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哥,你来啦。”阿肆见到他,很是热情。
太子也不去戳穿她,点点头。
“你饿不饿?”
太子点点头。确实他还未用晚膳。
阿肆撕下一块鸡腿,“呐,给你。”
太子接了过去,“你怎么今日过来了?”
“今日嘴馋。”阿肆抱着鸡,边啃边说。
“对了,那日忘问你姓名了?你叫什么名字?”太子试探道。
阿肆狡黠的看着他,“那侍卫大哥叫什么名字?”阿肆不确定太子这些日子到底了解她多少,知此知彼嘛。
太子讪讪的笑道,心里想了半天,竟如实相告,“李玉珩。”
阿肆愣住了,她没料到太子会说真话。“你呢?”太子望着她,一脸的好奇,“你叫什么?”
“阿肆。”阿肆怔怔的说道。这是实话,但在这宫里,贵妃娘娘不叫阿肆,叫古越,当时大哥随意把姓定成古,皇贵妃想着叫古肆,谐音古寺。这样着实不好听,就干脆给皇上介绍其妹名为古越,乳名阿肆。这知道贵妃娘娘的乳名又岂会让外人知晓。
太子轻轻的念了出来,“阿肆?好听。”心里却咯噔的疼。他只报自己的大名,相信贵妃娘娘肯定知道他就是太子,而对方却不给他讲述真名,他心里有点伤感,却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既而又想,若她直接明着告诉他,她是贵妃,那现下俩人窝在这御膳房里,孤男寡女,身份又如此尴尬,倒也是不好相处了。这么一解释,他倒心里舒坦了什么。
于是太子殿下与贵妃娘娘俩人开始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漫长交流。
待太子回府已是三更,他的心情也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舒坦最高兴的时候。
全不知,太子妃还没有入睡,在他的卧房等着他,“殿下回来了。”
太子看着太子妃淡然的面容,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心生一丝愧意。“突然想起父皇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刚忙完,你怎么还不睡?”
“妾身一直等殿下,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有一起与臣妾用膳了。”太子妃的声音娇娇弱弱的。看向太子的眼神都是含情似水。
太子更是心里有些愧欠,他上前在太子妃旁边坐下,一手揽住她的肩,“这些日子是孤忽视你了,你莫怪孤。”
太子妃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臣妾没有怪殿下,臣妾是心疼殿下。”
房间里点了香,太子闻着太子妃身上的香味,身体有点蠢蠢欲动,此时看向太子妃的眼神也带着丝情欲。
“益柔。”
“殿下。”
房里点了灯,灯影下身姿窈窈治媚,他们相互都得到对方的身影。
太子妃喘着香气,双手攀紧了太子,“殿下喜欢妾身吗?”
她喜欢他,喜欢到竟开始用自己曾经最不齿的这种下三滥的招呼来表达。这种情愫很奇妙,说不清它是何时到来,也不知它是否会消失,但是现在她喜欢极了,尤其是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这是从未有过的,喜欢他的每一处,喜欢跟他朝夕相处,哪怕只是她远远的看着他,就连现在此刻,哪怕她知道是有外在的助力,这样违背礼教的事,她也觉得满心欢喜。
她深深地吸了口这香气,又呼向此刻亦在这情欲的太子。
太子停下了动作,缓慢抬头,眼眸里还是没散去的春潮。他怔怔儿地望向她,似乎有些迷茫:“你......喜欢我?”
“真是的!”太子妃被他此刻呆愣楞的模样逗笑了,恼他一眼,“妾身问你是不是喜欢妾身,殿下怎么学妾身说话啊?”
太子的表情如迷失的小鹿,面上罩了一层薄雾,有些朦胧。
太子妃见状嗔笑:“非要妾身先说你才满意吗?是啦,妾身喜欢你,听清楚了吗?妾身喜欢你!那殿下呢,喜不喜欢妾身?”
太子忽得吻住她的唇,“喜欢.......”
这声喜欢,太子妃闭上眼睛,值了,她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奋不顾身投入他的怀抱。
却没有听到太子吻下那声轻轻的呢喃,“阿肆......”
