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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从和若风认识后,她便天天来找我,我们经常一起吃过午饭去图书馆,然后她陪我一起去我打工的酒吧,只是没有再喝醉。

对于我现在跟风的状况奕尘颇有微辞,只是见我对风的态度很不一般便不好再对我抱怨什么。我的时间便越来越多的分配给了风,其实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从我第一眼看到若风的时候便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仿佛我们认识了很久,大概同为国人,在这异国他乡更有种猩猩相惜的感觉吧,况且她刚失恋,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正想着,一边正在兴致勃勃挑耳坠的若风突然拉了拉我的手,“堇,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抬头,看到熙攘的街上那个我熟悉的背影,不由笑了,对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悄悄向奕尘身后靠近,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在看到他下一个动作后笑容完全僵住。

奕尘伸出右手搂过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那女孩伸手抚摸着奕尘的脸,深情的看着他,奕尘也回望着她,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她发出娇羞的笑声,两个人笑着离去,他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那种忘我的神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有凉凉的风吹过,仲夏的傍晚我竟然觉得有点冷,呆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去,我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感觉,“堇,你没事吧?”风轻摇我的手,我回过神,看着风,“没事,你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我男朋友,”别过头,不看她的眼睛,“他跟奕尘长的还真像。我要去打工了,你回去吧。”说完没有理她,独自向酒吧的方向走去。

若风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与我背向而去。

疲惫的走在去教授办公室的路上,头又痛了。昨晚james教我调酒,我喝了很多,回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脚步都是飘的,第一次发现我的酒量原来这么好,想醉都醉不了,突然很羡慕若风,轻易就能醉酒,忘记所有的烦恼。

早上起来头痛的很,匆匆灌下一杯凉透的茶梳洗一番就去林教授的办公室,他昨天留言说有事找我,现在一定在等我了。我加快了脚步,却突然觉得胃阵阵刺痛,有想吐的感觉,捂住嘴,我冲向附近的洗手间,大吐特吐一番后,我无力的瘫坐在隔间里,胃舒服了很多,果然不能喝那么多酒,就算心情再难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要是妈妈看到一定心痛死了。

找出手帕擦擦嘴,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女生在说奕尘的名字,我一下定住了,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们说什么。

“爱妮,可是我听说那个奕尘有女朋友啊?”

“算是吧,不过奕尘说不喜欢她,”那个叫爱妮的声音透着得意,“昨天我们出去逛街了,奕尘给我买了条项链哦。”

“哇,是蒂凡尼的吧,真漂亮,”羡慕的声音传来,“奕尘很有钱吗?”

“嗯,还行吧,我爸说找男朋友就要找跟我们家门当户对的,奕尘还算合格。”

“那奕尘的女朋友呢?”

“她?哼,奕尘说了,当初看上她只不过因为她是建筑系的系花,追她只是玩玩的。”

“哈哈哈,爱妮啊,你真自信。”

“那当然,奕尘是不会离开我的……”声音渐行渐远。

靠着隔间的墙壁,我坐着没有动,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去,仿佛过了很久,我慢慢回过神,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原来我竟然流泪了。撑着墙站起来,我走了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中的人,面色苍白,双颊凹陷,眼睛底下有淡淡青黑,这还是我吗?用力拍拍我的脸,让脸上出现一些红晕,轻声对自己说:“任堇,清醒一点,就算他不爱你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做个深呼吸,我走了出去,林教授一定等及了。

“任堇,你的气色不太好啊。”办公室中,林教授看着我说。

“哦,没事,昨天没睡好。”我对他笑了笑,林教授就像我的父辈,那种关爱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林教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任堇啊,我记得你是上海人,对吧。”

“嗯,”我点点头。

“顾子诚你应该知道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纸袋,“这次我们学校的毕业实习地点有他的事务所,只有一个名额,我向学校推荐了你。”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纸袋,翻看了一下,是一些顾子诚事务所的资料,“林教授,我……”

林教授笑了,“不用感谢我,我也是综合了很多方面才推荐你的,况且你是上海人,那个事务所就在上海。”

握着纸袋,我激动万分,“谢谢,谢谢林教授。”

他笑看着我,对我摇摇头,“你午饭还没吃吧,快去吃,别把身体搞坏了。对了,明天的演讲别错过,那个顾子诚确实很成功,听听对你有帮助。”

我点点头,抱着纸袋出了办公室。

站在教学楼外,我有些恍惚,我要回上海了吗?那奕尘呢?我猛然想起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想打电话给他才发现早上走的匆忙没有带电话,便决定直接去找他。

去他公寓没找到,问了他同系的一个男生才知道他跟“F3”打网球去了。到了球场果然见他跟其他两个男生坐在场边喝水聊天,我绕过球场外的灌木丛往球场入口方向走,走过奕尘身后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话,脚步不禁慢了下来,盯着他的背影看。

“奕尘,不再打一会了?”

“不了,”他喝口水,“看天气像要下雨的样子。”

“奕尘,好久没看到你女朋友了哦,怎么,被甩了啊?”“F3”之一走下场,坐在奕尘的身边。

“哼,你说谁?任堇?”奕尘换上一副轻佻的口气,“还不是因为她身材好,长的漂亮么,可是一点风情都没有,就是个木美人,要不是因为我还没上到她,我早就把她甩了。”

“哈哈哈哈,”一边的几个人大声的笑了,就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我冷着脸,盯着他的后脑,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一边的男生回头看到了我,吓的脸色一变,奕尘还在说着什么,被他拉了一下,顺着他的眼光,奕尘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我,吓的跳了起来。

“看到我很惊讶吗?”我冷冷的看着他说,“很抱歉,到现在还没上你上到,你还是去找个能被你上的人吧。”说罢我转身就走。

“堇,堇,你听我说啊,”奕尘飞快的追了出来,在林荫路上拉住了我。

我回过身望向他的眼睛,“你还是我认识的奕尘吗?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一直都是在骗我吗?把我当傻瓜一样耍?”

“我,我”他愣愣的说不出话。

我摇摇头,“你不必说了,是我自己太傻了,你去找你的爱妮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说,“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是你们的事,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堇,对不起。”他垂下头,低低的说。

刹那间,我的眼眶一热,眼泪涌了出来,我抬起头,吸吸鼻子,不想让他看到我软弱的样子,“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们只能再见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要回上海了。”

“上海?”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

我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再见了,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了,你走吧。”

“堇,我要去送你。”

“还是不要了,既然不会再见又何必呢。”我摇头,“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他不动,我也不动,最后他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天空下起了雨,路上的人四散跑开,去寻找避雨的地方,我没有躲,看着奕尘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雨帘中,心里闷闷的好难受,似乎喘不过气来。我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强迫自己转过身,向校门口走去,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