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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听力恢复

深夜。

叶思雨躺在温软的大床上,沉浸在过去的梦境里无法脱身。

“阿裕,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有些紧张。”梦中的女孩身穿洁白华丽的婚纱,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娇羞道。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好了,我这边还要招待亲戚,先挂了啊。”男子的语气露出几分不耐烦,随即将电话挂断了。

女孩握着手中的话筒,苦笑了一声,随即走出了化妆间。

场景一换。

婚礼上,打扮亮丽的新娘呆呆地站在酒店门口,脸上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痕。

“思雨,他是不回来了,听妈的话,回家吧!”一妇人带着哭腔劝慰着苦苦等待的新娘。

“不,妈,我相信他会来的。”叶思雨神情清冷,固执地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一道强光突然照向酒店大门,叶思雨被这强烈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一位身着西装的挺拔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她心里一喜,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可走近一看,那个新郎打扮的男子并不是聂裕,而是加西亚!

加西亚伸出修长的手,对着她温和一笑,轻声说道:“思雨,我来了。”

“啊!”

叶思雨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失望。

刚才的梦里,所有的人脸都是模糊的,除了最后朝她走来的加西亚。

想到这里,叶思雨突然笑了一下,她的心里溢出一丝开心。

此刻正是清晨,她起身看了看床边的闹钟,时间已经不早了。

同往常一样,叶思雨下床去洗漱。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叶思雨下意识地转身走了过去,应该是送早餐的来了吧。

走到一半,叶思雨突然顿住了脚步。

等等!

她僵着身子,眼神直直地盯着那道门。

“叮咚叮咚——”门铃还在响着。

她能听到声音了!

叶思雨喜极而泣,连忙打开了门,二话不说抱着前来送早餐的女服务员欢呼起来。

“我能听见了!我能听见了!”

服务员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也反应过来,这个客人好像不是聋哑人。

她放下早餐,对着叶思雨说了声恭喜,便推着餐车离开了。

此刻的叶思雨激动得无以言表,首先打电话要跟她爸妈报喜。

但转念一想,因为时差的缘故,现在他们那边还在深夜呢!为了避免吓到他们,叶思雨合上了手机。

但是这样高兴的事,她真的很想分享给别人。

多日来的无声生活,让她备受折磨。

她无法和人们正常的交流,无法用耳朵去感知手下的每一个音符,她就像个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人,看着里面热闹欢笑,而她却孤苦无依。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成聋子了,但没想到一觉醒来,老天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是加西亚吗?对,一定是他!

叶思雨的心头突然滑过他的名字,她知道,自己的神经性耳聋这次不治而愈,是因为他的陪伴与鼓励。

叶思雨边笑边流泪,欢喜过度的心突然有些害怕,她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幻觉。

她起身往窗前的钢琴走去,琴盖打开,她颤巍巍地将双手放了上去,往下一压,流畅的音符从指尖传来,她弹了一段熟悉的旋律,悦耳的琴音传进她的双耳,她激动地哭了起来。

她能听见了,她真的能听见了!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加西亚,他是她的恩人。

叶思雨来敲门时,加西亚正在为自己的嗓子换药,苦涩的药水呛得他五官都扭曲起来。

加西亚一打开门,就看见叶思雨笑意盈眉地站在门口。

加西亚不禁感到疑惑,她怎么这么兴奋?

而满心欢喜的叶思雨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加西亚,但看到他此刻苍白的面容和眉宇间的几分愁色,她犹豫了。

她的听力是恢复了,但是她该如何开这个口呢?加西亚还是无法说话无法听到声音,而她却活蹦乱跳地满世界宣布自己好了,这对加西亚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高兴?”加西亚忍不住打着手语问道,可是他刚换完药,嗓子那里传来的痛意还未消减,他的笑看起来很不自然。

而叶思雨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一沓稿子,还以为他又在为自己无法编曲的事而难过,涌上心头的话,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自己这次听力恢复,而加西亚还不能开口说话。叶思雨心里默默叹息,他可能一辈子都是个聋哑人了。

想到这里,叶思雨仰面一笑,对着加西亚道谢。她决定,继续将这个聋哑人做下去。

叶思雨径直走了进去,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那堆稿子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你自己写的曲子?”叶思雨忍不住问道,眸中带了一抹惊艳之色。

加西亚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神情中也添了几分落魄,“这是半年前写的,可惜一直都没有改好。”

叶思雨却大加赞赏,“不,这首曲子写的真的很好,只要再把其中几个衔接的音符处理一下就更完美了。”

加西亚走过来,接过那沓稿子,也忍不住细看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只是我没办法感知音乐,不能分辨出是哪里的问题。”

叶思雨笑着比划道:“那我们可以去请教堂里的那群孩子帮忙啊。”

许是太过兴奋,叶思雨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稿纸,差点将其打翻在地。

叶思雨连忙抓住了散落的纸张,正要递回加西亚的手中,却被加西亚一把反握住,他那双深蓝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自己,让叶思雨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叶思雨的心跳得奇快,而加西亚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最后,还是服务员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暧昧。

叶思雨慌慌张张地从加西亚的房间跑了出去,那个前来送餐的服务员吓了一跳,但随即懂了什么,对着加西亚会心一笑。

回到房间,叶思雨将餐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但心里的那股燥热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

她是喜欢上他了吗?

怎么可能?叶思雨摇着脑袋本能地否定,但眼前却一直浮现着加西亚的那张脸。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叶思雨愣住了。

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加西亚成了她的新郎。难道是因为自己有所思,所以才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那他对自己呢?是喜欢还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情谊呢?

叶思雨忍不住思绪纷飞起来。

而在酒店的另一边,加西亚放下手中的曲子,将其细心地整理好。

她竟然也如此懂音乐,还如此欣赏自己的曲子,真可谓是自己的知己。

而且刚才,她并没有松开手拒绝自己,那么她对自己的印象也是不错的吧。

暧昧旖旎的情愫从心底飘了出来,加西亚看着纸上那歪歪扭扭的汉字,突然间多了无限的动力与希望。

他相信,他一定可以练好汉字的。

为了她,他宁愿做一辈子聋哑人。

想到这里,加西亚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