一夜销魂鸳鸯帐。
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太子看着躺在自己臂弯上的满脸红晕的太子妃,拍了拍脑袋,怎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再看着桌上放着的香炉,心知也晓了个大半,问题就出在那香上了,却心里那愧意也无法让他去怪罪。
于是轻轻起身,未惊醒还在入眠的太子妃,匆匆更过衣后便匆匆去了书房。
这日,就数小齐王爷府里最为热闹,小六很听她大姐的话,一大早就起了,抱这个地理集就去找小齐王爷,清晨正在沐浴的小齐王爷哪里会想到小六今日会起这么早,直到那隔间的扇门被小六一把推开,“李子濯,你怎么大清早洗澡,来我给你擦擦背。”
小齐王爷涨红着脸,“出去,出去。”
为啥喊两遍呢,是这小六一脸兴奋的模样,转身把身后的门给关上了,又一脸见着烧鸡的表情往这边走。
小齐王爷这情况却只能窝在水里,不能起身,活脱脱的一个待宰的羔羊。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口气,“小六,咱们尚未行周公之礼,这样就赤裸相见实在不合适,再者,这男女有别,本王已为你有违礼数了,莫再让本王再错下去。”
小六一脸不在意,“哎呦,夫君莫害羞,上次我都已经看光光了,既然都已经看过了,这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别再拘着了。大不了你也看看我的,你也不吃亏。”
呸,臭不要脸。
小齐王爷见小六这软硬不吃,任命的闭上眼睛,也知自己此刻如果喊人,这无疑又是给她打了兴奋剂,丢脸的又是自己。这货就是个大变态。
可小齐王爷突然感觉这水位突然上涨了,他睁开眼睛,才发觉小六进来了,还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他怒斥道:“你,你......擦背用得着到里面来吗!”
“夫君离我太远了,我胳膊又不够长,只好离你近一点了。”真是没脸没皮,但手上却拿着一块巾布开始给小齐王爷擦背了。
手,很轻,柔软,还有点凉,碰在他的背上很舒服。
小齐王爷闭上眼睛开始享受着这难得伺候。
她总是热情活泼,从来不懂什么含蓄婉转,哦不,也许她是懂的,譬如此刻的她,也没有再胡闹,小齐王爷在心底笑笑,爱笑爱闹,爱使小性子,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妖女。
但,这背刚擦完,小齐王爷迅速披好外袍,小六心念一动,找了个梳子,为他梳起发来。小齐王爷一惊,作势要起身:“你做什么?”
“不许动。”小六按住他的肩膀,抿唇笑言,“我给你梳头发呀。我还未给人梳过头发呢,你算是第一人。”
小齐王爷僵直着身子重新坐好。低眸“嗯”了一声。
小六咯咯笑;“我看那些话本子上,男女主角都是情到深处的时候给对方梳头,还说什么白首不相离,那若是有一方头发掉光了该怎么办!”
小齐王爷也被她逗乐了:“呵......”
“那我与你情到深处了,我却是妖,能比你多活个千年万年,你这头发都花白的时候,而我还是这般模样,你会如何?”她笑的狡黠。
小齐王爷愣了愣,望着她明亮的笑眼,半晌都没有开口。
小六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同时也毫不害羞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脑袋。“我不知道。”
小六欢笑着扑过去坐在他腿上,甚至还搂住了他的脖颈:“呀呀呀,你们人还有来世呢,再说,若你真老死了,我若想见你了,去阎王那儿里瞧你便是,你看,这做人还不如我们当妖自在呢。”
小齐王爷如坐针毡,想起身又被她压着:“是,是,是,你先起来。”
刚沐浴过的小齐王爷浑身香喷喷的,好闻极了,小六抱着他的脖子啃着不愿意撒手。
“你要做什么,这大清早的,被人看见像什么!”小齐王爷越羞赧,小六越得意。冷不丁就凑过去吻住他的唇,小齐王爷察觉唇上一热,惊得下意识就要推开她。
她把他抱得更紧了,唇唇相依,含糊咕哝道:“我要......尝尝你的味儿。”
原先咬破的嘴角,有些血丝,小六更是贪婪的舔了一遍又一遍。
渐渐的,他的防守变作了进攻,他主动倾身过去亲吻缠绵,她搂着他,被他推到了木桶的边沿上。
小齐王爷只觉得自己就像入了魔,他的眼前是一株妖冶的曼珠沙华,种在罪恶的彼岸,诱惑着忘川河上来来往往的过客,吸引他们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此刻的小六,是欲,是邪,是他的魔。
