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不可以。”龙云泽岂会让她处在危险当中。
“嚓……”刀剑交错的瞬间,霍中廷的肩膀被刀刃劈中,血水飞溅,映红了染了血气的月夜。
“不行……皇上……让我。下来……”这里不是皇宫,有数之不尽的宫卫可以护佑龙云泽和霍中廷的安全。
“不行。”龙云泽坚决不许。
梅良辰拼尽全力,指着喋喋怪笑形容乖张的黑衣人颤声叫道:“察哈尔……你给我住手!”
黑衣人,竟是贺兰王的侍卫,数度想要把梅良辰劫走的察哈尔。
他终于来了……
被忽然叫到名字,察哈尔愣神的瞬间,被抓住战机的霍中廷一剑刺中胸肋,利剑拔出,又是一阵闻之欲呕的血气飘散在满是尸体的院落中。
察哈尔晃动两下,指尖在胸肋四周急点止血。“公主,跟我走!”他的眼睛里充斥着嗜血的红芒,身子蓦然腾空而起,刀人合一,朝龙云泽的方向势如万钧地攻下来。
霍中廷没想到受伤之人还能有如此的猛力,他用剑挡了一下,宝剑不堪巨力,竟脱手飞出。他暗叫不好,抢身要去遮挡龙云泽,可是一抹身影比他更快,挡住龙云泽。
刀锋在距离梅良辰脸颊几毫米的地方停住,凌冽的刀气划破她惨白的肌肤,刺目的血水流淌下来,她的身子被察哈尔一带,重重地转身,锦被滑落,蔽体的白色布巾浸满血迹,被察哈尔掳掠过去。
“嘘……”刺耳的尖啸声响起。“拿下罪臣古林,带回贺兰!”这是王的命令,没有人能挑战得了王的权威。
黑压压的黑衣人齐齐涌向背负着耶律清歌的老者。
“良辰……”
“梅恩……”霍中廷连声怒吼,疾速跃起,想要救回梅良辰。“中廷,剑!”龙云泽身为君王,自然不能以性命相搏置社稷于不顾,他把宝剑扔向挚友,期望他能把良辰救回来。
从苏醒后,梅良辰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过院落中撕斗的身影。听到察哈尔竟要带走巴特尔,情急之下,她用上全身的力气紧扣着察哈尔胸肋间的伤口,“放了巴特尔……放了他!”巴特尔不能有事,他要带耶律清歌回闵辽,他不能有事……
“嗯……”察哈尔的眼睛里透着野兽的光芒,拒绝梅良辰:“公主,是王的意思。”
巴特尔再神勇,也抵不过黑衣人的轮番进攻。不一会,他的前胸,大腿,都受了伤,浑身是血兀自不肯放弃的巴特尔,时不时地朝梅良辰望过来,寻找可能的机会。
“巴特尔……不要让我恨你……走……带他走……”梅良辰撑着力气高喊,眼眶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看到巴特尔眼中浓重的悲伤和痛惜,他不情愿,但是一步步地朝后撤。
“杀……杀……”院门外响起连天的喊杀声,原来,是增援的宫卫赶到了将军府……
巴特尔心如刀绞,颤抖着手指摸出了怀中的铁器。
千钧一发之际,“轰……”惊天动地的巨响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烟尘席卷而来。
巨响震耳欲聋,大地随之撼动。爆炸产生的巨大火球冲上夜空,门窗晃动不止,院落里的人被强大的冲击波掀到半空,重重的摔在地上,耳膜刺痛,五脏移位,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而立在寝房外的龙云泽也差点被掉下来的窗棂砸到头。
“皇上小心……”面目熏成焦炭色的霍中廷拉起龙云泽疾速回撤到景观假山,用剑护着四周,防备黑衣人袭击。
“中廷,你受伤了!”霍中廷的手臂上,脖子上满是鲜血。
“不要紧。”霍中廷闪身避开。
龙云泽的眸光骤然间变得幽暗深邃,他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慢慢的收了回去。
尘烟渐渐消散,月亮露出头来,照亮这一小方刚刚经历过浩劫的天地。
原本精致的房舍塌下半边,木窗已被悉数震碎,廊道上挂着的琉璃灯盏掉在瓦砾间,碎片一闪一闪,像是她晶莹的泪珠。
“这才是她拥有的真正宝藏!中廷,朕要把良辰夺回来!”和上次的飞翔器一样,一枚小如球具却足以毁天灭地的火器,又是来历神奇的女子造出来的。凭借它的巨大威力,他们竟从江宋国守卫森严的将军府邸逃脱了。想到火器毁天灭地的杀伤力,龙云泽的眼中渐渐燃起嗜血的红芒……
霍中廷缓缓点头,走向爆炸的中心。
围攻巴特尔的黑衣人,看似死过去,实则还活着。他们被火器炸得昏死过去,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霍中廷捻起散落伤者身上的弹片,又命人扒开他们的衣衫,仔细地看了好久,脸上才微微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计策,恐怕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吧。”
心存善念,火器只为退敌保命,却不会伤人致死。将军府早产,为的就是把骨肉交予耶律清歌,自己却用性命交换,引来贺兰国的人离开江宋……
良辰的计策不谓不周全,可是,连她也没想到的是,胧月竟会在关键时刻反悔留下耶律帆。
胧月……
胧月……
霍中廷赫然而起,冲出院落。
“啊……”增援的军士涌进来,戍守皇城的部将满头冷汗地跪倒在龙云泽面前:“皇上……末将保护不力,请皇上降罪!”
龙云泽不耐的摆手,“免了。”他看到太医正在救护伤者,想到身受重伤的枫生,心猛然紧缩。“太医……”
“皇上。”被揪起领口的太医唯唯诺诺。
“枫总管怎么样。”
“失血过多,不容乐观。”此生,太医再也不敢打包票能救活谁了。
“救活他。”没有多余赘字,他想看到的,只有结果。
“是,皇上。臣一定竭尽……”
“还不快去!”
龙云泽阴沉着脸转头对守城的武将命令:“把没死的黑衣人押进死牢,朕要亲自审问他们!”
“是,皇上。”
袁胧月被霍中廷的怒气吓得浑身惊颤,可是却紧抱着怀中的婴儿,不肯松手。“中廷,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能把孩子带走。求求你了……中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