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之后,他们已经停止了争吵。但看柜台外那个胖子恨不得咬那个老板一口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暗自发笑。
那个老板满脸堆笑的向我看来,说“这位小兄弟,是想来这里讨点宝贝吗?”
柜台外的那个胖子冷哼了一声,满脸的鄙夷状,说“兄弟,你可别听他的,反正他说什么你最好是不要信,听胖爷我的准没错。”
看老板的样子,也没有生气,还是笑呵呵的,冲我说“小兄弟,他那是因为在这卖了个破烂,因为我给的价钱低了,来找我说不通,所以才搅合你我的,咱别听他的,继续谈。”
那个老板刚说到这,柜台外的胖子,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李大牙,我日你个祖宗,你他娘的不就是因为胖爷我这宝贝是……”说到这,那个胖子看了我一眼,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狠狠的看了那个叫李大牙的老板一眼。
李老板理也没理他,直接又要跟我说话,我急忙示意不是来买东西的,刚要说是来问人的。那个李老板顿时满眼金光的看着我,说“难道小兄弟是有货要出手?不知是什么品色,可否让我摸一下。”
这时,那个胖子也满脸狐疑的向我看过来,我看着他俩,不禁一阵头大。挠了一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呃…我不是来买东西,也不是卖东西,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李老板听到我说完,似是感觉自己下不来台,态度瞬时来了个大转弯,当时脸就拉了下来,冷声说“问人你上这问干什么?去…去…去…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我这什么也不知道。”
李老板说完话,就要赶我出去。这时,那个胖子出来帮我打圆场,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看着李老板。仿佛在说,小样的,让你坑我,活该你下不来台。
胖子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大笑着说“没事兄弟,就算你问他,他也狗屁不知道。”
由于我的身高比他高大半个头,胖子搭了两下肩膀觉得费劲,就放下手了,继续说“兄弟,今天你让李大牙出丑,胖爷我高兴。走,咱们去下馆子,到时边喝边聊,你就放心吧,这十里八圈的人还没有我不熟悉的。”
看着胖子得意的表情。心说,即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是人脉广,那就先跟他走。想到这,我冲胖子点了一下头。回头冲着李老板做了个歉意的表情,胖子就急着拉我出去了。看胖子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再给李老板说话的机会,让他自己生闷气。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李老板会错意了,而胖子正好也借题发挥,才闹了这么一出。
我跟胖子出了古董店,一路向东走去。在路上,我们俩并没有说多少话,现在还是冬天,虽然省城这边不算很冷,但是一张嘴凉气就往里面钻,也不好受。不一会,我们就到了一家饺子店门前。
胖子回头对我说“站着不如躺着,好吃不如饺子。咱就在这家吃了,怎么样兄弟?”
我笑着回道“客随主便,你说哪就是哪,不过我要吃羊肉馅的。”
胖子大笑了一声,说“好小子,胖爷我就喜欢你这种一点也不惺惺作假的人,你这个朋友,胖爷我交定了。”
我们进到饺子店里面,胖子要了二斤羊肉水饺,又要了两瓶高粱酒之后,就随便找了个靠暖气的空位坐了下来。胖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刚坐下就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他告诉我他叫张天忠,让我不用叫他名字,以后就叫他胖子就行了,说这样才不显得疏远。还告诉我,他早些年在龙虎山学过几年道术,但是因为自己性情懒惰,不适合学道,便早早下山了。后来因为生活所迫,经常做点小生意糊口。当我问到什么生意的时候,他只是摆了摆手,支支吾吾糊弄过去了。我也没往心里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何况,我们俩才刚认识不久。
听他介绍完之后,我告诉他,我叫林轩,当了八年兵,现在刚刚退役,我没有外号,就让他随便叫。就在说这些话的功夫,水饺已经煮好端到桌子上了。就着热腾腾的羊肉水饺,两杯酒下肚,感觉舒服极了。男人就是这样,刚开始不怎么熟悉,说话什么的都有些放不开,只要两杯酒下肚,就什么都放得开了。这不,才两杯酒,胖子就开始天南海北的胡扯起来。我本来也不是那种矫情人,被他一带,气氛就上去了,也跟着他扯东扯西。
这顿饭吃的不算快,桌子上的水饺才吃了一半,我们俩光顾着喝酒了,期间还又要了四瓶酒。本来我对自己的酒量充满了信心,可看胖子,三瓶白酒下肚,脸上不红不白,而我,喝完之后,脑袋就有点晕了。
我对胖子竖起了大拇指,说“行啊胖子,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喝。在部队的时候,我的酒量也是数一数二,跟你一比就差远了。”
胖子说“胖爷我是离酒不欢,酒喝得越多越灵活。倒是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瘦,肚子到是挺能装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要回家了,刚要告诉胖子,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问胖子呢,刚才光顾得胡诌乱扯了,把正事给忘了。想到这,我便问胖子“对了胖子,你说你认识的人很多?”
