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
“映波?”
沉浸在魔幻的凌汐涵哪里听得见他们的声音,只一味的挣扎着要醒过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的迷心咒,除非我亲自施法,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
“卑鄙。”她心底升腾起浓浓怒火。
“你到底想干嘛?”
“呵呵呵……”那个声音忽远忽近,“看看吧,看看如今的天下,因你而乱。看看那些流血牺牲的战士,看看那些为你争破头颅的男人。他们本是天之骄子,却为了你发动天下战争。红颜祸水,你真不负当年骂名。”
“你个我闭嘴。”凌汐涵低吼一声,忽而诡异一笑。
“你们这些所谓的天神只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卑鄙之事吗?有本事你就现身相见啊。怎么,高高在上的王母娘娘,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吗?”
这话显然触怒了对方,只听得对方冷喝一声。
“区区一介凡人,何须本宫亲自动手?”
“你是根本不能以实体出现在凡间吧。”凌汐涵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所以你只能趁我心神不宁的时候妄图控制我。哼,如果是那样,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她灵魂忽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藏在怀中的血凤在那一瞬间受到灵魂的点拨,灼烈的七彩霞光自她身上散发开来。整个天地被那耀眼的强光笼罩,连纷纷降落的大雪也停止了。正厮杀的众人被那强光刺得眼睛生疼,纷纷停下了动作。
“丫头?”萧霆轩凤目一震,不再与欧阳宸纠缠,退回山坡之上。欧阳宸也是目光紧缩,同一时间落在了萧霆轩身边。无数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被那强光托着飞到上空的女子。她仙袂飘飘,头顶上盘旋着放大的血凤。赤红色的光芒照耀之下,她绝丽的容颜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此刻下方的场景可谓惨不忍睹,数十万兵马,死伤大半,就连双方的五大战将,也都各有损伤。而此刻,他们全都顾不得其他,一双双眼睛痴痴然然的盯着凌汐涵。尤其是无忧城的兵将。
琼花仙子的传说在无忧城人民心中驻扎生根,他们本就对差点成为他们的城主夫人的凌汐涵心中尊崇有加。此刻见到她沐浴在血凤的光芒下,那浑身耀眼的风华更是让人错不开眼,让他们更加心生仰慕崇敬。
而大倾国的子民虽不若无忧城城民那般对琼花仙子狂热崇拜,但这里的所有兵将都知道。长乐郡主,是他们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日后太子继承大统,她便是当之无愧的皇后。见到未来国母此番威仪,自是心中骄傲,遂人人激动的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这盛世场景一分一毫。
“涵儿。”萧霆轩焦急的上前一步,想要飞身上去,却见凌汐涵忽而睁开了眸子。那一瞬间,她的眼眸仿若沾染了七彩霞光,美得摄人心魄。
她忽而轻轻一笑,绝色的风姿颠倒众生。
潋滟水眸划过下方血流成河,堆积如山的尸骸,她眼眸之中划过怜悯之色。
双臂缓缓收回,并合向外,闭上眸子,口中喃喃自语。
“天地之灵,蕴于我身,传我之力,涅槃重生。”她睁开眼睛,头顶盘旋的凤凰忽而红光大盛。
哧—
赤红色的凤凰自血凤脱离而出,在空中翱翔,天空陡然一片阴暗,只余下那火红的凤凰不停的在空中飞舞。
凌汐涵目光清然,嘴角勾起浅浅笑意。
“凤儿,去吧,去救活它们吧,那是你的使命。”
那凤凰似乎受到召唤一般,展开翅膀,金色的荧光自宽大的翅膀点点洒下,滴在那些死去的人身上。
三军将领,齐齐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奇迹的一幕。
只见那金光洒下后,原本已经战死的士兵竟然奇迹的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恢复了,血也淡去了。
欧阳宸陡然目光一缩,看向那个伫立在半空中淡然微笑的女子,只觉得眼睛生疼。
萧霆轩也看着凌汐涵,嘴角还留有丝丝血迹,心中却涌出无限的自豪和骄傲。
“丫头……”
待所有人都复活后,凌汐涵才摊开右手。
“凤儿,回来了。”
凤凰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全都洒向众生,它身上的光芒在逐渐淡去,此刻听到凌汐涵的呼唤,它立刻飞了回去,进入那血凤之中。一阵强光之后,七彩霞光彻底消散了。
而此刻,天朗气清,风轻云淡,鸟语花香,正值春分时刻。
也是在同一时刻,封沉大陆各个边境都受到血凤的普济,所有暴乱停止与此。敬亲王和逸亲王以及京都的安亲王忠义王等人也都能够脱身,齐齐赶赴无忧城。
东北方的一座雪山之上,元倾帝正一步步往上而去,脑海中回荡着二十年前他亲手将产后大出血晕厥的妻子送往天山求医的场景。忽而见西方自海平面之上升起强烈的七彩光芒,眼瞳陡然一缩,继而身影飞速掠驰而去。
在另一个角落,正四处寻找皇后踪迹的礼亲王,也寻着那光芒而去。
顿时,天下四方无数风云人物都赶赴无忧城。
天地静寂片刻后,忽然数十万大军齐齐下跪,对着凌汐涵高呼。
“琼花仙子万岁,琼花仙子万岁……”
北镜和西境乃至京城的百姓全都在同一时刻跪在大街上,向天朝拜。
“天神降临了,战争要结束了……”
凌汐涵举目四望,见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一脸激动,许多人甚至热泪盈眶。她不觉微微一笑,与萧霆轩相视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欧阳痕身上。
欧阳宸看着眼前这一切,脑海中回荡的却是当初她在玉颜阁的光景。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从未这般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他还记得,那日她为自己穿上嫁衣,美得惊心动魄。他记得他为她挽发描眉,记得她在那个时候片刻的迷茫……
他忽而觉得全身力气散尽了,今日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的争斗,仿若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