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间岛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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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安抚民心

围观的人多起来,周维桢更烦躁了,拉起这个躺倒那个,刚送回家的朴老爹也被惊动了,又让儿子背出来,听大家在哭吴大人,也坐地上与大家一起哭:“吴大人是个好人啊……”

他一边哭,一边把自己在庙里与参议相遇经过说了出来,大家一听纷纷议论:“有这样的好官?他们来就好了,只要在中国能过安稳日子,回朝鲜干什么?还不是在日本人手下受罪?”

“如果,这么好的官被叛军打死了,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还是找个地方避难吧……”

“周维桢--”一声叫喊传来,两匹马同时到达。

大家听着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再看来人,都是一惊,然后高兴地喊起来了:“吴大人没事,他回来了!”

周维桢跳起来,朝着刚从马上跳下的那人就是一拳:“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上西天了哩!”

“没你作伴,我怎么忍心一个人到极乐世界?”吴禄贞见他眼圈红着,知道他为自己担心,感激地回他一拳,又拉他给身后的人介绍,“崔哨长,这是我的副官周维桢,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标下参见周大人!”他赶紧跳下马,恭恭敬敬行了个旧式军礼。

朴吉一把揪住他:“就是你们抢了我的牛车,还抢去我们的人参,打伤了我父亲是不是?”

“吉儿,不是他,是那个姓肖的。快见见救我的吴大人吧!”朴老汉站不起来,急得举手乱摇。

吴禄贞分开围着他的测绘生,走到老汉前蹲下来,亲切地说:“朴老爹,抢您人参的肖哨长勾结日本人,被我打死了,现在我带崔哨长来向您赔罪。”

崔哨长赶紧走上前来,捧出一个红布包,打开来,里面正是那只白白胖胖的大人参。往日的傲气不见了低头弯腰地说:“老丈,我是来还人参的,那叛将已经被吴大人处决,等会大夫来治您的伤……”

朴吉一把夺过人参,仍然气愤地说:“还有我们的牛车呢?”

吴禄贞朝后面一指:“牛车当然也要还你们的,看,那不是来了吗?”

1 大家朝山坡看去,果然一行车队缓缓来了,车上还堆着些东西。朴吉高兴地捧着人参跑进村里通知:“乡亲们,我们的牛车回来了,我们被抢去的东西都回来了--”

他的朝鲜话传遍了村庄,韩民们蜂拥而来。村民们将信将疑的样子,被吴禄贞看在眼里,他让朴吉叫大家到树下来,让他翻译自己的话给大家听:“过去官兵抢去的东西全部发还,吃了你们的东西都给钱,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们了!”

老人们听了都喊“青天大老爷”,有的还跪下给他们磕头。吴禄贞扶起他们,满怀深情地说:“快快起来!乡亲们!不要谢我,我应该感谢你们!你们到我大清是为生活所迫,虽是越界,可是这么些年来,你们开垦了土地、疏通了河道、种了高粱、玉米……建起了光霁峪、局子街、龙井村几十个乡镇。没有你们,延吉的山不会这样绿,水不会这样清,延吉的人丁不会这样兴旺,你们是这片土地的功臣啊……”

能听懂汉话的人首先振奋起来,通过朴吉翻译,大家都明白了意思。几辈子寄人篱下,遭受欺压、遭遇白眼,从来没有人说他们是有功之人,而今,这个比哨长更大的官这么抬举他们,从此,可以理直气壮地在这里安居乐业了!

吴禄贞神情更激动,于是乘热打铁说:“你们不但对我延吉有功,你们对我大清朝廷也有功。大清朝龙兴之时,此地土着从龙,大部迁入关内。长白山作为大清皇族的发祥地封禁多年,西起边外,东到珲春,渐渐荒芜。直到光绪七年,吉林将军铭安命知府办理招垦事宜,才发现你们越江开垦土地已经八千余垧了。”

小万不明白:“一垧是多大?”

周维桢拉了他一把:“他们这里一垧是十五亩,听大人说话!”

“那就是说,你们把十二万亩荒地变成了良田,你们租种的土地,每年向越垦局交纳租金八百多两……”

说到此时,十辆牛车已经到达,可是韩民没有一个动,大家全在聚精会神地听延吉的历史,这些情况他们也不清楚,想不到这个外地来的官员才来就了如指掌,他们折服了。

吴禄贞跳上一辆牛车继续演讲:“你们的租金养活了延吉的官吏,也养活了这些军队,他们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你们,他们应该保护这片土地。前些日子,有人轻慢你们,有人欺负你们,都是不对的。现在,他们把抢你们的东西全部发还!”

他的话说得在场的百姓欢欣鼓舞,跟来的官兵们无不面红耳赤。说到这里,吴禄贞再次严肃了军纪:“尔等以后若有再又欺负边民之事,大清军法如山,定严惩不怠!大家来领自己的东西吧!”

在百姓的的欢呼声中他跳下车来,满头大汗,有人端来了玉米饼,有的端来了开水,有的拿来了泡菜。吴禄贞叫周维桢一一付钱,然后席地而坐,饱饱地吃了一餐。周维桢掏出手巾为他擦汗,对吴禄贞说:“真有你的,连夜出发,独闯军营,一天不到,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吴禄贞吃了饼子,精神更抖擞了,他喝口水,清清嗓子,对随行人员说:“干戈未停,大战在即,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当时击毙肖哨长也是迫不得已……日军正集合人马渡江,斋藤季治郎全副武装,亲自骑马要入军营,被我挡回……”

“幸亏你把这里的驻军安抚好了。”周维桢说,“但我军力量还不够,现在如何是好?”

“是的,不安民心没有根据地,不定军心没有战斗力,这点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医生到了,吴禄贞把他带到朴老头跟前,让他回家治疗腿。朴吉背起父亲往家里走,告诉父亲,他的岳父一家已经回钟城了。

老头子着急了:“快,快去把他们接回来。咱们受日本人的气还少吗?为什么还回到他们的脚下讨饭吃?这里有吴大人他们为我们做主,等我的腿好了,就给你们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