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说?”凌汐涵对这个传说颇有兴致。
若雪双眼发亮的讲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华寺,而是一个很破的寺庙,鲜少有人驻足。后来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路过此地,突逢大雨,便在此歇脚。谁知在破庙里遇上一个受了重伤的白衣女子,据说那女子长得极美。”若雪说道这儿,眼中露出梦幻之色。在凌汐涵眼里,就是典型的花痴形象。
“若雨,你说。”
“是,小姐。”若雨笑看了若雪一眼,接着说道:“书生对那个白衣女子一见钟情,细心照顾医治。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对书生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
“接下来是不是那白衣女子就对那书生以身相许,而后白首偕老终生厮守,成就一段美满佳话了?”凌汐涵半讥半讽的截过话。这种故事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已经免疫了。
谁知若雨却是摇摇头,“不是。”她表情有些遗憾和叹然,“那白衣女子在第二天就离奇消失了。”
厄?
“消失?”
“对。”若雨点头,“不过第二天寺庙外面就开满了琼花,绚丽灿烂,仿若朝霞。书生对着满目的琼花,心中怅然。因为那白衣女子,就如同琼花般美丽。后来他即兴赋诗,将他对那白衣女子的眷念和深情都寄托在琼花上。谓之琼花仙子!”
“那那个女子呢,还有没有出现?”不自觉的,凌汐涵被引入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当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头竟然有淡淡的悲伤萦绕。似乎是为了琼花仙子和那个书生?这样的情绪,不应该是属于她的。
“后来书生进京赶考,高中状元,皇上将公主许配给他。可是他对琼花仙子一片痴心,断然拒婚于公主。”
凌汐涵眼中浮现欣赏,不畏强权,有魄力。
“皇上大怒,威胁他,若不娶公主,便将他斩首。谁知那书生也是一腔傲骨,言自己已心有所属,至死不娶皇家公主。皇上虽然感念他有情有义,但皇家威严不可犯,仍是下旨处死了那书生。”她说到这儿,微微一叹。
“书生坦然赴死,只望自己在临死之前能够再赴曾经邂逅琼花仙子的那所破庙,那么他将死而无憾。皇上被他的痴情所打动,终究答应了他的临终遗愿。那书生来到了破庙,可是那个时候琼花早已衰败,不复初始繁华。书生伤心悲愤之余,竟痛哭流涕。急怒攻心的他当即口吐鲜血,倒在了琼花丛中。”
若雨目光幽幽的望向丛林处,声音中有着怅惘和惋惜。
“鲜血混合着他的眼泪滴到残败的琼花上,那琼花竟然慢慢绽放,花蕊之中竟然呈现淡淡的粉红色,美得耀眼炫目。就在满目繁乱的琼花中,书生放佛看见了那个美得如同琼花般的女子正慢慢向他走来,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传说,那一年的琼花开得特别美,特别美。第二日,人们发现那书生的尸体边躺着一个白衣女子,美得像仙女。她的手和书生的手紧紧相握,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四周都是琼花,将他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所有人望着那一幕都驻足不前,潸然泪下。后有人将之禀报皇上,皇上感这二人情比金坚,将之合葬于此。还下令将此处修建成皇家寺院,数百年来香火不断。自那以后,每年的这个时节,宝华寺的琼花都会开得特别的灿烂。尤其是今天,因为传说今天是那书生和琼花仙子相遇之时。也只有今天开的琼花,花蕊才会是粉红色的。”
若雨讲完后,凌汐涵沉默良久。目光幽幽望向山林处,传说山林后面有一个花坛,那琼花就种在花坛中。
“既然那琼花仙子也倾心于那书生,又为何会不辞而别呢?”本只是一个传说,她本来应该听过后就忘记的。可是她却偏偏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是因为,仙凡有别。”若雪眉目染上愁丝,“那琼花仙子是仙,书生却是凡人。仙凡相恋,本是违背天条的。琼花仙子怕连累书生受上天责罚,是以不告而别。独自回到天宫,承受雷霆之罚,而后贬到凡间。本以为可以和那书生用结连理,却不想那书生因为她为得罪了人间皇帝而丧命。琼花仙子伤心欲绝,自尽在那书生身边。她的血液给予了那片土地灵魂,是以宝华寺的琼花年年开放,纪念着她和书生那一段短暂的爱情。”
若雪道:“琼花开而短暂,就如同琼花仙子和书生短暂的邂逅,似海的深情,却最终落得个共赴黄泉的结局。”
她微微轻叹,似在惋惜琼花仙子和书生没有结局的爱情,又似在悲愤那拆散有情人的人间帝王。“听说琼花仙子临死之前将自己的魂灵注入了琼花当中,若一对男女能够有幸在琼花盛开的第一时间目睹它的芬芳,便会受到琼花仙子的祝福。那对男女将会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凌汐涵讶然失笑,“那都只是传说,你还真信了?”虽然这个故事的确很感人,但是她也只是感叹了那么一瞬间而已,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琼花仙子。
“是真的,小姐。”若雪急急的追上去,“听说当年皇上和皇后娘娘就看到了琼花盛开,所以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十几年一直感情甚笃,恩爱非常。”
“那只是巧合。”
“不是,是真的。”若雪急红了脸颊,气呼呼的追上去。
“你还不如直接说,皇后就是那琼花仙子,皇上就是当年和琼花仙子邂逅的书生。”
“……”若雪一噎,凌汐涵却已经距离她十步之遥,她连忙回神,追了上去。
“小姐,你等等我……”若雪的声音渐渐远去,主仆俩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阶梯深处。
丛林中,竹叶纷飞,满目枯黄落叶。绿竹深处,一圆形石板居落,上面摆放着一盘棋,棋局错综复杂,黑白相间。石桌边围着坐着三个人,一白衣如雪,貌若天人。一黑衣如墨,形若惊鸿。旁边还坐着一个面目慈祥,穿着黄色袈裟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