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曾亲临现场,到底是谁下的还真不好说,但无非就两种可能,一是燕国里有专门养蛊之人,二是那成王偶然得到了蛊。”
“我倒是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大一点。”老国公想了想,说道。
“为何?难道此事和燕皇没有关系吗?”
老国公摇头,“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而且蛊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若是没有人教会其使用方法,反而容易伤了自身。”
江冉冉唇瓣紧抿。
“那黎世子……”
“虽说现在抑制住了体内的蛊,可恢复还需要很久,更何况还要找解蛊的药引,难啊……”老国公说的一脸惋惜,眼角却在不停看着江冉冉的表情。
老国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走来的婢女给打断了思路。
看着走进来的涣蝶,江冉冉眼神微转,转头就向老国公行礼,并道:“天色已晚,未央就不打扰了,还望曾祖父保重身体,未央下次再来探望曾祖父。”
“好,好。公主也要保重,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公主,公主就来告诉老夫,老夫定为你主持公道。”
江冉冉笑笑,说了句好,叫老国公不要相送之后,带着涣蝶就出了花园。
老国公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一声。
他这个小曾孙女,眼里藏着太多沉重,她在楚国真的过得真的开心吗?
“叫老大到老夫的书房里一趟。”老国公仍旧站在原地,突然对着空荡荡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花园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凉亭上方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
随即他就负手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院落而去。
“祖父。”
他刚进书房没一会儿,连凳子都还没有坐热,颐国公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元宝啊。”老国公打量了一番气喘吁吁的颐国公,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可这一开口倒是让颐国公不好意思了。
“祖父,不是说了吗,莫要在叫我小名。”颐国公听到老国公说的话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红着脸赶紧看了看大门有没有关紧,然后赶紧提出抗议。
“怎么了,我这个做祖父的还不能叫你小名了?”老国公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颇有一番你不让我叫,我就饶不了你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就是这名未免太孩子气了一些。”
想他一个堂堂国公爷,居然叫元宝这个小名,未免有些掉面子,而且这个名已经好久未曾有人叫过了。
“再孩子气也叫了几十年了。”老国公哼哼两声。
“坐吧。”指了指对面的座椅,示意颐国公坐下。
看着人已到中年的大孙子,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今天看到公主,让他也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可还记得你姑姑?”出神了好久,他道。
“当然记得,姑姑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人。”颐国公听到老国公的问话,一脸认真的回答。
他的姑姑也就是老国公的小女儿,他父亲的妹妹。
当年父亲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只留下了他这么一个遗腹子,母亲又因为打击过大,再他出生没多久之后就撒手人寰,而祖父兼顾着朝中事物,时不时又要出征,只有祖母和姑姑一直陪着他,照顾他。
那时姑姑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却把他身边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条,又担心他身边的人奴大欺主,一直到他七岁前都是和他一起住的。
甚至姑姑连进宫也是为了他。
“那你现在愿意为了保护公主而与皇权对抗吗?”老国公紧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愿或不愿只是一个答案。”
颐国公一听当即就跪下了。
“啪嗒。”膝盖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上,发出响声。
“孙儿自当愿意,不止是因为姑姑和表妹的原因,更是因为镇国公主是我们的亲人,若是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好,那这个国公不当也罢。”
当年他没有护住玉莲公主已经是让他追悔莫及,若是再连镇国公主都保护不了,等他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姑姑啊。
久久的沉默。
老国公就任其跪在地上,许久都未曾开口,颐国公也静静地垂头跪着。
“既然如此,那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老国公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是,孙儿永不敢忘。”声音铿锵有力,流露出不容拒绝地坚定。
“派人盯着墨王府,若是他们有什么需要,多帮着他们一点。”
颐国公微怔,随即应下,嗫嚅了下唇瓣,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开口。
在他看来,镇国公主已经与墨王府的黎世子不适合了,但祖父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领命离开书房,他径直往安然的院子走去。
“停——”
江冉冉乘坐的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向王宫,却在宫门口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里面坐的是何人?还不下来接受检查!”马车堪堪停下,就听见粗旷的声音从车窗外传了进来,听的江冉冉直皱眉。
涣蝶一瞧,赶紧掀开车帘钻出了身。
“何人大胆惊扰了公主的车驾?”涣蝶站在车驾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拦下车驾的侍卫。
身为镇国公主,她的车驾自然不用检查,或者说拦都不用拦下。
而现在不仅有人拦了她的车,还想让她下车去看别人搜她的车厢,这不是侮辱她是什么?
“公主?什么公主?哪里会有这么多公主。”来人鼻孔朝天哼了一声,颇为不屑。
涣蝶直接气极,掏出江冉冉镇国公主身份的玉牌,直接递到对方面前。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竟然是哈哈大笑。
“你……你笑什么?”涣蝶傻眼了,她还没见过如此不知礼数的人。
“啧啧,还镇国公主,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南疆还有这么一位公主?莫不是他国细作冒充的吧?”
这句话可以说是满怀恶意了。
“兄弟们,不如让我们拿下这个细作!”侍卫突然振臂高呼。
涣蝶一下子就急了,刚想解释,手里的玉牌就被人一把夺走摔得粉碎。
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刚想跳下马车去捡,就被关注着外面动态的江冉冉给叫了回来。
“公主,这……”涣蝶看着车外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不禁感到害怕。
“莫慌,把这个拿出去吧。”
“这……”
待涣蝶看清江冉冉手里的东西时,顿时眼里一亮。
那过东西就慌慌张张的跑出车外,高举头顶。
“谁敢无礼!”声音又急又尖,显得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