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柏蓉却只来得及将一双女儿带出侯府!
柏小妍说完便起身向卧房走去,突然她转头看向救她的男子,道,“你可是哥哥派来保护我的?”
男子点头。
“你若早出手柏蓉就不用死了。”柏小妍冷冷道。
“属下只是保护小姐的。”男子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丝毫不以为自己有错。
柏小妍嗤笑:“好一个‘保护小姐’!”说完,柏小妍头也不回地进了卧房。
关上卧房的门,柏小妍靠在门上慢慢滑落,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方才在人前她是一副强硬的模样,但是在独自一人之时,柏小妍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对未来地无力感。
第一次的设计却被人识穿,柏蓉对于她来说虽然感情并不是很深,可是她却想着是每个人都完好无损地回到柏国,这第一次就损了一名大将,对于柏小妍来说多多少少是个打击。
柏小妍虽然想过会有人死去,但是当这一切突然来临时她还是措手不及。
然而这只是柏小妍第一次经历挫折,往后她会经历到更多的打击,渐渐地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一切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般简单。
无力地蜷缩在地上,柏小妍有些气馁。
不知躺在地上有多久,柏小妍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初秋里的地面还是有些凉意,柏小妍直感觉手脚冰冷麻木。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柏小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打开房门。
金嬷嬷站在门口,见到柏小妍蓬头垢面还是进房门之前的模样,她不经意间叹了口气,道:“小姐,一切都已整顿好了。”
柏小妍向院子中央看去,果然所有尸体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擦拭地一干二净,仿佛之前一片修罗场景不曾存在过。
柏小妍漠然颔首,道:“嬷嬷辛苦了!嬷嬷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金嬷嬷欲言又止,但是见柏小妍神情严肃还是选择咽下那话,默默转身离开。
“来人,给我打盆清水。”柏小妍对着院子里多出的几个丫鬟道。
柏小妍在见到金嬷嬷的那一瞬间已经想通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好好走下去。即便是搭上她自己的性命也要坚持,现在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哥哥,她不能哥哥为她担心。
眼中划过坚定,柏小妍将一身的血衣换过,又重新梳妆了一番,她沉下心为自己把脉。
柏小妍苦笑着为自己把好脉,之前为了救柏蓉与那为首的青衣人的一番大都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内力,且受了不轻的内伤,后面又强行运气将剩余的青衣人杀死,使她伤势加重,怕是得养上半年的伤才能痊愈。
双腿一盘,柏小妍就地打坐起来,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沉静在自己的一片世界里。
气沉丹田,体内仅剩的稀薄内力在六脉中游走,内力在体内一道又一道地游走。许久之后,柏小妍才吐出体内的混气,内伤在柏小妍习得金嬷嬷的独门心法之下好了不少,但是想要痊愈还得在近期不得运功过猛。
精神恢复了不少,柏小妍出了房门这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取上一壶酒上了屋顶。
最近柏小妍迷上了饮酒,只要有想不通的事她便想大饮一壶。柏小妍躺了下来对着明月,脑袋枕在右手上,开始捋着白日里的事。
谢煜是怎么发现柏蓉的?按说这次的计划是天衣无缝,谢煜又是从何处察觉出来的?柏蓉临死前曾说过她并没有察觉后面有人跟着,柏小妍相信柏蓉所言,毕竟潜伏在侯府多年柏蓉都未曾被人发现,可看出柏蓉本身实力不浅。但谢煜的人却找上门来,这让柏小妍感到危机来临。
而那位仅见过三次的面君公子又是何人?初次见到是在谢侯府她设计取回青羽宫宫牌的那晚,第二次是在她让谢家的人看了一场好戏之后两人在侯府撞见,而且她的匕首被那人夺了去,第三次他竟然会出现在筠苑。
看来筠苑已经不安全了,她得尽快找个时机寻个安全的地方,越快越好!
“看来你在此处挺悠闲的!”之前的面具公子踏月而来,一袭青衣,衣袂在夜风微起的房顶上轻轻舞动,半张面具严实地挡住男子上半张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神秘起来。
柏小妍看着那副碍眼的面具,脑子在强劲的酒力下有些混沌,双眼迷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踉跄着向面具公子走去,口中嘟囔道:“你这厮抢了我的匕首,不还我就算了,你还带着张这么碍眼的面具,看我不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柏小妍一个扑身来到面具公子跟前,拿起的右手还没有碰着面具就被男子躲开了。柏小妍本就喝了不少酒步子虚浮,方才又用力过猛,男子一躲开柏小妍就直愣愣地向下坠去。
急速的降落让柏小妍顿时清醒过来,正欲运气却发现身子使不上力,她认命地闭上双眼。这时,一道力量将她拉起,柏小妍顿时撞上一具温暖的躯体,她挣开双眼,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直入眼底。
面具公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柏小妍道:“小姐不介意与在下一起赏月吧?”
柏小妍抽出匕首对准面具公子的颈部,冷声道:“你若再不说你是何人,休怪我不要客气!”
