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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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英美签订和平协议

和平的时刻终于到来了。1784年1月20日,英美在巴黎签署和平条约,美国人民为之奋斗多年的独立战争最终取得了胜利。德斯坦伯爵的舰队于3月29日抵达费城,捎来了拉斐特侯爵写给大陆会议主席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关于缔结和平条约的好消息。几天前,盖伊爵士就已经向华盛顿表明了英军主动停战的意愿,于是,4月17日,大陆会议也宣布了停战的公告。但这个公告里面没有包括解散军队的指示,这让华盛顿感到不知所措。由于停战的通告与签署和平协议的通告是在不同的时间里宣布的,许多士兵都不清楚停止敌对状态究竟是否意味着就要解散军队。在此情况下,军队的管理就开始变得麻烦起来。许多士兵认为既然和平协议都已经缔结了,就应该立即解散军队。经历了艰苦的战争,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非常渴望早日回到家乡,同家人团聚。

华盛顿把目前军队的情况转告了大陆会议,恳请大陆会议能够确定这些士兵的最终服役期限,然后适当地解散军队。他为那些为独立战争做出重大牺牲的士兵们请愿,希望大陆会议批准他们在退役之后带走武器和服装等装备,作为对他们的补偿。他认为这样做可以让士兵们对军队产生强烈的归属感,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困苦,他们原本应该得到更多的补偿,可是鉴于国力的不足,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他对这些战士们的亏欠之情。这些武器跟随他们多年,必然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会将这些武器传给子孙后代,让他们永远铭记这场争取国家独立和自由的光荣战争。

1784年的4月19日是值得美国人永远铭记的日子。在这一天,美国人民终于结束了长达八年的战争,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这一天同时也是来克星顿战役的纪念日,华盛顿给大陆会议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他说:“独立战争已经结束,大陆军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们用双手为自己争取了独立和自由,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压迫威胁、艰难困苦之后,美国大陆军向全世界人民证明了我们的实力。那些为国家的独立而捐躯的英雄们必将被载入美国战争的史册,流芳百世。”华盛顿使大陆会议最终决定在和平协议生效之后,应征的士兵服役期满,可以退役回家。同时,士兵们也可以按照华盛顿总司令所提议的那样,将武器归为己有。为此,华盛顿当即下令士兵们无限期休假,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欢呼雀跃,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许多士兵选择结伴返乡,这样既可以保证旅途的安全,同时在路上也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照顾。这些退役的士兵们以后再也没有返回军队,他们返乡之后便沉溺在家庭幸福之中。

与此同时,盖伊爵士正准备从纽约撤兵。他一收到英国停止对抗的命令的时候,便写信要求从西印度群岛和欧洲调配足够的船只到纽约来。4月27日,一艘大船装载着7000名士兵从纽约出发了。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美国的亲英分子和难民,他们被美国流放,现在只好随着英国军队返回欧洲。他们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样子。尽管亲英分子都是哭丧着脸,英国军官们却表现得比较淡定。5月6日,华盛顿总司令同盖伊爵士在橘县进行了一次私人谈话,谈话的内容是围绕英军移交在美国的军事据点以及没收的财物等问题展开的。5月8日,艾格波特·本森、威廉·史密斯和丹尼尔·帕克奉大陆会议之命去检查各项移交工作。想到即将同亲爱的战友分别,许多军官们脸上都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诺克斯将军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便提议建立一个友谊联盟,以此纪念大家在这八年内结下的深刻友谊。诺克斯将军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于是在施托伊本伯爵的主持下,一个友谊缔结会议在菲什基尔召开。会议将每年的5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一定为纪念日。会议还给成员颁发了奖章。同时他们还对法国盟军发出了邀请,他们中的一些军官也成了这个友谊会的会员。1784年6月8日,华盛顿写信告诉各州州长有关军队解散的消息。经历这么多年的战争,华盛顿也最终可以回到自己的弗农山庄,去享受那宁静安详的田园生活。尽管他很舍不得离开军队,但是他希望能够在平静中度过他的后半生。

不过他在高兴之余,对国家将来的命运也有些隐隐的担忧。尽管他已经打算回归田园,但是国家现在面临政治改革的紧要关头,稍不留心,就有可能失去刚刚到手的胜利果实。他自认为是一个心胸坦荡的人,因此他会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尽管一些持不同政见的人会因此抨击他,认为他是别有用心,他还是要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他在谈及美国发展的情况时,提出了自己的四点看法:一、必须有一个联邦领导下的、各州联合的不可分割的整体;必须有一位由各州公认的、宪法授权的、可充分行使权力的元首;二、在偿清债务以及履行大陆会议所制定的战争契约时,要充分考虑到公众的利益;三、准许建立和平时期军队的正规编制,在正规统一训练的基础上,管理全国的民兵;本国的民兵力量应被视为国家安全的保障,应视为战时的第一有效防卫手段,因此,应该有一个统一制度制约全体民兵,全国民兵应该使用统一规格的武器装备以及军事器械;四、美国人民应该摒弃乡土偏见,丢掉地方性政策,互敬互让,甘愿为公众利益而牺牲一己私利。华盛顿将这四点视为支撑美国发展的四大支柱,在他看来,自由是基础,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借口来企图颠覆这个基础。破坏这个基础的人都应该受到人民的鄙视和诅咒,并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军队解散的时候,部队依然拖欠着士兵们的部分军饷。尽管大部分的士兵都觉得无所谓,一小部分的士兵还是经不起一些不法分子的撺掇,开始聚集到费城闹事。华盛顿得知暴乱的消息之后,立刻派豪将军前去调查此事。原来,聚众闹事的是一些刚刚招募没多久的新兵,他们对整个独立战争了解不多,在感情上还没有建立起同老兵们一样的坚固的防线,他们没有经历过艰苦战争的锤炼,因此无法理解战争给他们带来的荣誉远远高过个人的利益。豪将军到达之后,调查了这群闹事士兵的头目,没有费一兵一枪就将他们轻易解散了。事后,两个为首的士兵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但是最终获得了赦免。另外两个帮凶被处以刑罚的惩罚。

