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等我先去禀报将军大人……你……姑娘……别……”苏谷娜哪里能阻挡得了犹如发了疯似的梅良辰!她直奔寝房而去,苏谷娜的面色瞬间变得暗沉难看……
完了完了,将军大人一定会发怒的。
“咣……”不堪一击的木质门扉被梅良辰踹开的同时,她病后羸弱不堪的身子也随着冲劲倒向内室……
“姑娘……”苏谷娜心胆俱裂,跨过门槛的时候,也被绊了下,倒在少年的身边。
恰在这时,守在隔壁房间等着伺候主子的侍婢巧心闻声跑了过来。她见到形容狼狈的主仆二人,不由得杏眼圆睁,憎恶至极地怒叫道:“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吧!擦亮眼睛看看,这里可不是任你们撒野的山河斋,是琴园!”
苏谷娜气得够呛,正要反驳,可是抬眼间却被梅良辰怒火炽燃的神情吓得哆嗦。
顺着她的视线忐忑望去,连苏谷娜自己也禁不住咬牙红面,迅速别开脸去。
那是一副怎样香艳刺激的画面啊。
将军自腰以上全裸,肌理分明的前胸上,有一块白色的纱布缠绕身体而过。寝房内的琉璃灯,反射出将军额头上的微光,一滴滴的汗水正顺着他轮廓英俊的面孔,慢慢滑落胸膛。
而琴小主则酥胸半露,湖绿色的纱袖搁在将军大人的肩头,云鬓微垂,满面红潮,从锦榻后面探出头来。
室内的温度登时凝结为冰点,但闻,一声声急促的喘息,从燃烧着怒火的人儿口鼻中猛窜出来。
“耶律清歌,你混蛋……”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梅良辰发狂似的推开苏谷娜的搀扶,踉跄起身。她的双目赤红,手指颤抖着指向面目阴沉可怕的耶律清歌,神情凄怆痛楚到了极点……
沉沉的呼吸,头昏目眩,却强撑着力气,维持着平静问他:“你当真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他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慢慢后退。
苏琴蹙起细细的远山眉,檀口微张,叱责道:“不用敬语,你把大人当成什么人了!巧心,赶她走!”
巧心见将军并没有维护病歪歪的少年,不由得恶胆丛生,上前狠狠推开挡路的少年。“看到了没?大人不想见你,还是赶紧消失吧。别等我喊侍卫来拖你!”
她像个木偶般被巧心推搡左右,若不是苏谷娜搀扶着她的腰身,恐怕,巧心就要把她推出门去了。
梅良辰垂首却是微微一笑,再仰脸却换了颜色。她扬起手,不待巧心反应过来,啪啪便是两个耳光。虽然病弱之躯,并无太大的力气,可是事发突然,连巧心也反应不过来,生生挨了两巴掌。
“主子……”她捂着脸,想要还手却怯于少年眉目之间的厉色。转头想要向苏琴求援,可是惊骇的发现,将军大人正甩落小主的纤手,大跨步走将过来。
苏琴面色由红转白,用眼神示意她快躲,可终究晚了一步,巧心又是未等反应,身子一轻,却被铁塔似的魁伟将军从房中掷出院外……
“呀!”苏谷娜失声惊呼,眼看着将军的铁掌朝着梅良辰压下来,她抻着脖子向前,准备替病弱的主子挡住雷霆万钧的一掌。
梅良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他的怀里,又是如何被他闷在前胸无法呼吸,差点因为兴师问罪的行径被罪魁祸首闷死的。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寝房内,只剩下她和耶律清歌,及披了外罩纱衣,静坐在窗前的萨日朗苏琴。
梅良辰隐约觉得不对,刚一动,却被强悍的将军压紧身子,动弹不得。她的眼睛是整张面孔上最吸引人的部位,此刻,她眼中的怒焰掺杂着迷惑,不停地朝圈禁她的将军射出无数眼刀。
耶律清歌微微抿起唇线,冲她无声地回应道:“老老实实呆着。”
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看着心爱之人与别人打情骂俏,却装作毫不在意。
萨日朗苏琴,淡淡的笑笑,终于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大人兴师问罪之前,还是把伤口处理好吧。”
梅良辰闻声一怔,手指由抗拒改为摩挲,终于,在他的脊背上,摸到了一股温热的血渍。迎上他幽邃的眼眸寻求答案,片刻的交流之后,她的胸中激荡起难以言说的汹涌情潮。
这个骗子!
自己又被他的无耻涮了一把!什么香艳刺激,统统是假的。他定是早就发现了萨日朗苏琴的图谋,想在开战之前为她安心在王府养病铲除后患。
耶律清歌感觉到她僵硬的身子慢慢变得柔软,手指也抚上他的背脊轻轻地摩挲安慰,心头一热,眸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这个傻瓜,果真上当了。
不过,不用此下策,又怎能引得醋罐子托生的丫头主动来“寻衅滋事”呢……
两人视若无人地亲热了一阵,梅良辰从他怀中挣脱开来,绕到他身后,接着苏琴先前干的活计,帮他重新包扎崩裂的伤口。
耶律清歌并未阻止,他的双手扶于膝上,盯着苏琴白得怕人的脸庞,冷声道:“加害你的人是乌雅琪琪格,为何你把仇怨报复在梅恩吉雅的身上。”
苏琴别过脸,却是从容一笑道:“大人不明白吗?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妾身的一切,包括大人的宠爱,她就是有罪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早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可怕的耶律清歌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秘密是她通过族人泄露给永康帝的。
耶律清歌的黑眸瞬间变得沉暗。宛如大漠中暴风来临之前的乌云,令人看后心悸胆寒。“梅恩吉雅有什么罪?”
“那妾身又有什么罪?”苏琴赫然转头,满浸着泪水的美眸,饱含着诘问,凝视着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耶律清歌黑眸冷冽,缓缓道:“你的罪过,还需要我一样一样复述吗?”
苏琴面部的肌肉抽了抽,强自镇定心神道:“妾身无罪!”
“哼,无罪?”耶律清歌蹙眉感受着脊背上小手的力道,眸色深沉地说:“当年,萨日朗部族把你当做礼物进献给本将的时候,难道你一点都不清楚他们把你安插进王府的意图?”苏琴的面色变得更白了,贝齿咬着红唇,不言声。
耶律清歌继续追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曾在平叛的时候杀死过萨日朗部族里荒淫残暴的小汗王,我听说萨日朗部族是草原上最记仇的民族,你们该不会那么快就忘了我弑杀王子的仇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