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点头之间喝下一杯酒,她明白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对于师傅与师叔来说她只要做到不失去,不遗忘就可以了,梨花果酒并不醉人,清歌却喝的迷迷糊糊的,这是因为清歌心中有很多想要逃避的事情,她无法忘记关于沈风落的一切,也无法使得自己逃脱如今的命运。
当她背负上那真凤的身份之后,就意味着她与沈风落之间的距离越来也大了,自由一直以来对于她来说就是奢望的事情,就更别说是和沈风落在一起了,但她心中仍然有执念存在于她的心中,她喜欢沈风落的事情,很多人知道,却只有他不知道。
“师傅,师叔。我在这里我时间也不多了,很多事情等着我,那我就先走了。”清歌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冲着宋棠与秦骁点头言道。
他们二人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留着清歌,对于清歌想要去做的事情,他们只能够尽量的不去阻拦,此刻也就更加不可能阻拦了,要知道清歌现在已经是接触封印的神兽真凤了,她所要承担的责任应当更为重了,要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们二人在不得不放清歌离开,秦骁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抬眼看了看清歌开口道:“放心吧,清歌!我和你师叔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
“清歌,师叔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我想要提醒你的事情是,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你的决定可能会影响很多人,所以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多多考虑,这样才能够有更好的答案出现在你的前面。”宋棠抬眸望着清歌仔仔细细的开口叮嘱着。
清歌自然点头一字一句的记下,几人相互舍不得,竟然磨磨蹭蹭到了天黑,最后在清歌的强烈要求之下,二人终于将清歌放走了。
越过藏锋山,清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明国京师,她第一时间赶到了明珠楼的梧桐苑,却发现梧桐苑里面破败如熙,就连明珠楼那么大的家业也人去楼空,清歌心里面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沈风落出事情了。
她心中难受却也不肯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焦急的赶往邬嘉阁,依旧看到了是一片人去楼空的地方,甚至还有被烧毁的话痕迹,清歌抬脚踏进这有些破败的院子里面,大厅里面那一张自己曾经与沈风落共食的桌椅虽然立在原地,却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眼前一切的残缺都在告诉清歌这里已经无人居住了,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书房边上,黑暗之中她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她想起了那一晚沈风落的奇怪,他的霸道与不安,占有与怒气……还有对于寰宇镇的那一件事情的恐惧……,这一些未解之谜,一件件都成为了她心中的秘密。
沈风落不见了,至少他没有出现在明珠楼,也没有在邬嘉阁,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清歌不知道,她灰溜溜的出了邬嘉阁,心中竟不想着去找花清韵亦或是红药询问情况,脑袋里面甚至是连周少桐与蒹葭都不曾想起,全都被心心念念的沈风落填的满满的。
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天牢的刑法室,又去了赛马场,最后失魂落魄的去了河灯湖畔,今日恰好是冬节,仙人不害怕人间的季节交替的寒冷热度,但是她看到路上的信任一个个穿着貂皮绒毛的棉衣裙,还有他们打着的油纸伞。
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今日已经下雪了,天空之中飘洒的一片又一片鹅毛一般的大雪,微风带着寒气流淌过人群之中,清歌停在原地不前不退,昏黄的灯光照亮黑夜之中下落的白色冰晶,整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的模样。
清歌这一身不惧严寒的装束,倒是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只是她哪有心思注意这些,她看着那天空之中冉冉升起,然后绽放开来的烟火,眼底的流光随着那烟花移动,最后尘埃落地。
她寻着往日游湖放灯的地方而去,那湖面之上寒气冉冉,周围树木也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春光,转而被银白色的雪花所代替,清歌看着那依旧前赴后继放灯许愿的人,眼神迷糊之间,仿佛看到了半年多之前的自己与沈风落。
时过境迁,故人不在,再温当年事,清歌眼中的热泪竟然毫不畏惧严寒的侵袭流淌而出,那个人总于从自己的生命里面消失了,失去了踪迹的沈风落,让清歌更加的难受,河畔再无二人的声音,那个跟着她说希望每一年都一起来放河灯的男子,在袅袅生烟之中消失无踪。
清歌觉得自己生命里面的一道光消失了,她不知道沈风落是死还是活着,但她的心口似乎是有一块东西跟随着沈风落的消失而消失了。
“花灯哦……卖花灯了,好看的花灯!姑娘要不来一盏花灯吧!向着花灯许愿就能够实现愿望!”边上叫卖的小贩,寻到了清歌的边上喊道。
她愣了愣,从自己的腰间取下钱袋,将里面的钱都给了那位老伯小贩,然后那老伯冲着清歌呵呵一笑道:“姑娘好心肠,这大冷天的知道心疼我老人家,不过你不拿我一盏灯,我是不能要你的钱的。”
“我拿一盏。”清歌看着这个老伯衣衫褴褛,明明是大冷天却穿的如同是她一般多,就知道这个老伯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将自己的全副身家都给了那老伯。
可是既然眼前的这个老伯,不愿意吃白食,那么清歌也没有办法只得站在那灯架的前面挑选着河灯。
那老伯见到清歌举棋不定,轻笑一声,抬手取了一盏彩绘河灯,里面的灯火摇曳着,带着一丁点的温暖气息,仿佛可以吹进人心一般,他望着清歌道:“姑娘是个好人,这一盏明约,觅得如意好郎君,只要姑娘放了它,就一定会找到自己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