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想了一下,“先把人弄进府里来做粗活吧,让刘準偷偷跟着你继母,看看有什么人和她接洽。”
阿玲小声道:“我爹很生气,下手挺重的。我继母脸上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法子进府做事。”一边递了一张银票过来,“这就是那人给我继母的银票。”
这样就不好引蛇出洞了,只能通过这张银票去查。到底是谁在算计沈寄,还是不知道。都有可能,既可能是小侯爷,也可能是二夫人。而且银票会不会是作假的,万一二夫人知道了小侯爷曾经拦路想轻薄小寄让人伪装成镇国侯府的人也有可能。但目前也只得这一条线索了。
沈寄摆摆手,“算了,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阿玲愧疚的退了下去,沈寄说道:“我怎么就忘了叮嘱一声,阿玲她爹看着那么老实窝囊的,居然也要打媳妇啊。”
魏楹看她一眼,这年头不打媳妇的才是少数吧。
“算了,这人迟早还会再出手的。如今,咱们也只能是步步小心。”
“嗯,反正你信我就行了。”
魏楹蹙眉,“话不是这样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而且礼法对女子严苛成那样,族老们真的很可能为了莫须有的事要你以死表清白的。”
“那你到时候还是直接休了我吧,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我留条活路。”
魏楹一脸的严肃,“我是绝不会让人把你逼到那个份上的。即便到那份上,我宁可被再次出族,也绝不会受制于人眼睁睁看你被逼死。”
沈寄省起这事儿是玩笑不得的,赶紧“嗯”了一声。
“银票的事,一事不烦二主,而且是阿玲家的事,还是让管孟去办吧。”魏楹说道。
沈寄心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一点都没看出来。好吧,我还是继续期待刀削面好了。
管孟迅速去银庄,私下里花了不少银子跟人套交情喝了几天酒,终于在小伙计喝高了的时候问了出来,那银票是镇国侯府的。他顿时一凛,然后急匆匆的回来把消息告诉魏楹。
书房里,魏楹拧眉说了声知道了。没抓到那个小厮,还是不敢确认。如今也只有严防死守了。
正房里顾妈妈脸色不大好,“奶奶,你到时让爷去厨房揉面,这要是传了出去……”
“所以说顾妈妈你的门禁管得好啊,你看魏大哥一点都没担心消息会从内宅传出去。反正是小厨房,传不出去的。”沈寄很想吃这寿面。
顾妈妈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禁有些得意,门禁她原本就看得极严。又出了阿玲继母的事,就更严厉了。奶奶说的什么高薪养廉,就是二门处看门的婆子月例都比别处高些,可是万一有个差错罚得也比别处都重。这是恩威并施,她十分赞同。这样子,一点点好处是绝打动不了她们的了。因为占住那个位置,可是长长久久的好处。
可也不能就这么就任由奶奶胡闹,“还说呢,到时可得让人把姨奶奶缠住了。上回叫她撞上小厨房里熬药,这回再要让她撞上爷下厨揉面还得了。”一边忍不住想着,爷也太惯着奶奶了。就算是过生辰,哪有使唤男人下厨房的道理。
之前,魏大娘就过来问过他们生辰到底打算怎么过。之前十多年,也就是一碗寿面。去年这会儿魏楹还在大理寺受刑呢。可今年怎么还是不办呢,今年可是二十周岁,算是成人啊。
魏楹回答:“母亲的冤情一日没有洗刷,我便没有大操大办过生辰的道理,还是一碗寿面便好。”
沈寄点头附和,“是啊,姨娘,生辰也是母难日。”压根不是她生日,她过不过都无所谓,关键是魏楹。她问过了他也这么说,看来是真心的不想大操大办,她也就随他了。
听她们提起过世的大夫人,魏大娘也忍不住黯然,“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沈寄忙拍着她的背道:“姨娘,只要魏大哥好,父亲母亲在天之灵就得到安慰了,这就是他们的好报啊。”
想到这里,沈寄怕魏大娘又跟上次一样被人利用,便让人请她过来,把有人买通阿玲继母要进内宅对她不利的消息说了。
“她们怎么能恶毒成这样,又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你。”魏大娘脸胀红,都快要出离愤怒了。继而又担心的对沈寄说道:“这宅子里还有不少老宅来的人,也不知道信不信得过,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的。”寻衅清退了陈复等人,可其他人并无恶迹,她们总不能凡是老宅赐下的仆从都撵了吧。
魏楹在旁边说道:“我有一个同僚,欠了些债,想把祖上传下来的屋子典出去换些现银还债。宅子不大,但是靠近皇城,要不然我们就典下来搬过去住着。”
魏大娘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只带了身边信得过的人去,不但住得单纯些,而且爷也可以节省下每日在路上的功夫,还不费银子。”
沈寄眨眨眼,“典跟租有什么差别?”
魏楹解释道:“租是按日子付租金,而典是一次性给他银子,到了约定的日子他把银子原数奉还咱们把房子还他。”
“这不跟当东西一个样啊,那要是到时候他凑不出银子怎么算呢?”总不能说那房子就归我们了吧。
“可以把日子往后延的。他家我去喝过酒,宅子有些年月了,一共两进,略有些旧,不过里头的家具什么的都是好东西。整理一下住得也可以很舒服,就在朱雀大街外的紫泉街。”
“他要典多少银子?”
“六百两一年。”
沈寄疑惑道:“你们的俸禄虽然不高,但是外水跟福利一向还算可以的。还有祖上传下来的房子,他怎么就弄到这个地步了呢?”
魏楹笑笑,翰林院虽然还过得去,但毕竟是清水衙门啊,哪里能跟真正掌实权的衙门比。不过这些官场黑幕还是不要多说了。
“他祖上传下来不少营生,可这几代人才终于又出了他这个翰林院编修,供几代读书人的举业也颇耗费银子。而且满门书生,也不大懂得生计。渐渐的,那些产业就都易主了。只剩下祖传的宅子还在。可是他一口气娶了一妻三妾,几房妻妾争相攀比,结果就入不敷出欠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