小六的身体是他从未遇见的美妙,她散发着温热,而且柔软,还携带着诱惑他的香气。
小齐王爷沉迷在其中难以自拔。欲念战胜了理智,他已经不满足与这唇齿间的香甜,而是开始探寻其他地方。
小六被他挑开了衣衫,轻嘤一声,脖颈已经已经贴上了两瓣炙热的唇,俩人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就要跃出来了。
“噗通”一声,俩人双双跌入那木桶里,原先干净的衣衫又被打湿了。
门外习谷听到这么大的声响,猛的推开房门,“爷,你没事吧。”
却只看见,俩人衣衫**,浑身湿哒哒的模样,习谷忙用手遮住眼睛,嘴里喊道,“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就忙退出去了,顺手还特贴心的把门关紧。心道:自己小爷自打有了六曦姑娘真是越发的不知节制了,这年轻气盛的,就开始白日宣淫,这六曦姑娘的手段也是厉害,今晚可得给小爷补补身体了。
他此刻又不敢离开,怕这场景又会被其他人看见,便守在门口,遇到一个打这儿过的奴婢,就指着人家,“你,快离开这儿。”一股不准任何人接近的架势。乖乖,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里间的俩人此刻却是一股子尴尬,小六如愿以偿尝到了小齐王爷的血,味道还不不错,却也知后面俩人那发展有点暧昧的意味。她红着脸,但也不是害臊,是被刚刚那高涨的情欲给渲染的。
小齐王爷倒是比之前冷静的多,现如今他捅破了俩人之间那层薄纸,反而让他没有之前那也心里负担了。横竖现在小六是他名义上的通房,刚刚那不受控制的行为倒也是合情合理。再者,刚也是他自己终于主动的一把,不被反调戏了,心理上更是有了气势。
此刻,小齐王爷望着小六满脸的通红,只当她是害羞,心里更是多了些柔情,也不拘着了,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快起来,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小六这边回味着刚刚那血的味道,得偿如愿也不说话,起身乖巧的去里间换衣裳了。边换衣裳,边感受体内的变化,却没有一丝反应,心里狐疑道:“莫非是吸太少了,量还不够不达标?!”
下次得再找个时机多喝点。小六心里暗暗定了个目标。
小齐王爷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唤习谷进来收拾。
擦了桌子扫了地,等到把这房里打扫干净,重新干干净净,连一点水渍都没有,刚才的一切仿佛根本不曾发生过,那些狼藉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只在心头烙下了块疤。
小齐王爷回到书房重新开始读书,摊开书册,却怎么也无法凝神聚气,神思被手旁的木梳吸引走了。
前一刻,还在恼她不知羞耻,有违礼数,后一瞬间他和她倒一起尝了欲望。
小六换好衣裳又过来了,怀里还抱着之前抱着的那本《地理志》,就是一些页脚刚被那些水花打湿了,此刻摊在小齐王爷的面前,倒像是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更是弄的小齐王爷心里乱糟糟的,无法定神。
顿了顿,“给本王看这个干嘛?”
小六一脸没事人一样,“你看看,哪个地方好玩,咱们就去哪?”就连语气都像刚刚没有发生过那些扰人心神的事一样,打在小齐王爷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怎的,好像就他入了情,就乱了他心智一般。
明明是她先撩拨了他,可好像进了这感情的局就是他一人。
幸好小六也是个话痨子,这小齐王爷不说话,也至于冷场,她搬了个凳子在小齐王爷身边坐下,“我刚看,这离京城近些的地方,都可以,小吃还多,不过离京城稍远些的风景更宜人。”
她挨着他,手肘有意无意的蹭到小齐王爷的手臂上,寥寥两语就撩拨得小齐王爷心神飘荡,他努力恢复理智,努力维持着淡然的声音:“这样啊。”一定要表现的满不在乎,才找得回一些面子。
“嗯,我不知道要去哪儿好。这你们一般出去游玩怎么出行,我想这次就咱们俩人,带上习谷和晓玥,路上也能互相照应。这银两你得带够,我想着沿途必定能遇到一些集市,我这成了人还未好好逛过街呢......”
小齐王爷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情绪:“你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怎的又要突然出去游玩。再者,本王还有很多.......”
