍执拗地偏过头去。
“我去了,你可不要后悔!”他翻身起来,扬声朝门外喊道:“拉苏荣!”
“大人……”拉苏荣诚惶诚恐地进门,不敢看床上的春色,一径低着头,差点绊到墙角的花盆……
“伺候我更衣,去塔娜的园子。”
拉苏荣万分惊讶,不过他到底是王府见过各种场面的大总管,他低着头,应了声,便去衣橱为他找簇新的衣袍。
耶律清歌闷不吭声,自己抓起一把伤药,胡乱洒在伤口上,扯纱布包扎的时候,却发现那团东西压在梅良辰的身下,被卷得不成样子。
铁掌毫不客气地触碰到她的腰,刚要把她推开,却发现手下的触感似乎不大对劲。
“你怎么了!梅恩吉雅!”他翻过那具颤抖羸弱的身子,却被她咬牙强忍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不过短短数十秒,她从会咬人的野兽变成了掉进冰窟濒死挣扎的小母狼。她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痛苦。额头上,颈背上,包括手心都浸满了潮湿的冷汗。
“你走……走……”她不需要他的关注,随便他去哪里,都好过他继续留在这里折磨她……
耶律清歌目光转冷,沉眸盯着她倔犟的面孔,气得说不出话来。搁以往的暴脾气,他定会把恃宠生娇的女人狠狠摔下床以泄心头之愤。他堂堂北地王侯,女人们除了膜拜承欢,谁敢对他如此不敬!平生只有她,也只有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敢剥开他坚硬的铠甲,戳痛他的心……
“大人,老奴伺候您穿衣吧!”拉苏荣捧着锦袍,恭恭敬敬地立在床前几尺远的地方,照旧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