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并非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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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意外的荣誉(四)

关楚的年龄不大,但对自己想要什么却想的很清楚。纵使身边从不缺乏整洁帅气并且家世一流的男生追逐,但关楚却总是不屑一顾。这并不是她的标准有多么高不可攀,而是心中有一种执着在抵触,但就在这个看起来有点迟钝的大个子出现眼前时,她才仿佛有了敞开心门的感觉。

他们快走出礼堂的后门时,看见一架不知几时搬过来的旧钢琴放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下。关楚走了过去。

这架琴的漆面已无光泽,经常触碰的部位更是斑驳暗淡。

关楚双手掀开键盘盖,随意敲击了几个黑白键,音色和调。

“音还挺准的呢,就是老了点。”关楚看着李介说到。

“这个没学过,真不懂。”李介不置可否的回应道,“你应该会弹吧?”

“嗯,小时候练过四五年,上了高中后学习开始忙了自己也就懒了,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了。”关楚一边说着,一边转圈寻找着什么。

李介看出她的目的,“你找椅子吧?。。。你等一下。”说着,李介向走廊里折回。他推开一间放杂物的屋子,不一会儿,拎出了一张早年被淘汰下来的木质矮背椅,又找了几张旧试卷把座垫和椅背上的浮尘擦了擦。

他把椅子放到关楚面前时,她用手在座垫上抹了几下便坐下。她没有立刻开始弹,只是坐着,她的坐姿很正,腰身笔直,眼神凝视着黑白琴键,好像在想什么,或许是在回忆以往所熟悉的节奏。少顷,她的纤手与琴键相触,清新流畅的曲调便在走廊中弥散开来。

礼堂的走廊是朝北的,此时这里的光线比较冷,唯有这尽头的窗户掠过一缕南向的阳光。

这唯一明亮的光线恰巧撒在关楚所在的一隅,美妙的琴声随着她柔和舒展的身体浮动而分出轻重缓急。

而面对此情此景,李介不知不觉的有些痴了。

每个人的一生之中多数有感知的时间都是不轻松的,因为我们要思考,揣测,紧张,愤怒,还有高兴,绝少会有感到超然释怀的时刻。李介的人生只是初始,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活的很长,但他还是足够幸运,此一刻他毫无杂念,浸在这前所未有的至真境界中。不知这一刻会伴随他的记忆度过多少岁月。

这首曲子不长,也不难,不过关楚毕竟很久不曾涉及,能够完整的演奏下来,也着实让她满心欢喜。在最后一个音符还在回荡时,她看着李介,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

“这曲子叫什么?”回到现实的李介很应景的问道。

“少女的祈祷。”

“那你都祈祷了什么?”

这一句关楚便笑了,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李介的肩膀:“嗯,看得出来,这点儿幽默感是天生的。”

“那是啊!本少爷是谁啊?”李介突然趾高气扬道,随即看向关楚小声道:“呵呵呵,传说中的富二代啊。。。”

“你可算了,上回那么认真的否认,而这次有积极承认。。。这是神马情况啊?”

“刚才听你弹的曲子,看你弹琴的样子,感觉真是。。。很美好。”

“哦?是么?”关楚笑着看着李介,“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对我的第一次评价。。。嗯。。。貌似是个好评呢,不知道我这么想是不是自以为是呢?”

“我怎么感觉这话好像有些幽怨呢?。。。关楚,我可是男生,在这个年龄所该有的想法一点也不比别人少,对姑娘的认识自然也不比别人少。”

“你说这些我听的怎么那么含糊呢?你想表达什么?”

“我是想说。。。你真的很美,美得让我感觉很梦幻。”李介口气认真的说道。

关楚听完他的话,目光变得有些难以形容。她看着他,一刹那,闪烁,疑惑,有似乎还带着感动或者说是喜悦。

“哦~~~!原来李介同学也会这样煽情的赞美啊!本姑娘很受用!哈哈哈哈哈。。。”关楚笑的很开心,很放松,她的步伐周正,却不带有一丝令人生厌的做作。

李介很想说一句以表达什么,但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言语,也许是天生克制的性格,亦或者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因而只是笑着看着她。

翌日的下午,蓝海理工大礼堂。

大概是校方为了吸引学生的关注以使活动更具吸引力,这次的报告会的形式是兼有文艺表演的,红色的大条幅横跨整个舞台的上方,所有的聚光灯都已开启,此时台下早已座无虚席,有些凑热闹过来的就只站在门口。

台上表演几出歌舞水平均还尚可,这多少也安慰了那些被学生会威逼利诱来充场面的学生。

李介在后台安静的坐着,因无聊而不时的翻一下手中的稿子,幕布虽然厚重,但却阻挡不了多少来自前台的声音。在他前面的几个出场的学生,讲述自己的艰辛经历时,无不潸然泪下,把台下观众的情绪调整的无比黯然。当在他之前的报告者鞠躬谢幕时,站在台口的一个老师示意他准备。

李介站到台口,平和的表情及自然下垂的双手昭示着他放松的心理状态。待主持人报幕完毕,李介大步走向讲台。

他持着稿子,大段的报告做的谈不上有什么专业性,近乎照本宣科,远不及前几班人马来的精彩。当书面的文字消耗已尽,他轻松的将稿子放到讲台上。

“呃。。。同学们,我把稿子读完了,感觉没念错字。。。这稿子里的内容。。。实际上是我本人内心感受升华出的2.0以上版本,已经。。。怎么说呢,算是我顶礼膜拜的境界吧。就见义勇为这件事,我占用一点点时间,在这简单说明一下当时我个人记录的情况。今年七月六号,大概晚上九点左右,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我认识的一个姑娘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拽住我,实际上这个姑娘是警察,当时正在执行任务,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然后她在追赶一个罪犯的时候让那人给打倒了,当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罪犯,我当时想:‘就算是情侣再怎么吵架,出手也不能这么狠’,说实话,我当时确实非常生气,就上去揍了那个罪犯,我没用两下就把他放倒了。这段儿倒不是说我是那种传说中的高手啊,这可能是因为当时他跑了很长时间已经没有体力了。之后,后面的警察就追上来了,再两个月之后我就被通知得了见义勇为的奖。我说这些呢,就是想公道自在人心,我把没有修饰的过程晒给同学们,是想让大家在心里对这事有个客观的评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这么做对我自己也算是个交代,要不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20xx级李介,感谢在座的同学和老师们听完我的唠叨。”

李介闪到讲台外,对着台下做了一个自然的鞠躬礼。观众席开始响起了零星的掌声,随后全场掌声响起,有些学生还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