小六不耐烦的打断他:“停,你不会忘了吧,昨日在宫里,皇贵妃可一直再跟你说要你带我避暑的,这才过去一夜,你就不记得了,你不会是要抗旨吧。”
小齐王爷这才反应过来,小六这一大早抱着这本书来找他的用意了,他冷哼一声,“你在家窝上几日,倒时娘娘问起,本王就说你带你精校溜达了一圈就行了。你怎么说也是一只狐狸,还需要避什么暑。”
小六不高兴了,“狐狸也是有权利的,但是我也不是一般的狐狸,我可是一只狐狸精,跟你们人一样能吃能睡能说,会怕热的,怎就不能去避暑了。”
小齐王爷指了指桌案上放的一堆书,“本王可是还有功课的,你若真怕热,去找习谷多拿些冰来抱着。”
小六突然站起身,“刚刚我不过衣服湿了你就担心我会着凉,现在你为了偷懒不带我出去,竟要我去抱着冰块解暑。果然我娘亲说的没错,这男人就是吃到嘴里了就不知道怜惜了。”
这一说,小齐王爷就想起刚刚的事情,他正纠结于刚刚的那份冲动,参不透他对她的感情,他也不确定,究竟自己对小六的冲动,是来自于哪一种?是被她的美色多迷惑,还是对她撩拨自己的惩罚,还是喜欢。这是不是只对她一人的冲动,是不是会长久还是只是短暂的冲动?
他有很多疑惑,饶是知道此刻小六是他的人,却正如她之前所说,她是妖,他两鬓发白老态龙钟的时候,而她还是这般模样,那他会如何?人与妖真的能在一起吗?能打破这世俗吗?他不懂,何况他也不过是个世俗人。
“你娘亲怎么教你这些?”他心里有点醋味。“再,你是妖,这你们妖族例年来有被晒中暑的妖吗?”
“这倒不曾听说过。”小六气势汹汹的靠近他,“但我听过有热死的狗,反正,我就要出去玩。原本我也不想去的,但这本书上的地方,我一翻,我都没有去过,可亏了我白白活了这三百年。我不管,你得带我去。”
......
小齐王爷拗不过小六的胡搅蛮缠,跟硕亲王硕王妃说自己想到京郊的别庄里静养静养身体,这理由找的好,没有过多的挽留,他们便坐上了去京郊的马车。
一路上小六一直往窗外张望,好奇的问东问西,饶是小齐王爷心情不错,很有耐心的回答她的蠢问题。
晓玥跟习谷在马车外,习谷听着里面的动静,捂着嘴偷笑,见晓玥一脸看神经病的模样看着他,他挠挠头,“我是笑这六曦姑娘真有本事,小主子之前可是从未与人这么亲近过的。”晓玥脸一沉,把头别过去,也不搭理习谷。习谷倒讨了个没趣儿。
这路过一个酒楼,里面飘着的饭菜香,小六闻了闻,肚子争气的咕咕叫了声儿,晓玥到底是小六肚子里的蛔虫,也不顾规矩帘子一拉,“爷,到晌午了,该吃饭了。”
小六看着小齐王爷,两眼冒着光,小齐王爷点点头,几人下了车,小六走在前头,闻着味儿就往酒楼里进。
引是几人穿的也是家常便衣,出门也没那么多讲究,于是四人便坐在一张桌上,小六留着口水把自己想吃的点了个遍,完后又把菜单递给小齐王爷,小齐王爷看都不看,“就这么多了。”
小六咽着口水,“我点的是我一人吃的。”
小齐王爷僵了僵脸,又报了几个菜名。
这正等着饭菜上桌呢,不远处隔了几张桌子那边,一个女孩一拍桌子叫道:“掌柜的,你们欺负人。”
只见,那掌柜的跑过去,“姑娘这是怎么了?这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小店怎么会欺负您。”
那姑娘一指那边正在用餐的一桌客人,“我明明比他们先到,为何我的饭菜还没有上,他们倒比我先吃上了。”
这正说着,小六这桌上来了几盘菜,那姑娘瞧见更急了,又指着他们这桌,气呼呼道:“看,那桌明明才到一会儿,现就吃上了,你们却偏偏不给我上菜,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掌柜的苦着脸:“哎呦,这位小姐,你可是冤枉死我们来,您这边人没到呢,那一大桌子菜现在就跟您上来,这等您的朋友过来了不就凉了吗?”
