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的乐正宇随着皇帝亲征立下军功,才成为皇帝的近臣,并没有得盛宠多久,被当时同样得宠的张昀菖邀斗,因为身上的旧伤不敌,死在豹园,比她还不幸!
太子愣愣的看着夜汐之手上三寸多长的银针,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怕疼的道:“能不能不扎这个,我也喝姜汤?”
夜汐之面无表情的道,“不行,你呛了水,不想以后都和肺痨相伴,就要施针,相信我,我的医术绝对不会伤到你。”她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也只是一瞬间,银针已经扎到人中、合谷内关、太冲等穴位上。
太子还想辩驳,抬头一看,自己已然快成刺猬了,也就没再开口。
这时屋里的炭盆搬来不下十个,将屋子熏的有如夏天,太子身上发了虚汗,夜汐之才撤针。又端来熬得滚开的姜汤,让太子小口饮下。
“趁热喝才有效,身上染了寒气是必须要逼出来的,不然邪寒入体,身体关节就有得罪受了。”她的话同样是对乐正宇讲的。
乐正宇很听话,此时已经喝第二碗了,肚子空空,二碗姜汤下肚,手脚终于暖和过来。夜汐之又开口了。
“太子你就在这里泡一泡热水吧,汗发透了,记得出来时不要着凉。乐大哥你在外室泡。我们就都先出去了。一会太医到了,再开一副方子,应该就不会有大碍了。”
待她出了屋子到偏殿休息时,已经虚脱,有累的也有吓得。
曹瑾洲过来见她脸色不好,忙上前问,“熙之,你要不要也喝点姜水,我见你气色不好。”
夜汐之摇头,太子落水事有蹊跷,可太子醒了这么久却一言不发,并没有发落任何人,她也算是目击证人,当时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在太子落水后去了哪?
“博年,你得随我去一趟青玉楼。”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会武的人在身边才安心,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杀人灭口啊!
太子落水,隐藏在园林当中的御林军已经全部调动起来,禁军左中尉一脸慌乱赶来,面对救驾恩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太子要是出事了,他第一个掉脑袋。
“夜公子留步,夜公子,在下焦瑜行,太子落水您就在附近,可有什么怀疑的给在下说说。”他脸上都是冷汗,心中也委屈的可以。
要不是太子下令不让他的人在园子里乱晃,哪会出这事啊。
“我没什么怀疑的,焦大人还是守好这里,听后太子差遣才好。对了,最好是封锁园子,暂时不要有人进出才好。”
焦瑜行点头,“这个夜公子不提,我也第一时间封锁了。”
夜汐之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点头拽了一下曹瑾洲,曹兄走吧!
见魏玉也跟了过来,她没拒绝,魏玉是他们几个里面最聪明的,平时话少,人清高,才没有什么交情,谋害太子一事让他也帮着分析一下,也不是坏事。起码有人要是害她也要多加一个人,好好想想了。
他们离开夹镜鸣琴,向西没多远就是青玉楼,一直没开口的魏玉先开口了。
“熙之,你带着我们来这里,是不是怀疑什么?”
夜汐之侧头看了一眼魏玉,此人的确心思缜密,如果换成刘景岩那个猪头还以为来这疏解呢!
“正是,当时我们打赌输了,我坑了姚海彦一笔银子,太子当时也在场,他称无聊找皎皎姑娘处坐坐,待我们再相遇时,他二人就去了南屏晚钟处。我与乐兄不好打扰,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听到落水声,赶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其它人的身影。”
曹瑾洲还是第一次知道太子落水的经过,忍不住问:“那你可确认那人就是皎皎姑娘?”
夜汐之摇头,“我只是第一感官觉得会是皎皎,可是并没有见到正脸,当时她戴着兜帽挡住了。”
魏玉却是双手交扣,搓了一下手掌。
“太子落水,闭口不谈是怎么回事,事后也没有提任何人,看来是在保护谁。那人就很有可能是皎皎了。”
他们三个都清楚,太子迷恋上这个京中第一花魁了,不然也不会急色匆匆的在大年初三办宴会,还选择了除了皇帝,他人不敢擅自进来的圆博园。
“所以我觉得事情不对,如果是保护皎皎,那人怎么可能离去的那么快,乐大哥可是会武的人,他跑过去也就是十息时间,那人却早没影了。”
“你是怀疑有人假扮——”曹瑾洲惊异的道。
“有人要太子的命?”魏玉说出这话之后,自己都忍不住汗毛炸起了。
是谁胆子这么大,这可是谋害储君,与谋反同罪,诛九族的大罪啊!