8月5日,华盛顿从费城回到了纽伦堡的司令部。他打算前去视察西北部的一些城市,想了解和平条约缔结之后人民的生活有了多少的改变。克林顿州长受到邀请陪同前往,他这次的旅程长达750英里,从纽堡出发,途径奥尔巴尼、萨拉托加,穿过乔治湖之后,再往迪贡德拉和王冠角进发,在视察完这些军事据点之后,再往安大略湖方向进发。在结束了长达两个多月的旅行之后,华盛顿给夏特吕爵士写了一封信,在信里他描述了自己一路的见闻和感受。他在信中说:“通过亲身经历这些地方,我再次感受到了美国的大好河山的秀美景色。感谢上帝,赐予我们如此富饶的土地和美丽的河流,让我们能够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存,共同建立美好家园。在上帝的庇佑下,勤劳智慧的美国人民一定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利用自己的双手建立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

大陆会议于10月18日发表了公告,宣布所有的军官及士兵可获得无限期休假,服役期暂未满的士兵则可从11月3日起获得休假。11月2日,华盛顿正式向大陆会议提出休假的请求。他首先对这场历经八年的光荣革命做了简要的回顾。身为总司令,没有任何人比华盛顿对独立战争体会得更加深切,期间他们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艰难困苦,曾经失望过,也曾经绝望过,但是从未放弃对自由梦想的追求。如今梦想已经变为现实,美国人民为之奋斗了八年的目标终于实现,全国人民都为此欢欣鼓舞。华盛顿也不由得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他表达了对祖国母亲最深情的祝福,祝愿她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美丽。

11月21日,英军按照协议规定从国王桥以及长岛东岸的各个军事据点撤军。25日,驻扎在布鲁克林的英军开始陆续撤退。盖伊爵士请求华盛顿在英军撤兵之后立即接管纽约城,并且要确保英军撤退时的安全。尽管华盛顿不太相信有人会在那天发动暴乱,但是他还是诚恳地接受了盖伊爵士的建议。25日上午,美国军队正式接管了纽约城。英军撤退之后,纽约城呈现出一派欢乐的景象。州长特地设宴款待法国大使、华盛顿总司令和其他军政要员。几天之后,华盛顿将启程前往阿纳波利斯,正式向大陆会议提出辞去总司令一职的请求。

12月4日,华盛顿抵达惠特豪尔渡口,他将从这里乘船前往阿纳波利斯。全军的主要军官都聚集在渡口为总司令饯行,面对这些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华盛顿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紧紧地握着这些好朋友的手,眼里闪动的泪花和紧握的双手表达了他对军队对战友们依依不舍的情感。华盛顿举起一杯酒,满怀深情地说:“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关爱,祝福你们将来的生活幸福美满。”说罢,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建议同每个人都握一次手,来表达他内心最真挚的感受。站在最前面的诺克斯将军抢先一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其他的军官也都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要跟总司令做最后的握别。大家都流着泪,一边呼唤着总司令的名字,一边将自己的双手尽力地伸到最前面,希望能够握住他的手。这话别的一幕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流下了感动的眼泪,这份情谊也永远铭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船开动之后,华盛顿脱下军帽朝岸边的人挥别,大家伫立在岸边望着总司令的船渐行渐远,久久都没有离去。

在前往安纳波利斯的途中,华盛顿在费城小住了几天。在此,华盛顿和财政部审计员核对了独立战争期间记在华盛顿名下的所有账目。由他亲自签署的账单摆在审计员面前,清晰而准确,每一张上面都写明了用途。总费用很快就核对了出来,一共是14500英镑,其中包括劳务支出和其他费用。这些钱款都是在独立战争期间直接消耗掉的,并不包括大陆会议欠华盛顿的个人薪酬。从战争爆发至今,华盛顿经常从自己的钱包里拿钱支持战争,而自己却从未向国家拿一分钱。华盛顿的这种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作风给每一个人都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人们对他充满了敬意和崇拜,所到之处,无不受到人们热情的欢迎和招待。面对众人的拥戴,华盛顿依然表现得十分谦虚低调。在抵达安纳波利斯之后,华盛顿于12月24日给大陆会议的主席面呈了一封信,信里面是正式辞职申请书。12点钟,华盛顿的正式辞职仪式在礼堂召开。议会大厅里挤满了将军级别的军官、政府官员和女士们。代表美国人民行使主权的代表们坐着,其他人都站着。这时,华盛顿走了进来,并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来。稍事休息之后,会议主持米福林议长告诉华盛顿可以开始了,华盛顿立即庄严地站了起来,并做了简短而动人的发言:“我很荣幸在今天将大陆会议托付给我的神圣的职责重新交还到你们的手中。我已经完成了人民委派给我的任务,因此我请求你们恩准我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借此机会,我向在场的所有的人表示感谢,并致以我个人最崇高的敬意。”当华盛顿发表这番演说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不激动得热泪盈眶。议长接过了华盛顿的辞职信,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高度赞扬了华盛顿在战争期间为美国做出的杰出的贡献,并对他致以崇高的敬意。虽然华盛顿从总司令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但是他的精神将永远铭刻在美国历史的丰碑上,被所有的人称颂。次日凌晨,华盛顿便启程赶赴他日思夜想的故乡弗农山庄。他在当天赶到了家里,那天正好是平安夜,家里一派节日的气氛,准备了热腾腾的节日大餐等待他的归来。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他终于可以坐下来同家人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