那姑娘一听,更是怒到:“什么朋友,那是本姑娘一个人要吃的。”
这话一出,不只是掌柜还是小二,在座比这姑娘先到的都大吃一惊,刚那姑娘点菜的时候,他们可是都亲眼看到,那姑娘就跟报菜名一样,点了一大堆啊。
再看姑娘,蛮腰,小胳膊细腿儿的。难免这掌柜的会以为姑娘还有朋友没到。
掌柜的忙招呼小二给姑娘上菜,
不一会儿,这桌子就摆满了,摞起来的还有一堆,姑娘吃的事热火朝天,全然不受周围人眼光的影响。
习谷是看的张目结舌,“这姑娘真是跟六曦姑娘有得一拼。”一旁的晓玥不高兴了,“胡说,六曦姑娘明明比那姑娘斯文多了。”
小齐王爷晃晃脑袋,实在是不解,这姑娘转眼吃了那么多,却一点就不见饱得踪迹。一旁的小六倒抿着嘴,默不作声的吃着,也不惊讶。
只见那姑娘吃到一半,拿出个小镜子对着镜子又补了补妆,又拿出口脂抿了抿嘴唇。原以为那姑娘是吃饱了,准备着妆走人。结果她放下镜子,又仪态优雅的吃了起来,令在场的宾客大出所料。
小六倒瞧见眼里,抿着嘴,“她这可是真精致啊。”也想照葫芦画瓢,却摸摸口袋,才发现身上不曾有什么妆品,便嘟着嘴,“快吃,吃完陪我逛街。”说罢,用牙齿狠狠的咬了几口嘴唇,把嘴唇咬的通红,才满意的拿起筷子开吃。
晓玥看着小六这一些列动作,便说的,“姑娘不必跟她学,你不用涂胭脂都比旁人不知美多少呢。”这点习谷是赞同的,也连连点头,“晓玥这话倒是不假,就是姑娘吃相以后文雅点,那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岂料,此话一出,招了三人狠狠的一眼。习谷不知说错什么,只当是自己身为奴才,却议论小六的吃相这种碎嘴的事,忙抽了自己一嘴巴,“小的说错了,小的该打,六曦姑娘怎么样都好看。”
晓玥哼他一眼,挪了挪凳子,离他又远上几分。
小齐王爷甩他一眼,哼,他心里可觉得小六这吃相可下饭了,原本他能吃一碗的饭,看着小六吃那么香,他还能在吃上一碗。
小六呢,撅着个嘴,“这食物做出来就是让人吃的,每个食物吃的时候温度不一样,口感也就不一样,我若错过了吃它最好的时机,那不就等于糟蹋了食物,辜负了厨师的心吗?”
瞧瞧,活脱脱的一个美食家。
小齐王爷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都对,既然对吃这么有研究,你咋不出本书呢。”
晓玥也点点头,“姑娘若是真出本书,那必大卖。”
习谷才发现,原来这王府的院里,自己还真并不是个出色的马屁精,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他还得好好虚心学习学习。
待那姑娘吃完饭,在场多的宾客更是刮目相看,每一盘菜碟干干净净竟然不剩一片菜叶。姑娘又掏出那块小镜子,拿出傅粉在脸上搽粉,再正一正花钿,又在面部上涂抹一层胭脂,然后用白粉轻轻罩之。(由于用色的程度不一,名称也不同,浓艳者称“酒晕妆”,稍浅一些称“飞霞妆”。)不一会儿,一个酒晕妆出来了。
又掏出一张口脂,抿抿了。此刻众人瞧着客人,一脸神往,要不是被她的饭量惊吓道,估计好几个在场的年轻小伙都上前调戏一二了。
那姑娘妆容打扮完毕,款款起身,动作说不出的妩媚,走到柜台处,从荷包里掏啊掏,终于掏出十几个铜板。
绕再是个美人,掌柜的也不乐意啊,“姑娘,这可不够啊,一共二十五两银子,您这几个铜板还差的远嘞。”
那姑娘一听,一竖眉头,“怎的这么贵!你可别欺负我不懂啊。不过是一桌饭菜而已。”
掌柜的拿起算盘开始遍算边说,“姑娘,您可是照着菜单全点了一遍,除了小店的猪肉您没点,其它可是全上了。这看姑娘长得好看,还给姑娘打了个八折呢。”
那姑娘嘟囔道:“可我也不过吃个半饱而已,你这饭菜也忒贵了些。”
掌柜的苦笑道:“姑娘啊,你这话说的,按平常人的饭量这可是十几个客人吃的量啊。小店也是小本生意,不能赔本啊。”
那姑娘瞧着掌柜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行啦,不就二十五两吗!我给便是。”说罢,手又掏进荷包里,别说这回还真掏出几块碎银子,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下可够,多出来的不用找了。”
掌柜的笑道,“谢姑娘了,姑娘您慢走,下次常来啊,”
却不料,这银子还没放回到柜台里,一双美手伸过来就把它收走了。
掌柜的抬头一看,一位未施粉黛却如仙子般的姑娘攥在手里,那银子不知怎的却变成了一块石头。掌柜的惊讶的看着,揉了揉眼睛,不错,那一锭银子就是变成石头了。“姑娘,这银子.......”掌柜的不解的问道。
小六拿着那块石头,“这位姑娘,你吃了人家那么多东西,怎能用块石头就把人打发了。”
前面那位转过身,笑道,“这位小姐,我明明给的掌柜的事一锭银子,大家伙可都看见了,这银子到了你手上就变成了块石头,这难道不应该问姑娘那银子去哪儿了吗?”
