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倒在了地上,我本来还在猜测苗易会不会扶一下,然而我看见的就是苗易很是淡定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那个男人就很是顺利地倒在了地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让人措不及防。
当然最后因为他躺在那里太碍事了,不好关门,所以苗易还是费了一点力气,把那个男人拖进了屋子里。然后就过来吃早饭不管他了。
我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死死望着这边的那个男人,左右看了一些发现他身上没有黑气,只是刚才从手心掉落出来的那个锦囊冒着丝丝的黑气。不由地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苗易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哦,没事,他只是太紧张了脱水了。”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指着那个锦囊问苗易:“这个,不用管吗?”
苗易这一次倒是转过头去拿正脸看着那个锦囊了,他眯起眼睛,说:“管倒是要管的,不过在那之前,这个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场。”
说着他的袖口就爬出来了几只小小的蛊虫,那些蛊虫慢慢地向着锦囊爬去了,它们慢悠悠地爬到了锦囊的身边,居然开始肯食了起来。
我看向了那男人,很显然,他也是看到了这一幕的,此时他倒是没有太被吓到,只是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好奇,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些虫子不会伤害他。
苗易一开始对他没兴趣,此时见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眼里有几分好奇,有些奇怪地挑了一下眉,问:“你不害怕?”
那男人微不可微地轻笑了一下,笑容很淡,但却是真心实意的,他缓缓说道:“你没必要害我,我怕什么?”
苗易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你这人倒是挺有趣的……”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哎哎,小哥,你是传说中的蛊师吗?”
苗易随意地应了一声,没搭话。
那男人倒也是没多问,问完这一句就不再问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没过多久,那些虫子就把那个锦囊吃了个精光,吃掉了那个锦囊以后,那些虫子都几乎变大了一倍,此时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而我也看到有一抹黑气,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开来,不见了。苗易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些蛊虫,望向了那个一脸好奇的男人,说:“名字。”
那个男人反应倒是几快的,他也就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就反应过来了,快速地说着:“陆川,我是一家酒店老板,等把这条命捡回来了,我请你们喝酒,喝个够!”
苗易笑了一下,轻声说:“好。”紧接着他目光一凝,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只见他指尖微微动了一下,那些虫子此时不知为何,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消下去了好多,此时又是一身轻的模样。
苗易眼里一道冷光闪过,淡淡地说:“好了,被折腾了这么久,也该是我们出击了。”
说完这句话,那些虫子就动了起来,苗易走到陆川身边,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陆川看样子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此时牢牢地站在地上,不过还有些摇摇晃晃,却也是跟着苗易走了出去。
我轻笑了一下,把门给关上,也跟着他们二人走出去了。此时苗易就走在我们前面不远的走廊尽头那里。我走过去一看,就看见那些蛊虫此时突然不走了,停在了原地。
苗易沉思了一会儿以后,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些蛊虫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滴血滴下去的那一刻,我总感觉那滴血犯着紫色的光芒。
那滴血滴到了蛊虫身上的那一刻,蛊虫们周围突然都闪烁起来微微的光芒,只有一瞬,那些蛊虫就又开始动了,那些被苗易滴了血的蛊虫,似乎也有些黑中透着紫色了。
那些个蛊虫都不再犹豫了,就只是渐渐地往右边拐去,跟着那些蛊虫走去,突然苗易就在一间屋子前停下来了,我左右看了一下,陡然发现,这间屋子其实就在我们屋子的后面不远处。
而此时那些蛊虫也停顿下来,往门上爬去,有几只从门缝中缓缓往里面爬进去了。苗易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静静地在门口等待着。
安安静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叫声,我仔细一听,就听出来这一声惊叫声是来自于我们面前的那一间房里的。
那惊叫声越来越响,我左右看了一下,看到了熟悉的透明玻璃般的光亮,就知道苗易肯定已经设好了结界,顿时安心不少。
此时没过多久,里面的惊叫声已经此起彼伏了,没过多久,苗易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他抬起脚一脚踹开了门。
门一下子就被踹开了,房里的景象也就这样展现在了我们面前,那是一间单人房,此时灯光没开,窗帘也紧闭着,黑暗暗的一片,只能透过走廊的灯光稍微判断到那个人此时在床上扑腾着。
地上还有几只继续在爬向他的蛊虫,没等多久,眼睛就适应了,我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了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帽子,墨镜,口罩—
我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就是这位仁兄啊。”
见苗易望过来了,我赶紧解释道:“就是我们之前去吃烧烤的时候,不是经常会碰见一个黑衣人吗?你看椅子上的那些,可不就是他吗?”