胖子也拍了一下脑袋,说“你看,我这都把正事忘了。”
随后吃了一个饺子,继续说“其实,我认识的人也不算多,只是看到你进古董店问人,就大概猜了一下你要找的人可能是跟古玩有关。不是胖爷我跟你吹,别的地方我接触的不多,但就这古玩界,胖爷我不认识的还真就没几个。说,你想找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只知道别人叫他张教授。”
胖子挠了一下头,说“张教授?这有点难办了,要是知道名字还能好找点,他是干什么的,是鉴定古董的吗?”
我摇了一下头,告诉他是考古的。然后就听到胖子在那里小声的嘟囔,考古的…还真他娘的跟胖爷我是死对头。
随后胖子对我说“这样吧小轩子,我先回去帮你到处打听打听。只是你给的信息太少,可能要多花点时间。”
我点了一下头。心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才从部队回来,这个地方还不熟悉,也只能靠他了。想到这,便跟胖子说“那就先麻烦你了。”
胖子摆了一下手,说“你小子别跟我来这套,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胖爷我既然答应了,一准给你办稳妥了。”
说到这,胖子便朝老板喊着结账。我要付钱,胖子说什么也不干,还跟我瞪着眼睛,说什么我带你来的就我请,就在我俩争执的时候,不知怎么,戴在脖子上的摸金符居然漏了出来,让胖子给看到了。我看到胖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摸金符。心说,难道他认识这东西?不对啊,这东西是父亲留给我的,他怎么会认识。
就在想事情的这功夫,胖子把账结完了,看到老板走后,就对我说“你小子行啊,没想到也是个行家啊,而且还是正牌倒斗的。”
我一愣神,问道“什么行家不行家,正牌不正牌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胖子说“行了,你小子就甭跟我装了,即然你姓林,还戴着这东西,胖爷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胖子顿了一下,继续说“说实话,我也是个倒斗的,所遵从的就是你们林家的摸金一脉宗旨。就是所谓的,鸡鸣灯灭不摸金,开馆盗物留一线。但是,胖爷我也只能算是个盗版货,并不会什么寻龙点穴之术,也没有摸金符。”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胖子是干什么的了,他说的倒斗,就是盗墓。我说他一问他做什么生意,他就支支吾吾的糊弄我,想想也是,这个职业还真不光彩。但是听他的意思我们林家难道是盗墓世家,但林家现在就剩我自己一个人了,还世什么家?摸了摸脖子上的摸金符,一阵头大。
胖子看我的表情,知道我真不是装的,便问我“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点了一下头,说“我只知道,这是父亲临死前留给我的,还有一本书,就是你说的什么寻龙点穴。而且,还要让我找张教授,这些都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是我妈今天告诉我的。”
胖子听我说完,似乎也让我弄糊涂了,说“先不提这些了,即然你姓林,而且还有摸金符,就证明你肯定是摸金一脉的传人。其实,对摸金一脉我也不是很清楚,也只是从老一辈的人口中听说的。我只知道,自古盗墓有发丘、摸金、搬山和卸铃四大家族,南派搬山、卸铃,北派发丘、摸金。但是搬山和卸铃早已灭绝,而发丘不得而知。”
胖子揉了一下脑袋,继续说“我们这些倒斗的,虽然遵从你们的宗旨,但并不算摸金一脉。要说的话,只能算北派。而南派那一帮土夫子却没有我们那么多规矩。”
我听胖子说完,原本平稳的心,又不稳定起来。原来我父亲是盗墓的,而且还是祖传的。心里不禁疑问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张教授就是唯一的线索了,一定要找到他。
想到这,我对胖子说“多谢了,让我明白这么多,至于张教授的事情,我就不客套了,你就多费点心,一定要帮我找到。”
胖子说“没问题,我一定尽力,就算给省城翻一个跟头,也会帮你找到。”
我冲胖子点了一下头,看到天色已经变黑了,我把自己家的地址给了胖子,告诉他我家座机还没有安装,要是有消息了,就到我家来找我。胖子说了声好,我们就准备起身往外走。临走的时候,胖子看到桌子上还有半盘水饺没吃,嘴里嘟囔着,这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不一会,剩下的半盘水饺也让他给消灭了。出了门,我们俩便分开了,各自往自己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