掌柜的也着急了,就向小六说道,“对呀,这位小姐,刚刚那姑娘明明给我的是锭银子,到你手上才变成石头的。”
小六把石头往掌柜的手上一放,“你这人还没道理,我明明是来帮你,现你竟讹上我了。”
这石头到了掌柜的手里却又变成了锭银子,这掌柜的糊涂了,手上拿着那锭银子却不知这到底是银子还是石头,他苦着脸,“哎呦,两位姑娘,可别再愚弄我这个老头了,本店是小本生意,这挣得可都是辛苦钱啊.......”
小六冷哼一声,“那你说你要这银子还是石头?”
“银子,银子。要银子!”掌柜的哭着脸忙说道。
“要银子就问这姑娘要去,她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拿了块石头来糊弄你。”小六一指那画着酒晕妆的姑娘。
那姑娘也不急,“这位小姐,你说的好没道理,我明明给掌柜的事是银子,这经了你的手才变成了石头,现在怎么竟要讹上我了?!”
掌柜的也信了小六,对着那姑娘说道,“这位姑娘,本店都已经给你打了八折了,你怎能拿这石头来糊弄我这个老人家。再说这位姑娘也是本店顾客,她这明目张胆下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银子变成石头只为糊弄我老人家。”
那姑娘不慌不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可我这给了你银子也是真的,这也是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你的。你若真要我再付你一锭银子,那本姑娘可不就亏了吗。”
掌柜的听罢,无奈道,“那姑娘你若这般,小店只能报官了。”
“报,报,就报官。”那姑娘端坐在椅子上也不惊慌,倒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这些看客们不由的看向小六。
晓玥见状,正欲起身。结果小齐王爷先一步起身,走到柜台那里,“掌柜的,刚那位姑娘吃了多少东西,本公子这一并付了。”
小六不乐意了,“凭什么,她这招摇撞骗的,指不定坑了多少店家呢!”
那姑娘也不是个善茬,一听便指着小六,“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栽赃我嘛,毁我名声嘛,不行,必须报官。”
小六昂着头,冷嗤一声,“你这般胡搅蛮缠,坑蒙拐骗真是丢我族的脸。”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位姑娘认识啊。难怪一见面就这么互掐。小齐王爷也愣住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小六的意思,原来这姑娘也是妖。
那姑娘也楞了一下,愤愤的瞪了眼小六,又面如春风的对着小齐王爷说道,“这位公子,那就麻烦你了,今日也算是我倒霉。这银子我一会儿还你。”
小齐王爷笑笑,“无妨。”
那掌柜的高兴的接过银子,再三对着小齐王爷感谢道。
这出了酒楼的门,那姑娘也不搭理小六,反而一脸娇羞的对小齐王爷说,“公子今日出手相救,小女子不甚感激,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来报答公子。”
小齐王爷忙道,“姑娘不必这样,这纯属举手之劳。”
“那不行,我爹说过,不能占人家便宜,现如今我没有银两还你,只能先以身相许了。”那姑娘娇羞的说道。
小六在一旁偷笑,这场景可不就是之前她给小齐王爷说过的笑话吗:英雄救了美女,如果对方长得不错,美女会一脸娇羞的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若对方不好看,便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现下,小齐王爷与这姑娘尚且扯不上救命之恩,这姑娘就开始千方百计的想以身相许,可不就是看上小齐王爷了吗!
