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安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
“嗯?莫非有何不可说的吗?”依落微微皱眉。正在这时紫宸殿的门开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落贵妃,皇上请您进去。”依落仔细想了想这个声音应该就是刚刚唱歌的女子,但是她并不是紫宸殿的宫女,自己也不曾记得认识她。既然都来了,想到明珠的事儿,依落不由得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要见夜曦绝一面的。
她在小安子的搀扶下走了进去,“给皇上请安。”
“嗯。”夜曦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思莲,你的听觉果然很好。”
思莲?莫非刚刚的那个唱歌的女子叫思莲?依落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皇上过奖了,民女不过是自小习琴练歌,所以听觉较常人稍微敏锐些罢了,倒是皇上,您知道是落贵妃来了,才是圣明呢。”那个女子盈盈一笑,“民女思莲给贵妃娘娘请安。”依落不知道这个思莲到底是何人,而且也不想理会,所以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皇上,依落有事想要跟你说。”
“你没看到朕正在与思莲姑娘弹琴听歌吗?有何事不能晚些时候再说?”依落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夜曦绝怎么一日三变?早上对自己还无比温柔,现在居然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耐烦和清冷?
她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有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依落不明就里,这人竟然是南宫烟,她怎么也来凑热闹了?此时南宫烟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倒有些出乎依落的意料,这紫宸殿怎么这么热闹了,先是一个身份不明的思莲,这下连南宫烟也来了。此时南宫烟身后跟着百合,不停的喊着,“娘娘,您现在怀有龙裔,小心身子啊。”
“烟儿,你怎么来了?”夜曦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南宫烟冲到夜曦绝身边,“皇上,你不喜欢烟儿了。”南宫烟哽咽着说,“烟儿刚刚有了身孕,你怎么能叫这种女人进宫呢?烟儿不管,烟儿不开心,你让她出去!”
依落不解的听着,这种女人?她说的好像不是自己,难道是这个思莲?
“烟儿!不要任性,思莲出身清白,你身为贵妃,怎么可以如此不懂礼数?朕与思莲只是把酒听琴,又有何不可?”夜曦绝言语中对这个思莲颇为偏袒,依落大概懂了,这个思莲应该是夜曦绝找来陪他的,而南宫烟知道了之后就大闹。看来自己没有想错,自古帝王无情,看似处处有情,实则转瞬即逝,想来他对自己、对南宫烟大抵都应该是如此了吧,想到这她不由得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贵妃娘娘,思莲虽然是一介平民,但是自问从未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还望贵妃娘娘不要如此诋毁思莲。”这个思莲倒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言语虽然看似谦卑,但并不怕南宫烟。
“你!”南宫烟怒不可遏,“皇上,你看她!”
“好了,烟儿,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了。”夜曦绝拉着南宫烟的手宽慰她,但是眼神却看着那个思莲,虽然依落看不到,但是可是悉数落入南宫烟的眼中,好容易自己总算比江依落抢得了先机,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思莲。
“皇上,她是个花楼女子啊,你怎么能让她入宫来呢?”南宫烟依然不依不饶。
花楼女子?依落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思莲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她,上次在左岸替琉璃馆做宣传的时候,她记得叶鸿飞后来将那个镯子卖给了翠红楼的萱娘,那个萱娘当时说是给头牌姑娘思莲的。想到这依落不由得想起叶鸿飞那次窘迫的样子,笑容浮上脸庞。夜曦绝眼角的余光瞟过去见到依落居然笑了,而且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原来是思莲姑娘,久闻思莲姑娘琴艺精湛,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依落不由得开口说,她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的确觉得这个思莲的歌声、琴艺出众,有心底里生出的赞叹罢了,“其实人和人生来平等,而且思莲姑娘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想来也实属不易,烟贵妃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贵妃娘娘谬赞了,思莲多次听人说起贵妃娘娘的歌声才是宛如仙乐。”思莲微微一笑,她和夜曦绝对望了一眼,显然她没想到依落会替自己解围。
南宫烟恶狠狠的瞪了依落一眼,又看着思莲,“出淤泥而不染?谁知道她有什么心思呢?总之一个花楼女子入宫,想来北齐的老祖宗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都住口,”夜曦绝这才缓缓开口,“朕现在是北齐皇,朕同意就是同意。烟儿,你身为贵妃,要大度些,要知道朕的后宫本来人就少,多些人可以与你们做伴,不是更好吗?”
“皇上……”南宫烟语塞,夜曦绝说的对,身为帝王莫说是将喜欢的女子收入后宫,就算是三千佳丽也实属正常。
“好了,烟儿,如果你不喜欢,朕以后就不让她经常入宫,出宫去听思莲弹琴就是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时候好好休息,知道吗?百合,”一听夜曦绝叫自己,百合连忙走上前,“奴婢在。”
“送烟贵妃回去休息吧,好生照顾着。”
“是,奴婢遵旨。”百合连忙扶着南宫烟,“贵妃娘娘,我们走吧。”南宫烟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眼下夜曦绝已下令让自己走,她只得一甩袖子出了紫宸殿。依落心知夜曦绝此时应该不会让思莲回避,所以干脆也没打算瞒她,“皇上,依落有件事想跟你说。”
“如果是明珠的事情就不必说了,朕意已决,这件事涉及北齐、东临之交,你既然身在后宫,就不要多参与政事了。”夜曦绝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依落心内叹了口气,知道夜曦绝怕是很难动摇了,加上明珠自己都不愿意多说,想到之前自己已经决定放开这些事儿,不如就此算了,至少自己曾经尝试过,“是,依落告退。”说完小安子有眼色的搀扶着她离开了紫宸殿。
良久夜曦绝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思莲开口打破了沉默,“皇上,那思莲就先行告退了。”
“嗯,追风……”一听主子叫他,追风从殿外走了进来,“替朕送思莲姑娘出宫去吧。”
“是。”思莲抱着自己的琴跟着追风也走出了紫宸殿。
偌大的紫宸殿只剩下夜曦绝一人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但是这是眼下他唯一能够做的办法了。
接下来几日,依落一直没有出倾月宫,想到要尽快离开这里,她不由得加快了炼药的进程,她让小禄子替自己在御药房拿了许多草药,试试药性。这一日她正在发愁如何将两味相斥的草药药性加强,蓝羽突然出来了。
依落感受到是蓝羽,所以也没介意,“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