面具公子不在意地笑了笑,推开柏小妍的手,出手之快让柏小妍一时不察,待反应过来后匕首已经在男子手中。
“小姐为何屡次见到在下都向要取在下的性命?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
柏小妍见匕首在面具公子手中,这是她第二次被夺去匕首,气恼地蹙眉道:“我与你没甚么可聊!”
“小姐又为何这么肯定?你我还未聊过,小姐还是莫要过早下次定论。”面具公子仿佛没有注意到柏小妍的不悦,依旧兴致地说道。
“你若不说,我便要叫人了,你以为到时能活着离开此处?”柏小妍眯着眼,杀气直逼男子,虽然她此时不已动用武力,但是哥哥给她的人武功却不弱。
眼前面具公子的身份她必须弄清楚,而且他是怎么来到这筠苑,又有什么目的等这些她都必须一清二楚。
“罢了,小姐既然这么忌惮在下,在下便实话实说了。”男子拿过柏小妍喝过的酒壶,就着壶嘴饮了一口酒。
柏小妍顿时就不淡定了,她指着男子结巴道:“这、这酒壶是我喝过的,你、你怎么——”
“你喝过又怎么了?”男子反问柏小妍,眼中划过一丝戏谑。
“那我就不要这酒壶了。”柏小妍十分嫌弃地拿过酒壶向下扔去,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不一会儿,酒壶稳稳当当地在男子手中,男子又饮了一口酒,道:“这么好喝的酒你竟然舍得丢弃,不若我替你将它饮尽。”
“随你,你还是尽快说出你是何人,否则就莫怪我不客气了。”柏小妍极冷道。
“其实在下钦慕小姐已久,这也是小姐为何会屡次三番见过在下。”男子油腔滑调道。
柏小妍本就没有什么耐心,听男子如此说来,她当即唤道:“来人,替我送客!”
一身夜行衣的男子闪身出现在柏小妍面前,极不客气地向面具公子出手。
谁知面具公子并不正面面对他,反而转身来到柏小妍身后,轻轻扼住柏小妍让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他在柏小妍耳边轻轻道:“小姐可要记住在下了,今日的匕首就还给你了,在下还会再来寻你的,今日就不陪你玩了。”
柏小妍黑着脸看着面具男子几个闪身消失在黑夜中,匕首稳妥地放在腰间,竟然又让他给逃了!
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漠然道:“小姐,是否需要属下追上去?”
“不必了!”柏小妍抬手示意男子退下,待男子退下后,柏小妍揉了揉脑袋,心情特别不好地回了房间。
今日的事本就让她筋疲力尽,晚间的事让她更加烦闷,柏小妍脱下靴子直接扑倒在床,决定放弃思考盖上被子蒙头大睡上一场。
翌日,天还未亮,柏小妍从睡梦中沉沉醒来。
一睁眼便见到柏霁坐在床头,神情十分温和地望着她,见柏小妍醒来,他温润一笑,道:“妍儿醒了!是否饿了?”
“哥哥!”柏小妍从锦被中坐起,看了眼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换过,她面上有些疑惑。
“是我昨晚让人给你换的衣裳,和衣而睡终归有些不妥。”柏霁猜出柏小妍心中的想法,他轻声道。
“哥哥昨日夜里就来了?”柏小妍瞪着眼睛惊讶道,昨日柏霁来了她为何没有一丝感觉。
“当然,昨日妍儿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哥哥却没有及时来到妍儿身边,妍儿可对哥哥有怨言?”
“哥哥,你在瞎说什么呢?妍儿怎么会对哥哥有怨言呢?”柏小妍指责道,复而忐忑道,“哥哥,妍儿是不是给哥哥惹祸了?”
“妍儿为何这么说呢?”柏霁摸着柏小妍的额头,诧异道。
“妍儿本想着这次给谢煜一个教训,可是妍儿却搞砸了,不仅打草惊蛇,还让他查到了此处。”柏小妍一想到这事心情便十分郁结。
“妍儿也莫要气恼,其实这种事情事急不来的,你先想想这次失败的原因到底是出自何处,这样你在下一次的行动中就不会这么莽撞。”柏霁轻抚柏小妍散落的秀发,哄着柏小妍道。
“哥哥,妍儿知道了。”柏小妍清楚柏霁所言极是,她颔首回道。
“好了,妍儿既然醒了就更衣吧,稍后哥哥会带着妍儿去一处地方。”柏霁在说到后面时,对着柏小妍神秘笑道。
柏小妍被柏霁的神秘引起了兴趣,她在柏霁出门后迅速在丫鬟的帮助下更好了衣。
一出房门便见到柏霁倚在柱子上闭眼小憩,脸上有着隐隐的疲态,柏小妍看得心疼,她轻声问身旁的丫鬟:“哥哥昨晚是否一直守在我床前?”
丫鬟点头,亦是轻声道:“主子昨夜里进了小姐房间后,就唤奴婢等人来为小姐更衣,而且还训斥了一顿金嬷嬷,后面又处置了一些人。在训斥完那些人后,主子便一直呆在小姐房中,据守夜的丫鬟说主子一直未闭眼,就怕小姐醒来有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