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渊上位,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最先一个就是为前太子正名,让他的牌位得以迁入宗庙。
再接着,他处理了一帮蛀虫。这首当其冲的就是顾国公府还有阴家。顾家的处理严重了一些,似乎也有给顾倾绾出气的想法。
顾家嫡长少爷因为犯得案子太过严重,直接斩首示众,顾家众男的没入奴籍,女的没入官妓,三代之内身份不得变化,子嗣不得习文学武。这消息一出,顾国公当时就晕了过去,顾夫人则是傻了般,一动不动。
顾栾雪因为被放在郊区庄子里养着,经过这段时间的变化,人憔悴不少,再不是那个明艳的花家大少奶奶,变得与乡野村妇无疑。不过倒是因祸得福,她只是被当成庄子上的洒扫仆妇赶了出去,没有没入官妓。
顾栾雪抱着几个月大的女儿,紧紧攥着私自藏下来的银两,站在京城门口好久,久到守城的官兵都开始注意她了,这才踉跄着离开。她要彻底跟过去的生活说再见了,或许这才是对她和她女儿最好的结局。
花家老小刚好在今天流放,顾栾雪抱着女儿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
走在最前面的是阴晓玲和花闫承。
花闫承早就没了贵公子的样子,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一双眼睛突出在眼眶之外,眼白上布满血丝,恐怖至极。看起来似乎有些意识不清,只有靠着阴晓玲的搀扶才能勉强跟上队伍。
阴晓玲原本保养得当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老态毕现,再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顾栾雪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跑开了。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这样悲惨的命运,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认出来。
道路两边还有不少百姓围观,看着当初的皇商第一家,纷纷感叹皇上英明。
再说阴家,因为帮助牡丹妃谋逆,更是跟少女失踪案有牵扯,全下上下成年的无一幸免,全部斩首。排除未成年的孩子,行刑那天刑场共砍下了上百颗人头。
少女案的主犯牡丹妃和田爷更是判了千刀万剐之刑,一时间京城百姓人人拍手称快。失踪少女的家人更是在皇城外下跪叩拜,感谢皇上的英明神武。这一盛事被史官记入史册,成了这位皇上在位的最后一项功绩。
在行刑场外站着一个貌丑的乞丐,看着牡丹妃和田爷受完最后一刀才离开。看着那还保留着原本美貌的半边脸,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竟然是失踪多时的阴茉璃!
她逃走的当晚,因为控鬼不当,遭受反噬,变成了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她还知道一点医理,估计早就小命不保了。
听说牡丹妃和田爷行刑,她是特意过来看仇人下场的。没了原来的容貌,手无缚鸡之力,那点医理技术根本不能养活她自己,或许沿街行乞就是她最后能选择的生活了。
洛明渊和皇梓坐在皇宫城墙边,听着墙外百姓的歌功颂德,一个笑的释然,一个苦笑连连。
“你这是在打我的脸!”皇梓猛地灌下一杯酒,说话的语气有些苦涩。
百姓可以这么毫无保留的称赞皇上,却还不知道拯救他们其实另有其人。
“这没什么,我原本也不想要这些名声!”洛明渊说的轻松。
“为什么?你身处这个位置,名声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皇梓有些不解。
“也许只有真的坐上这个位子,才能明白这份痛苦,你将来会明白的!”洛明渊说的似是而非,让皇梓听的更加不解。
洛明渊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在意。城墙边的百姓逐渐散去,这边在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两人依旧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没人说话。从宫变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
鞑靼的威胁依旧在,定国公因为皇朝更替的原因,迟迟没有返回边疆,这让边境的形势更加微妙起来。
洛明渊知道这是在向他示威,不解决皇城的问题,他是不会走的。
“你怎么看鞑靼的问题?”喝了半晌酒,洛明渊突然开口询问皇梓。
“怎么看?现在我的意见还有用吗?”皇梓歪斜在椅子上,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当然!”洛明渊不去看皇梓的表情,只是抬头看着星空,等着他的回答。
“鞑靼为什么来犯?不还是因为物资的问题嘛!他们有的是牛羊,我们有的是粮食,互相交换多好!各取所需嘛!几年之后,相信就是鞑靼大汗想要开战,他们国内的百姓都不会同意的。”
“你同意开市?”洛明渊听到皇梓的说法,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干嘛不同意,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这个大麻烦,有什么不好的吗?”皇梓舌头都大了,说完就趴在桌子上,有些意识不清了。
“好,记住你说的话,要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我皇朝大患!”
皇梓只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句,就再没有意识了。
第二天一个消息震惊天下:皇上驾崩,传位四皇子,帝号恭。
大皇子皇柠,有失德行,禁闭终身。二皇子皇柏,贬为庶人,驱逐出境,后世不得入境入官。
这条圣旨一出,满朝皆惊。洛明渊废了那么大功夫打下皇朝,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了!之前的宫变还只有少数人知道,所以百姓们只是认为这时候才是真正皇权交替的时候。
至于皇后,不接受太后封号,削发之后在皇家寺院修行。百合妃则是承接了太后位,入住慈宁宫。
花少槿和顾倾绾路过江南一个宁静的小村子,听到这个消息相视一笑,看来大家把仇恨都放下了呢。
看着满山的翠绿,花少槿拥紧了身边的人。坐看山水,相依相伴,这样的生活才是他该有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