心里知道事情大条了,皆沉默不语,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夜汐之没有将这事情第一时间告诉焦瑜行,一是不能遇阻代庖,办不好会得罪太子。救命的恩情就没有了。
二是,这事情蹊跷地方太多,她不能拉皎皎顶罪,必须先自己印证一下才行。
青玉楼不大,前后俩进院,主楼上下三层十几间屋子,后面的房子是下人居住的。
三人一进去也没客气,挨个门推开,就是要看看今天请来的人都谁不在。
曹瑾洲和魏玉身后远远的都跟着小厮,一进去曹瑾洲就用眼睛示意,将安置在一楼的常乐坊班主控制住,“把你的人全部叫到这里,一个都不许少,包括打杂端茶倒水的。”
随后他们上了二楼……
他们这边热闹的不行,镇国公府的后院客居芍药苑里,以身体不适进去休息的夜梦涵也在闹腾。
“紫英,你看清楚了,真的没有霍公子?”她都要气死了,假装迷路走到前厅,黑压压一屋子人,她躲在屏风后面偷看了好久也没看到人。
偏偏舅母出现发现了她,含沙射影的教训了她一顿到现在还气着。
“梦涵,你怎么在这,这里是待男客的前院,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出现在这,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来人,表小姐身体不适,送到客院休息。”
随后她的房门前就多了俩婆子,竟然是把她圈在这里了。
“舅母太过分了,拿我比那些下贱人。我怎么就抛头露面了。”她也不管这里不是自己家,拿起一旁插着梅花的描金花瓶就砸了下去。一地的瓷片和水渍,好好的梅枝摔到地上还不解恨,一双绣有梅枝点绣珠的绣花鞋就踩了上去。
“可恨可恨!舅母分明是对我有成见。”
紫英再是见惯了二小姐如今的跋扈,也忍不住心中开始出了逆烦心。
她暗自骂着,干了那样的好事,人尽皆知,还指望谁会高看。以前舅奶奶可不是这样对二小姐的,现在连她这个下人都跟着丢人。
可是她心中开始看不起小姐,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拿着扫把小心扫着,问了一句。
“小姐,奴婢告诉太太一声吧!咱们是来做客的,呆在这算什么啊!”
“不去,告诉母亲再被训斥一顿吗?一会她找不见我自然会问。”她可记得母亲现在对她也不同了,总是训斥她,想着过几天就要请个女夫子来约束她就烦。
她早早的就尝到情欲的快感,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小,也恨贾司楠。可她的身体却成熟了,总是让她忍不住想男人,这性子才大变。
“可是小姐,一会用过餐后,各家夫人小姐还会游园子,这里的迎春已经开了,还有几株玉兰也有了含苞。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她是一定点都不想应付那些小姐,一个个看到她都指指点点的,烦死。
“说不定男客那边也是要去转的,今天来了不少青年才俊的。”紫英这样说就是想让小姐出去,她不想圈在这受气啊!他家的小姐脾气已经越来越可怕。
“不去,哪有什么青年才俊,刚刚我都看到的一个个都顶着大肚子,都老的没法看。”夜梦涵白了一眼紫英,已经到了无利不起早,没有帅男不想现眼的地步。
她自己也知道,在那群小姐夫人面前,她没什么脸面了,还不如窝在这。要不是她娘在那边要应酬关系给她铺路,这会她就想回家了。
紫英突然想起来她刚刚去打听霍博年来没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南隅王了。只是她不太敢确定。
“小姐,安庆王世子来了,可是奴婢看到一起来的好像还有南隅王。”后三字她说的没有自信,所以语气轻的可以。
夜梦涵一听到南隅王,早把霍博年望到脑后面了,如果说霍博年长的样貌俊逸,风度不凡比较吸引她,那南隅王就是帅到人神共愤,直接把对方秒成渣。无论从身份上,气势上,还是样貌与财富上,都是最完美最吸睛的那个。
夜梦涵几乎是想都没想,迅速提鞋冲了出去,嘴上还不忘记数落紫英,“你不早说,南隅王来怎么才告诉我。”那可是她梦中的天神般存在的人,哪怕不能说上话,远远的看着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