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眉梢,溪水潺潺流动,倒影着月婵娟的影子,随着流动的溪水左右摆动,水面上波光粼粼,蓦地哗啦一声,探出了一颗人头。
“哇哦,爸爸出来了。”贝贝张着小嘴冲韩夜甜甜一笑。
“贝贝,把衣服给爸爸送过去。”紫杉将手里刚刚烤干的衣服塞到了贝贝怀里叫交代道。
“嗯。”贝贝点头,起来抱着衣服往溪边走去。
“爸爸,衣服。”
“乖,放那儿吧。”韩夜笑着说道。
贝贝乖乖的把衣服放下又坐回了火堆旁边,小脸被烤的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贝贝,累了吧?”韩夜穿好衣服从后面走来,将贝贝抱了起来。
贝贝揉了揉眼睛,趴在了韩夜肩膀,韩夜坐下靠在一颗树干上,给贝贝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睡姿,没一会就听到了她酣然的熟睡声。
火星在眼眸中跳动,嗤啦嗤啦的声响在耳边回荡,两人静默无语,紫杉一双眼睛盯着火堆,陷入了一股沉思,韩夜只是看着她,没有打扰她的思绪,只觉得被火光包围着的紫杉身上多了分柔和。
“出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安排贝贝?”良久,紫杉淡定的问道。
韩夜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人儿,“走一步算一步吧。”
紫杉攸得看向韩夜道,“如果你不打算把她带在身边,就交给我。”
“交给你?”韩夜眉梢一挑,“你一个未婚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我从未在意过别人的言辞。”紫杉冷冷的说道。
韩夜淡笑不语,出去的事情出去再说,贝贝既然叫自己一声爸爸,他自然会安排好她的以后。
“你有父母吗?”当韩夜以为紫杉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了她幽幽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感伤,今夜紫杉的话似乎比平常多了些。
“没有。”韩夜声音平平。
紫杉微微颌首,又说道,“记不清是几岁的时候,有一对夫妻把我从孤儿院接走了,他们很疼我,把我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我遇到了一对这么好的养父母,养父母是一个大家族的仆人,养父是那个小家族少爷的司机,几年前司机去接小少爷放学,路上遇到了绑架的劫匪,把他自己的儿子当成小少爷抓去了。后来他的儿子就没有了消息,为此那个家族的当家人很感激养父母,以至于后来他们收养了我,家族的当家人也对我疼爱有加,还让我跟小少爷一起读书。后来我被送去学习武术,我的任务是好好学武,将来好保护小少爷,报答这个家族的恩情。我辞别了养父母,此后的十年里我都没有回去过,也没有见过养父母,当我习的一身武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养父母早在两年前就病逝了,我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紫杉说完,两人久久都不再说话,她今晚说的话比之前加起来的都多,也许是因为贝贝,看到贝贝触动了她心底的回忆,她是在担心自己会把贝贝送去孤儿院,在替贝贝的未来担心,原来她的心并不像外表这么冷漠,只是这番担心着实是多余了,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让贝贝离开自己身边,脑海中保护贝贝的想法一直很强烈,强烈到不想贝贝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的情绪受到了回忆的影响,那股感伤越老越浓烈,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紫杉在华睿面前并不像下属,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故事,不过这样算下来,那自己要想追紫杉不是难上加难了?华睿明显是对沈曼琳有意思,可现在沈曼琳是他的女人,谁敢对他的女人有不轨的想法,他非端了谁的窝不可,可这样下来,岂不是要跟紫杉决裂了?
韩夜越想越头大,干脆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喝凉水,打了个哈气,含糊不清的说道,“小时候啊,多遥远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那时候菊花还是一种花,黄瓜也还是用来吃的,白菜也没现在贵,猪肉也没涨价,汽油更不会一直飙升,本拉登大叔还没死。”
“你累了,睡吧。”紫杉冷声打断了韩夜,自顾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朝阳自东方升起,明亮的光线照在了依偎的三人身上,紫杉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才幽幽醒来,她微微一动便感觉腰间有条手臂圈着自己,瞳孔猛的一睁,刷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耳根顿时有些燥热。
“嗯?”韩夜和贝贝同时被紫杉吵醒,睁着迷糊的眼睛看着紫杉。
紫杉一转身跑到溪边,捧着凉凉的溪水往自己脸上泼了几下,她怎么睡到韩夜怀里去了?
韩夜和贝贝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自醒来之后紫杉便恢复了如常,三人随便吃了颗剩下的桃子就继续沿着溪边往下流走去。
一路上最兴奋的就是贝贝了,看什么都新鲜,好像都是第一次见到似的,但却都能叫得出名字,有的连韩夜都不认识的花草,她居然略微想想便知道,小脑袋就像百科全书似的。
“你这小脑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韩夜摸了摸贝贝的头笑道。
“不知道。”贝贝头摇的像拨浪鼓。
紫杉则丢了一个早知道是这个回答的眼神。
韩夜刚想说什么,话还出口脸色就沉了一下,肃声道,“有脚步声。”
紫杉一愣,凝神细听,开始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出来,紧接着脚步渐大且急促了起来,她看了眼韩夜,韩夜给了她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
贝贝见两人停下了脚步,一脸的严肃,牵着韩夜和紫杉的小手微微握紧了些。
片刻的功夫,四面八方齐齐涌入一群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韩夜和紫杉对视一眼,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这些人全都披头散发,皮肤黝黑,上半张脸像人,下半张脸像猿类,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都裹着一张粗劣的动物毛皮,脚下没有鞋子,脚面上长着密集的黑色脚毛,手里拿的武器全部都是木质的,矛头都削的很尖锐,看着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