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谷娜刚准备摇头,梅良辰却忽然垮下脸来威胁道:“不许说不!”
苏谷娜硬生生刹住嗓子眼里的规劝言语,圆脸涨得通红,可怜兮兮地叫道:“姑娘,怎么尝啊!”
梅良辰的秀眉下一对乌黑的眼珠,算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一通,唇角浮出微笑,引领着苏谷娜的目光转向之前豢养活畜的厢房……
“不……梅恩!不是……姑娘……不可……我们……”苏谷娜的声调都变了……
梅良辰兴奋地舌尖打颤,“我们马上行动!哈哈哈……”狂笑声里,她摸出了靴筒里寒光闪闪的匕首……
入暮时分。
当牧民赶着成群的牛羊唱起古老的欢歌回转家园之时,耶律清歌也急不可耐地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北地城四处华灯初上,一派光影迷离,灯红酒绿的盛装浓彩。耶律清歌策马疾驰在清场后的官道上,铁蹄阵阵,扬起连天的尘沙,百姓纷纷走避闪躲,稚嫩的少年郎缩在门里偷窥那抹寒铁般坚硬的身影,目光中透出敬仰和期盼的意味。他们多想亲眼看看大将军的英姿啊,可是,他率领的马队总是像草原的雷电般一闪即逝,未等细看,已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驾……”当王府府邸宅深林重的轮廓渐渐展现在耶律清歌的眼前,他不自觉地掀起嘴唇,微微笑了。
他那可爱的姑娘,可还像往常一样倚门而立,翘首期盼他的回归呢?
马队转瞬及至。
王府威严凝肃的朱门外,除了值守的侍卫,果然凝立着一抹身影。
耶律清歌眉眼一舒,勒马收缰,急急刹住马步。“驭……”正待呼唤心心念念整日的名字,那抹身影却跌跌撞撞地直奔他而来。
“噗通!”来人跪倒,头磕着冰冷的青石路面大声呼叫:“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啊!”
耶律清歌喜色顿收。“拉苏荣,何事惊慌!”在他的记忆中,一向沉稳老辣的王府大总管拉苏荣,还未曾有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情形。
出了什么大事?
难道?
联想到某个牵动他心弦的身影未曾现身,耶律清歌不由得喉咙一紧,急问道:“快讲!”
拉苏荣身躯一抖,不敢直视目光如炬的主人。“是……是梅恩姑娘……她削掉了黑爷的臀尖!”
猪后臀尖是好猪肉的精华所在。
它是紧贴坐臀上的浅红色肉,肉质细嫩,肥厚适中。极适于做肉丁、肉段及切肉丝、肉片等等美食。那些深埋在记忆深处的肉食中,尤其以酱香浓郁,补虚养身的回锅肉,吸引梅良辰的食欲。
做回锅肉,当然选取猪后臀的肉为上佳。
梅良辰被口腹之欲驱使,竟不顾苏谷娜的劝阻,硬是用匕首外加身份威逼祭祀灶间的屠夫,给一头体格健壮的黑猪灌下高度数的奶酒,并趁其昏睡之际削掉了黑猪的后臀尖……
她发誓下刀之前,绝对叮嘱过屠夫手下留情,只削掉一些肉够她解馋即可。可是屠夫面对黑壮的圣物,手指一颤,竟活活削掉了整猪的臀部,屠刀扬起之时,猪血,内脏和看不清是啥东西的流质物体随着巨大的创口,哗啦啦流了满地……
“嗷嗷……”提前踏上黄泉路的黑爷,拖着半条健硕的身躯撞向屠夫!
屠夫面如灰土,扔了刀便跪将下来。心想死了……死了!今日杀了圣物,他也是不能活了!黑爷别看少了物件,可是势头却极其威猛,若不是梅良辰关键时刻抢了刀刺进黑爷的眼眶,屠夫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等他们联合起来终于把黑爷放倒,几个人狼狈的情形却不下于在战场上和敌人血拼的军士。
这厢动静实在太大了,惊动了灶间和神殿的仆役,更惊动了眼皮狂跳不休的王府大总管拉苏荣。当他推开众人挤进西厢房时,登时被眼前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去了半条命。
圣物祭祀前被杀,是闵辽国开国至今从未出现过的恶劣事件。此事若说出去轻则会坏了王府声誉,重则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害了将军。
他铁青着脸,直接把屠夫拿下了,而明显是唆使者的梅恩和苏谷娜,也被他派侍卫看管在神殿之内等候将军大人的处置。
耶律清歌听了拉苏荣的详细回禀,沉默了半响,方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回大人,梅恩姑娘被老奴扣押在神殿!”
话音刚落,耶律清歌便已纵身跃马而下,缰绳远远地朝着神情古怪的阿古拉扔将过去。
拉苏荣缓缓起身,目光忐忑地凝望着转瞬即逝的俊伟身影,有丝不忍地叹道:“梅恩姑娘还小,望大人能手下留情啊!”
阿古拉策马上前,一边收紧雷神的缰绳,一边露出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安慰道:“老管家,你还是赶紧善后去吧!”
“老奴这就去!”拉苏荣撩起衣袍,匆匆追着主人去了。
阿古拉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有她在的地方,总是这么的有趣!”这次是杀猪,下次她又会干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阿古拉双眸熠熠发光,感到周遭的世界瞬间变得新鲜生动起来。
阿古拉感觉有趣了,可是梅良辰却倒了大霉!
她正和苏谷娜商量着应对耶律清歌的说辞,不想,她害怕出现的人却突然踹开神殿大门,雄纠纠气昂昂的上前扛起她便走……
“大人……大人……”颠倒的景物急速倒退,原本围观的仆役和侍卫面容扭曲地看着他们的大将军像扛着黑爷一般,带走了面目清秀的少年。
一路疾奔,一路颠簸。
终于,熟悉的景物摆正过来,而她却被一股巨力托起,飞将出去。“大人……我是小马倌!”被甩上朱红色床榻的纤弱身影迸出狂呼。
一道山一样的影子压上来,“小马倌?我要的人便是你!”身下的人儿拼命挣扎,双手双脚齐用,悲声嘶吼:“将军……可我是男人……”睁着白眼说瞎话,是她最近为了对付他专门学来的特长。
“男人,我也要了!”
“……”唔……呜呜……耶律清歌,咱能不能用嘴好好说话呢?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流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不知过了多久,被榨干最后一丝精力的梅良辰扣着他起伏不定强健腰臀,低声求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