苗易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着。”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看他这么无所谓的反应,总觉得我刚才那么激动就像个傻子一样。转而看向了那个床。
床上此时那个人还在扑腾着,他身上盖着棉被,不,说是盖着棉被,不如说是被棉被缠在了一起,棉被缠的乱七八糟,他的脸倒是在外面的。
那是一张一言难尽的脸,倒不是说有多丑,倒也不丑,老吗?其实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几岁。只是那张脸分明应该是一张很好看的脸,但是下一秒就又会觉得那张脸有些难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脸,我心里就是抵不住地厌恶,从心底而来的,分明仔细看着那张脸也没有什么花头,但我确实就因为这张脸打心眼里不待见眼前这个人。
而此时地上那些蛊虫也已经爬上了他的床,因为那些棉被裹得紧,所以那些蛊虫飞速地爬向了他的脸,我看见那个男人喊着的声音顿了一下,因为那些蛊虫已经爬到了他的门面上去了。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我们,朝着我们大喊道:“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彻底说不了话了,因为此时那些蛊虫已经爬进了他嘴里去了。他只能呜呜地喊着,却是说不了话了。
下一秒,不知道苗易做了什么,那些个蛊虫都停了下来,爬进他嘴里的那些蛊虫都从他嘴里爬出来了,也有不少蛊虫从他的棉被里爬了出来。
他躺在床上,喘着气,就像一个刚跑完马拉松的人,我看到他脸上都是汗,头发也已经粘腻地粘在脸上,就像是被水冲过了一样。
狼狈不堪。
苗易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问:“你是降头师?”
那个人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我看到苗易皱起了眉头,就知道苗易的耐心耗尽了,果然下一秒苗易冷哼了一声,说:“刚才挺好受的吧,你不说话,就再来一次。”
然而那个男人还是低着头,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苗易眼里闪过几分不耐烦,那些蛊虫,下一秒就爬向了床,我看到那个男人开始抖了起来。
就在那些蛊虫快要爬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之前,那男人就已经惊恐地喊道:“是的,我就是降头师!我说了!喂,我已经回答了,快让这些蛊虫离开啊!”
看着他那副惊恐的模样,苗易面无表情地说:“晚了。你就这样回答我的问题吧。”
陆川也很是无奈地看着那男人,眼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说:“我说兄弟啊,之前你不说,现在非要这样了才说,你这不是作死吗?”
然而此时床上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了,就只能继续扑腾下去了,然后进门时的那一幕在我们面前重现了。
苗易虽然说是晚了,其实他最终还是让那些蛊虫退了回来,继续冷声问:“你知道陆川这个人吗?”
眼前那个男人听完后再度沉默了一会儿,这一次苗易倒是没有那么不耐烦,安安静静地站着等他回答。
那男人果然老实了,此时乖乖地回答道:“有人付钱给我,让我给他下降头。”
苗易还没有问呢,那厢陆川就已经按耐不住了,赶紧问道:“谁?”
问到这,那男人突然不开口了,苗易眼里冷光一闪,那些虫子就爬向了那男人,那个男人开始惊恐地喊道:“我真的不能说,降头师有明文规定,如果我说了,我的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