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芬芳改口叫张老师“妈妈”了，“再走一步，妈妈，再走一步，妈妈！”芬芳在给张老师做康复训练，明媚的阳光中，她们宛若一对亲密的母女。张老师推着轮椅咬着牙又走了几步。“好，很好，妈妈，你再坚持练一阵，就可以丢开这个讨厌的轮椅了。”芬芳话音刚落，张老师就气喘吁吁地一下子坐到轮椅中，孩子气地问道：“你要给我的奖励呢？”
芬芳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翡翠镯子，迎着光在张老师眼前晃着：“这儿呢？好看不好看？”芬芳把镯子套到了张老师的手腕上，张老师举起手臂，对着阳光仔细看着：“好看是好看，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芬芳，现在这种东西假货很多的。你不要被人骗哦。”“不会的，妈，我现在看人啊，只要和他对一下眼神儿，是好人还是坏人立刻就知道了。真的，妈妈，我好久都没被人骗过了。”
张老师被逗笑了：“这个我相信，因为骗子看见你的眼睛，不忍心骗你呀。”芬芳嘿嘿地笑了，她也搞不清张老师这是在夸她还是在笑她。张老师突然问：“芬芳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妈妈的？”芬芳一愣，她真想不起来了，反正自然而然就这么叫了。
张老师的思绪翻飞起来：“我记得呢。你舅妈生雷雷那天，你睡在我们家，跟我睡的，你这小孩儿没羞没臊啊，睡到半夜里，你嘴里叫着妈妈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钻，抱住我的脖子还不撒手，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啊。”芬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哟，这么说，我那时候就认你做妈妈了啊？”
张老师深情地拉住了芬芳的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唉，转眼我的小芬芳都有白头发咯。芬芳啊，碰到你，可真是我的福分啊，什么叫至善至美啊，看看我的小芬芳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