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小青意外地安静,她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反应太过于激烈,只不过是看到华之微微有些吃惊。
但是很明显,她并没有想到那一层上去,不过也是,大概也没有哪个人能够料到,自己一直看着的那个人居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个人。
而这一份平静,就在华之说出那一句“对不起,八年前死去的人是柳冬青,之后你所看见的一直是我假扮的华之”。
一切都结束了,小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并不是变得狰狞,也不是变得怎么扭曲,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大概是一直坚持相信的事情,突然都化为了虚无,那带来的冲击,是我难以想象的。
我们三个人看着她的表情变化,都被她深深震惊了,那简直和她前些日子的冷静和沉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为止震惊的人要数华之。
但是华之脸上除了一些沉痛以外,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惨烈,比起我所想象的要淡定太多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他呐呐地说:“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我还是做错了。”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也有些恍惚起来了,苗易反应很快,一个箭步上前,就直接一个掌门过去了,拍在了华之的头上,对着他喊道:“振作一点!”
华之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转头看着还维持着那副表情的小青,苦笑了一下,走到了小青的面前,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小青的额头,小青的额头闪过一道亮光,小青就晕过去了。
华之抱住了小青,他转身看着我们说:“这件事情你们别掺合了,这是我的事情,这段时间谢谢你们了,我走了。”他走到一半,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说:“哦,接下来几天最好不要靠近龙洞南路附近,而且接下来看到什么新闻,也不要觉得惊讶。”
就在他要走出门外的时候,苗易突然拦住了他,说:“这个铃铛既然已经认主,那是不可还给你的,但是我倒是还可以给你一些东西,先别拒绝,这是借给你的,到时候还的时候,记得还一倍的利息。”
华之有些愣愣地问:“什么?”
苗易拎起来了包,把里面的伞拿出来递给了我,然后就把包给背上了,看着华之,说:“我们借给你用,到时候记得还啊。放心吧,我们只是送送你们,到了那里,我们不会进去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就率先拉着我走出去了,我听着他这句话,本来还觉得有一些有一些奇怪,什么叫“我们送送你”,我一边疑惑着,一边被他拉着出去了。
走出去了以后,我就突然明白过来了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走到外面一看,我就看到外面有几个黑黑的,人形的东西。那些东西一看我们出来了,就一下子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他们看起来不是特别灵活,但是当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居然意外地快速,这倒也是让我有些吃惊。苗易拉了我一下,说:“专心点。”然后他就从包里抽出来了一把木剑,往前面冲过来的那个黑影砍了一刀。
那黑影被砍了一刀以后,居然就像是液体一样分散开来了,在地上流淌着,流淌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以后,又再一次拼在了一起,形成了另外一个黑影。
我在观察完了以后,就直接打开了伞面,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把伞来对敌,所以还是有一些紧张的,但是幸好,一切进行地还算顺利,我抬起手,让伞漂浮在空气中,然后我就坐了下来。
我坐定了,而苗易在我的伞面的这一区域里,可谓是行动自如,没错,我学习的并不是攻击的招数,而是一种更类似于辅助的技能。
但我这把伞最大的特殊之处就是,我即可以作为辅助存活下去,也可以拥有一定的攻击力,所以这把伞在这一界里也是广为人知,人人都要去抢的。
很快地那些黑影都跟不上苗易的速度了,而且就在他们复原的时候,苗易也日常地发现了他们的弱点,这下子他们再没有变成液体,而是直接消散在空气中了。
我起身,把飘下来的伞握在手中,收好以后,有些疲惫地靠在苗易身上,华之走过来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没想到嫂子居然这么厉害,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就是骨伞吧。”
苗易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收起自己手里的木剑,就往前走去了,华之没有意会,继续问我我手里的是不是骨伞,没办法,我只好点点头应了一声。
这一下子华之更加激动了,完全就没有之前的那一丝沉闷,他的问题层出不穷,我一开始还有一些耐心去回答他的问题,但到了后面,就真的不想回答他了。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刚才苗易为什么不理会他的话,大概是料到了这一幕吧,我现在也开始后悔起来了,我加快了步伐,赶紧坐上苗易的车,然后就在我以为世界要清净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华之的声音顿住了,我还以为他洗心革面了,结果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我旁边的玻璃窗上趴着一个怪物,和刚才完全是另外一个品种的。
那个怪物看起来就像是人形的螳螂,大了不止一倍,现在它离得我又近,我连它的须都可以看见,而且最让人汗毛倒立起来的就是,它的嘴刚好对着我,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它那尖锐的牙齿,和那复杂的嘴。
我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地把眼神给收回来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女生在这方面,是真的有传承的,我明明克服了其他种种,却依旧过不了这一关。
我转过头去,不想要再看到那个玩意,然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就在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就发现我们周围所有的窗户都被那几只虫子给包围了,不管我看哪里,都是一样的画面。
在知道了这个让人难过的事情以后,我有些绝望地靠在椅子上,无力地问:“有什么办法吗?直接摆脱它们吧。”
苗易想了一下,说:“那你可能要忍耐一秒的时间,等会儿你可不要放声叫出来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在他说完了这句话以后,我就发现他旁边的那扇窗户开了一点点,然后那只虫子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那只虫子就拼命地往那个口子里挤,想要进来。
苗易伸出了一只手指,放在了那只虫子的身上的一个位置,我就看见那只虫子顿了一下,就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了,苗易趁着那个功夫,把车窗再次关上了。
其他所有的虫子都围过去了,一下子我发现周围的虫子都掉下来了,只有一只还屹立不倒,就是我窗户外面的那一只,它从刚才到现在,不管我确认多少次,它永远都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苗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苗易只好再次打开了窗户,放出去了一只盅虫,我看到那只黑色的盅虫飞到了那只大虫子的身上,但是那之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只大虫子依旧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苗易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果然,这只看来是头头,所以寻常的都没有效果,如果要把盅种到它身体里,必须要我碰到它才可以。”
我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后面一句,他笑了一下说:“所以忍耐着吧,下了车,我来帮你弄,现在嘛,反正它也进不来是不是,也就是被看一会儿而已。”
我瞄了一眼那只虫子,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突然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声音是从窗面传来的,我做了一分钟的心理建设,转头一看,就看见窗前的那只大虫子突然就开始产卵了。
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虫卵挂在了车子上,虽然看不到,当我也大概想象到了车门上大概也都是一些虫卵吧。而看见它产卵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什么好恶心好恶心,而是“它居然不是大哥大,而是大姐大。”
但是随即这个想法就这样结束了,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恶心,那些虫卵离我离得是真的近,我甚至都可以看见那些透明的虫卵里面在活动中的身影。
不得不说那虫子本体比我们平日里所看见的要大,虫卵也是,那个虫卵大概有一个鸡蛋那么大吧,居然没有掉下去,而是挂在车窗上。
我强忍着内心的拒绝,过了三分钟再过去看了最后一眼的时候,就发现那些虫卵居然开始孵化了,有一些小虫子,居然已经开始在车窗上爬来爬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