小齐王爷看着小六在那里暗笑,自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明明是她先招惹上的事,现在却甩的一身干净。小齐王爷一把拉过小六,“姑娘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不过在下已有娇妻在侧,莫误了姑娘的终身。”
那姑娘瞪了眼小六,又对着小齐王爷痛心道,“公子真是可怜,仪表堂堂却娶了这么一个多管闲事的悍妇。”
小六不高兴了,但也不怼回去,就淡淡的看了眼她,“那个,你妆花了。”
那知这话一出,那姑娘急忙从布袋里掏出镜子,准备补妆,但瞧见自己妆容还很精致,哪有晕妆的痕迹,就横了小六一眼。
小六也不恼,“即是同族,还请问姑娘这化妆技术从哪学的?”
要不说,女孩子之间就是好沟通,本这姑娘因小六拆穿她的骗术很是恼怒她,现见小六竟虚心向她请教化妆技巧,也不恼了,俩人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聊起来,这聊的一开心,竟然一股脑把自己的布袋里的化妆用品全拿出来一一给小六介绍。
最后干脆拉着小六,“你急不急,若你现在无事,咱们一同去西边那街头新开的胭脂铺去瞧瞧,听这里的姑娘说,他家新出了款胭脂,色泽红润,而且能长久不脱色,还有用以细粟米制成“迎蝶粉”,还有用白色茉莉花仁提炼而成的“珍珠粉”,用玉簪花合胡粉制成玉簪之状的“玉簪粉”。就连那眉黛都有许多,除了石黛,还有铜黛、青雀头黛和螺子黛。我本来打算用那些银子去买这些的,路过这里实在是忍住这香味就来吃饭了。我瞧着你这位相公手上倒也有些银两,不如我们一同前去,许那些掌柜瞧见我们买的多了会给些折扣也说不准,再者,你长的也漂亮,虽未施粉黛,但这五官长的也是精致很,我再为你化个妆,那咱姐俩都出去,肯定比京城里那个狐狸精美。”
“京城里的狐狸精?”小六小声问道。
“就那个皇上的妃子,我瞧过她一两眼,哼,我倒看着你比她好看多了。”
虽然这姑娘八卦的事她大姐,但这也是再夸小六好看,小六本身就对她的那些瓶瓶罐罐感兴趣,现在这一夸,俩人从心底就开始亲近了。
女人啊,没有永远的敌人。
小齐王爷在一旁可是把俩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直摇头叹气。身后的习谷瞧见了,甚是贴心,忙上前喊住已经互称姐妹的俩人,“六曦姑娘,走反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小六回过头,“不急,这吃饱了就要消消食,不然容易积食,咱们先去转转。”
这一转,再出来,天就已经快擦黑了,习谷和晓玥一人抱着一堆东西,这都是小六刚拿下的战果。
这只得等明日再赶路了。
那姑娘路上也自报了家门,名朱语冰,她原身是只猪,但也是个精致的猪猪女孩,顾名思义:这猪猪女孩生活的条件要好,女人活的精致无非指吃穿住护肤品等。猪猪泛指可爱,还有就是只管吃,不用动脑筋劳动。这些无疑,语冰姑娘可是全占了,她家里有几个大哥,就她一个女孩,全家都是宠她,宠她,很宠她。
今日因为出门银两也被自己胡吃海喝给挥霍完了,手上布袋里拿着的那些新品,还是小齐王爷付下的银子。于是语冰姑娘此时也大气,她瞧了眼他们一行四人,大方的说道,“若不嫌弃,就到我家住一夜吧。”
小六点头就要答应,不料小齐王爷一把扯住她,小六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心。
小齐王爷倒不是担心着猪妖一家吃了他们,倒是怕身边跟着的习谷和晓玥一不小心受到了惊吓。
小六轻声说道,“你放心,若我不说,你也瞧不见这姑娘是只妖,她道行在我之上,这身上散发的灵力都是至纯的,不曾伤过人命。”
小齐王爷想想,这语冰姑娘确实一路上都不曾有过大动作,如果不知道底细,他反而会以为是哪家大家闺秀呢。便也点点头,应下了。
语冰姑娘带他们兜兜转转,竟在一家很气派的宅子门口停下来,小齐王爷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朱宅二字。笔锋刚劲有力,字体更显气魄。进了宅院,更是干干净净,和和气气。
语冰姑娘带他们进入正院,一对和善的两位中年夫妻正坐在桌前下棋。倒显得一份温馨,和和睦睦。
见小女带着几个陌生人进来,竟还是人类,脸上惊讶一瞬,便恢复正常,又听了小女弯弯道来,便客客气气的招呼起来,又命夫人去端来一份瓜果。
朱夫人又带习谷和晓玥下去准备房间。
那瓜果都用井水冰过,如此炎热的夏夜,倒显得甚是可口。在环顾四周,一股书生卷气,不由的让小齐王爷生出一份好感,原来,妖也是有文雅的。
