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正式登位成秦始皇,并开始自称为“朕”。
他身着龙袍站在高位之上,底下万千官员俯首在他脚下,我化成宫人站在他身边,见证了这历史的一刻。
我听到他那唯我独尊的宣言,听到了底下那气势恢宏的高呼声,我又似乎听到了历史前进的声音。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朝代就此拉开了序幕。
他或许激动,底下的万千官员或许激动,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更加的激动,从电视里看过无数次的场面,此刻才能真正的感受到那种激动人心,更何况站在那里的是我深爱的男子。
后来的事,我甚至都不能记清,我只记得自己一直处于激动之中,直到那声“恭送皇上回宫”响起的时候,我才猛然清醒了过来,跟着大队人马回到了秦宫。
是夜,我刚整理好衣物想睡的时候,他却来了。
“政,你怎么来了?”我错愕的凝视着眼前的人。
他把我拉入怀中,抚过我的青丝,“因为我想绛儿了。”
“政,你……”话还未说完,唇就被堵上。
他霸道却不失温柔的肆意侵占我的唇畔,我怔了怔,随后开始慢慢的回应他。
“绛儿,我想要你。”唇齿之间轻轻的溢出他的低语。
我错愕的抬首,却见他眼底带着浓浓的情欲之色,这一个多月来,他一次都没有碰我,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沉默的良久,终是羞涩的点了下头。
“绛儿……”他一遍一遍的在我耳畔呢喃,我任凭着他把我带入那情海之中。
云雨过后,我带着一份倦意柔顺的靠在他的胸前,他轻轻的为我撩开额间汗湿的青丝,俯首在我额上印下了轻轻一吻。
“政,你为什么会想到自称始皇?”我淡淡的问道。
他把玩着我散落在枕上的青丝,道:“我还在赵国的时候,有一次紫儿曾经对我说过,我以后会是秦始皇,那时候我也没怎么在意,但等到一统六国之后,我突然想起,没想到真被她给说中了。”
我以前有说过吗?
肯定是无意之中说漏嘴了,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如果按以前的年龄算起来,我怕已经是个大婶级别的人物了吧。记忆力不好也情有可原吧。
不过现在他在我面前提到紫儿这两个字也没什么了,我想这次他是真的放开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没有说破,只是淡然一笑。
“绛儿……”
“嗯?”我睁开疲惫的双眼,静待着他的下文。
他爱恋的抚过我的发丝,“没事了,睡吧。”
我因为太累,也没多想什么,乖乖的闭起了眼睛,而且很快就坠入了梦想之中。
翌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只余下那淡淡的余温。
我起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又梳洗了一番,这才走出了门外。
“阿房姑娘。”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我一怔,猛地想到小政的话,才明白那人是在唤我。
我转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见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立在一边,应该是位舍人吧。
见我回头,他微微欠身,“阿房姑娘,皇上让我告诉你,如果醒了的话,就去书房找他。”
“有劳了。”我淡淡的回礼。
“这是赵高应该做的。姑娘准备一下就去吧。”他说完以后就退了出去。
赵高吗?后来祸乱宫廷的赵高吗?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微微轻叹。
回到屋子里拿了外套,我就往咸阳宫走去,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但始终不知道该不该适当的提醒小政。
“阿房姑娘,皇上在里面等你。”直到赵高的叫唤声响起,我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到了咸阳宫。
朝他微微颔首以后,我就走了进去。
嬴政一见是我,马上迎了上来,带着那宠溺的微笑,“绛儿,你来了?睡的可好?”
闻言,我不由的联想到了昨夜的火热,耳根子马上红了起来,于是低着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羞赧,拉着我的手就往书案那边走去,兴奋的说道:“绛儿,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就这么任由着他牵着走到了书案边,他拿出一块丝绸,笑着对我说道:“看,这是我叫人设计的阿房宫,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只属于你的宫殿。”
那丝绸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设计图。
阿房宫?那传名后世的阿房宫。
“政,不用了,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史学家曾对阿房宫做了种种猜测,却也始终不能确定阿房宫到底有没有建成,历史上记载,阿房宫工程的巨大,劳命伤财,这些都是不利于秦朝的发展的。
所以如果不建,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他看着我,刚才那股兴奋全然没了踪影。
“没有可是,我不要这样的礼物。”我按住他胸口,微微笑道:“我只要这里面的东西。”
他是个很好的王者,却不是一个明君,这也是秦国可以统一却不能久存的原因。这我一直都明白,可是我依然崇拜着秦始皇,也依然爱着眼前那个他。
世人眼中,他是冷酷的,是无情的,但我知道那只是他在实现对我的承诺。
因为我说过,他只能对我这样笑,所以他真的只为我而笑。
“绛儿……”他把我轻轻拥入怀中,温柔的低声唤道。
“政……”想到赵高,我突然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一样东西所吸引,那是一块玉佩,而且是很熟悉的玉佩。
是赵澶曾经送给我的玉佩,想到赵澶两字,我突然觉得恍如隔世,我和他错过了,相逢了,最终还是擦身而过了,该是有缘无份吧。
不知道当年一别,他如今又在何方?
我伸手拿起书案上的玉佩,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发现那真的是那块玉佩,不过这又怎么会在嬴政这里?
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玉佩,突然说道:“紫儿也曾经有过这样一块玉佩,不过这快却是赵高给我的。”
赵高?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玉佩?
他顿了下继续说道:“紫儿本是赵国的公主,那块玉佩是赵国的少君赵澶送给她的,那是他们家族的标记,至于赵高,他是赵澶的堂弟,所以也有这样的玉佩。”
赵高竟然是赵澶的堂弟,我记得上次赵澶是跟我提起过说是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他堂弟了,没想到竟会是赵高。
思及此,我心里陡然明白了些什么。
“政,你为什么收留赵高在身边?”我幽幽的说道。
“因为紫儿,我始终欠赵澶一个人情,当初我设计他们,让他们误会对方,但最终却还是没能保护到紫儿,所以我才留赵高在身边的。”他说的也正是我所猜测的,果然是这样的原因吗?
小政,你这又是何苦?
“可是你这么做未必是赵高愿意的,你没想过你可是灭了赵国的人,留他在身边你不觉得担心吗?”我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却笑着对我说道:“他给我这块玉佩,就代表了舍弃了家族的尊严,也代表了臣服于我,所以没关系的。绛儿,你不必担心我。”
“可是……”我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话语。
“绛儿,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所以就这样吧。”他的指尖抚过我的脸颊,淡淡的笑道:“好吗?”
难道历史终究是历史,怎样都改变不了吗?
我总是妄图着去改变历史,但到头来却是我的介入而成就了历史,这是何其的好笑。
此刻,我又能说些什么?
“嗯。”算了,如果历史不是历史,那站在我面前的也不会是我的小政,或许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任凭我怎么努力都还是改变不了。
回首,望着远处那时起时落的帘帐,我不由的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