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溶情惜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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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万历十年除夕前夕,整个中原大陆诡异莫测,旗风转瞬即变,惊魂未扑。

从死亡之谷出来。原本晦暗的天空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罩,天空月朗星稀,寒风呼呼的吹着。水溶脱下棉袍披在黛玉瘦弱的身上,快速离去。浑然不觉,深邃不见光明的夜幕中一道犀利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走了几步远,水溶心底极度不安,老觉得有双狐狸一样锐利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像是要射穿自己的心肺。回头,空空如也,或许是神经绷的太紧,过度紧张吧!毕竟玉儿无事,是他心中不知道念叨几千遍的事。

路旁山坡上,孤零零的树干急速的晃动,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一呼而过。不大一会,山顶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走了?”

“回王爷,照原计划行事,好无差错。”

借着山顶暗淡的月光,那个被称作王爷的男人笔挺的站着,头颅高高仰起,目中空无一物,似乎在深思之中。那双锐利的眼睛,能轻易洞察一切,分毫不差。隔着老远的距离,天生的王者散发出的凛然之气,震慑万物。

“很好,有那个女人消息了吗?”

“王爷是说王妃吗?暂时还没有消息。”

“随风,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不要让本王提醒你第二次。”

“属下清楚,如果有王妃消息随风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好是这样。”

话还未说完,那人行如蝙蝠,震动灵巧的双翅,呼一下就不见了。临走前,一息言语不清的词句遗留在耳畔“让鹤、灵两兄弟即刻来见我。”

人去影空,孟随风呆呆的站在原地,两眼盯着王爷离开的方向,石化当场。显然王爷对他所言有所怀疑,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神,足矣说明一切。

随风眼底闪过淡淡的哀伤,不知道还能拖多久,看来王爷是铁了心要抓王妃回来。这么多年对王爷的了解,直觉告诉他王妃一旦落入王爷手中必死无疑,他与王爷情同手足,怎忍心看王爷铸此大错而追悔莫及。

死亡之谷内侧的石室内,鹤灵两兄弟面面相觑的站在一起。舌头蠢蠢欲动,牙齿却死皮赖脸的咬着舌尖。满嘴的字句挤破喉咙,就是冒不出来。

“怎么?几天不见,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丘鹤一看形势不妙,嬉皮笑脸道:“随风那小子,王爷还不清楚吗?我们七个可是跟王爷从小玩到达,那小子虽然行事颠三倒四,但你交给他办的事,每次可都是十二分满意。”

此言一出,丘灵不禁捏了把冷汗。过不出所料,藩王爷脸上黑线迅速聚集,鼻息之间自有股寒若冰霜之势。丘鹤两兄弟不自觉后退一步,生怕一不小心火山爆发,他们都成炮灰了。

看来王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非抓到那女人不可。鹤、灵不在说什么,默默推身,出了石室。

拥挤的空间一下子宽敞下来,卸去寒冰做就的面具,藩王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坐在石凳上,闷哼着气,一言不发。

“呵呵……你以为跑回中原就完事了吗?女人,你会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你跪在我脚下求我,那些该死的骄傲、自尊都见鬼去吧!哈哈……”勾魂的幽灵,又发出索命的笑声,妖魅、邪恶。

眼前忘不了的是王爷离去时杀念漫布的眉宇,随风心底忐忑不安,一路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到那个可怕的念头,他的心就犹如置身在寒冰之中,没有一点温度。

归云山庄内,探春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瑟瑟作响的沙沙声,让她咋舌。这个夜晚,无形之中空气开始凝滞,有力的大手犹如铁钳,捏住她的脖子,快要窒息了。

一阵大风呼啸而过,风呼呼的吹着,窗户哗啦作响。薄薄的窗户纸被狂风捅破,冷风嗽嗽涌了进来。怀中的孩子哇啦大哭,声声嘹亮。那响彻的哭声似乎在诏告她的累累罪行,宣誓孩童的愤怒。

探春抱着哭泣的孩子,在空荡的屋子中踱步。冰凉的手掌,拍在孩子的背上,一下接着一下。竭尽全力想止住孩子恸哭声,却无济于事。淡薄的身影徘徊不定,在微弱的黄晕下犹如被抛弃的孩子,孤独无依靠。

很久以前也曾有俄人陪伴在她身边,说要疼她、爱她、珍惜她,一辈子,想想都是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那个人,此生再也不会相见了,永不相见!

“呜呜……你……你是……谁?”

黑暗中一只大掌捂住探春嘴巴,凛冽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心咯噔一下,这人是?

“死女人,不要出声,听到没?”黑衣男子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小声的姿势,见探春点头,大掌缓缓松开。

喉间吸进新鲜的空气,探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这里。”

半天,探春才注意到对面的男人。一袭黑衣掩盖住他修长的身躯,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不明所以的熟悉感让她心底一震。

“你是?随……”

探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衣男子打断。男人再次说道:“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这里,马上,要快。”

就像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样,屋子中又恢复了原本的死寂。探春愣愣的呆站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来了,是他来了吗?想到那个快忘却的影子时,探春牙齿咯噔作响。恨,她好恨,恨不得让那个男人死无葬身之地,永远也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

不知道飞了有多远,孟随风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一棵大树下。自认为伪装的很好,厚重的蒙面,变声丹,怎么?她认出自己来了吗?不可能。

藩王走后,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些惨烈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意念在作祟,他不能袖手旁观,做个路人。那个女人一定不能死,非但不能死还要好好的活着,骄傲无比、光彩照人的活着。

不是他故意隐瞒,只是不想看藩王痛不欲生,活在阴霾之中,无法挣脱。为此,那个女人必须活着,还有孩子。

随风这样安慰自己,为这不知所终的举动开解。没用,心底有股气流在攒动。是担忧吗?素来有冷面杀手之称的孟随风也会有感情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