“我这小女就是贪吃,也爱胡闹,今日多谢公子的举手之劳。未让小女坑蒙了人,朱某在这谢过公子了。”又起身拿出五锭银子,让小齐王爷收下。
这时,来了三位个公子,朱父便介绍了番,原来是这朱宅的公子,听闻今日小妹今日遇难,是这位小齐王爷出手相帮,几位更是对小齐王爷一行人很是客气。
大公子一看就是一个富态的人,乐呵呵的,倒跟朱父很是想象。
剩下的两位公子倒显得风姿卓越了。
其中两位公子看向小六,楞了一下。
小六笑笑也不答话。
一位面容看起来最小的公子便问道,“请问姑娘芳名?”这是朱三公子。
小六正半靠在小齐王爷身上眯着眼睛,今日走的多了,现下有些犯困,她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答道:“青丘六曦。”
那位朱三公子更是仰慕,“原来是青丘狐族,果然名不虚传。”
小六这正困着呢,她嘟囔道,“见过见过。”又抬起头对朱伯父说道:“我等今日是受语冰姑娘邀请在这过夜,现下夜已深了......”
还未说完,朱伯父就憨憨的笑道,“那就请六曦姑娘就寝吧,我们就不便打扰了。”
于是便派人引路,这到了厢房,小齐王爷才发现这只腾出两处厢房,便说,“今夜你就与晓玥住一屋,我与习谷一处。”
小六百般不愿,但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只得点点头同意了。先让小齐王爷进了屋,又顺手给小齐王爷的房间施了个结界,才转身进了旁边的厢房。
晓玥端来一些热水,给小六擦了遍身子,俩人便睡在一处。晓玥挨着小六,满身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小六。过来一会儿,便入睡了。
三更天的时候,外头有了声响,“小弟,不能如此冒险,那人虽是人类但这武功却不弱。”
只听另一声音道,“二哥放心,我不与那人类交手,我已查明那白狐还不足三百岁,这拼法力她不输。”
“可她是青丘的狐族,若伤在这里,怕是青丘那里不会饶了我们。”
“二哥不用担心,我直接取了她的命,这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就算传到青丘,我把她的死嫁祸给那小子,他们也只会找那小子算账。”
“但,但,咱们同为妖族......”
“二哥不用再劝我了,你想,那可是只白狐,白狐的内丹可是上上乘的修仙的灵丹啊,虽未有五百年但若我们取了用心修炼,这离我们升仙的路不是就更快了一步吗!”
小六此时睁开双眼,原来如此,就觉得那小公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原以为要对小齐王爷下手,没想到目标却是自己。
你想修仙,姑奶奶我也想修仙呢,竟然想杀了我当垫脚石。小六想想就气愤,但知道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不由的懊恼,为何就偏偏要来这朱宅过夜。
正待外面的二人准备出手,却一靠近厢房,就被结界弹了出来。原来二人以为小六与小齐王爷是夫妻,两人肯定住一处,竟攻错了房间。
那厢房的小齐王爷也没有入睡,主要是认床,又是第一次在妖怪的宅子里过夜,难免会不习惯,因习武,这外面的说话声也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心里更是慌张,这小六连只蛇妖都打不过,只知道跑,脑子又笨,不由的一阵担心,刚穿防范好衣服准备出门,却听到外面二人落地的声音。便匆忙推开门,却不见一个人影儿。
再看旁边的厢房,也是一片安静。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却又听到脚步声,忙进屋把门关上,又把上面的纸捅破好观察外面的动静。
就看见那俩猪妖兄弟又往这边走过来,“没想到她戒心这么重,竟在这里设下结界。小弟,我们撤吧。”
那个偏小的公子说道,“二哥,不要半途而废,我把这破结界的书拿过来,现在看看怎么破了这结界。”
呃。现学!临时抱佛脚!
那小公子看的也快,一会儿,就起身冲那结界念念有词,最后,一指,“破”。
之间,无形中竟由东西断裂开的声音。
小齐王爷愤慨:这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破了小六的结界,有这等聪慧,竟如此下作还要走这捷径,还要取小六的内丹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