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惠知道赵六这一次的祸是闯大了,但自家舅舅那边也是不好相与的,何况这原本说的‘好事’变成了‘凶事’,当真要是丢了性命,只不定要怎么闹呢,只好求着能够留下赵六一命。
阴晓玲自是明白各中道理,板起脸来,冷声说:“赵六不是咱们家的家仆,这么关着不妥,快打发了他跟着周富家的去跑商吧,这几年都不必回来了。”
一听跟着去跑商,千惠才松点的心又凉了,周福是花家的一个管事,负责的都是去北边跑商贩货,每跑一次都得小半年,旅途艰苦,随行的伙计多有病死。刚要张口,就看阴晓玲给了个眼神。她立时闭嘴,不要多话。
“这是你安排的?”顾栾雪问花少槿。
花少槿摇头:“我只是告诉冰雪,那些人的计划罢了,也只想着让她防范一下,却没想她竟然借着这件事情,闹出这么一出来。”
花冰雪向来是个聪明的人,无奈女儿身,所以在花家不能一展身手,不过也因为这样,花冰雪才不会成为花闫承的劲敌,她在花家也一直保持中立的状态,从来不会主动出击害人,但要有人敢来招惹,也绝不会任人鱼肉。
此时,花冰雪正微微含笑,听抱琴将事情大致又说了一番,想着阴晓玲和顾栾雪打掉牙往肚里咽的样子,就觉得痛快。
不过阴晓玲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做梦去吧!既然顾栾雪这么喜欢往别人屋子里送男人,那么就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阴晓玲头疼,头疼得要命,先抛开顾栾雪那边的事不说,这花闫承也不让她省心。
听闻花闫承将顾倾绾给救了过来,就命人将他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花闫承本以为叫他是为了表扬他,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待遇,被泼了一盆凉水:“我不过是按照娘的吩咐,要在爹面前买好,这才将顾倾绾救了过来,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那顾倾绾是善茬吗?她醒过来,还怎么安宁的继续行动。阴晓玲气得心口疼,瞪了花闫承片刻,才将怒气压了下来,一脸温和地说:“娘只是想着顾倾绾前段时间给花家找的麻烦,所以才一时气不过,你不要生娘的气。”
花闫承说:“不敢。”
“听说你的铺子又有几家赔钱了,看看你都瘦了,不要将自己逼得那么紧,这样吧,还是交给娘,娘帮你管理好了。”阴晓玲话一转,一脸心疼状的不着痕迹的索要铺子。
花闫承心情不好,又想起来慕容瑄的话‘只要花少爷和瑄合作,瑄保证花少爷的铺子日进斗金’:“娘,不用您为孩儿操心了,孩儿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就突然变得很有底气,更是决定不将慕容瑄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阴晓玲却愣了,花闫承的反应太奇怪了,平日里早高兴的巴不得把铺子甩出去,今天怎么就拒绝了呢。但她并没表露出来,仍旧一副慈母样,甚至还表扬了一通,才让他离开。
随后,阴晓玲吩咐千惠:“去打听下,大少爷最近和什么人在交往。”
人言向来可畏,花家大少奶奶的房间进了个男人,这种事情经过众人传散,已经变得极度不堪了。花倩柳从张建明那听到后,顿时来了兴趣,又知道顾倾绾也醒了,于是忙不迭地就打探虚实了。
回来几日时间,花少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很少过来;顾倾绾在西厢呆得都无聊了,正想着找点事,叶月就匆匆的跑了进来,说大皇子来了,老爷吩咐让去接驾。
顾倾绾愣了下,不明所以,但还是收拾了下,和叶月一起往前院去,才走到门,就看到花少槿拖着病重的身体站在那。
“你也要去见大皇子吗?”顾倾绾问道。
花少槿点头:“也让我去。”
其实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并不一定非要去拜见,不然落在皇上的耳朵里,肯定是不仁慈的罪名。可是上一次皇柠提到了花少槿,为了能够在皇柠面前卖好,花盛天这才吩咐人来喊他去参见大皇子的。
厅堂里,皇柠正在和花盛天聊天,顾栾雪挺着大肚子在旁边帮腔,阴晓玲也坐在旁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花冰雪和花倩柳坐在两旁,根本插不上话。
见到花少槿两人,皇柠中止了和花盛天的谈话,问道:“这就是花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吧?”
花盛天慌忙点头说是,然后示意两人过来给大皇子行礼。
皇柠打量了二人片刻,手虚抬说:“两位不必客气,本皇子不过是偶然路过,打扰了花家,是本皇子的不是了。”
花盛天一听忙道:“能够让大皇子亲临,是花家蓬荜生辉,何来打扰一说。”
待众人坐下来之后,皇柠看着面色苍白的花少槿说:“花二少的身体着实虚弱了一些,不如等本皇子奏明父皇,请宫中的御医来给花二少诊治一番。”
花少槿就着丫鬟的手站起来说:“劳大皇子费心了,草民的身体静养就好,就不劳烦御医走一趟了。”
皇柠微点头,这花家二少倒是个聪明的人,转向顾倾绾,说:“这位也是顾国公的女儿吧。”
未等顾倾绾说什么,顾栾雪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说:“是呢,当初民妇和妹妹一起嫁进花家,就是为了相互帮扶。之前妹妹昏迷不醒,民妇终日担心,现在见妹妹身体大好,民妇也终于可以心安了。”
顾栾雪的话足以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但顾倾绾却不在意,还省了回话的楼面,正好有机会看见传说中的大皇子,仔细看倒是和洛明渊有点相像。
皇柠看着顾倾绾:“二少奶奶脸上的面纱是怎么回事?”
顾栾雪再次抢话:“妹妹自幼容貌有缺陷,所以才以面纱覆面以免吓到大皇子。”
皇柠笑着说:“心慈则貌美,本王不是以貌取人之人。”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让顾倾绾摘下面纱,不知道这些话有多少水分。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话,大皇子才对花盛天说:“之前本皇子和父皇禀告了花家经营私盐的情况,父皇很是高兴,花老爷可以安心。”
花盛天听了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连忙对皇柠道谢。
皇柠笑着说:“不必客气,是大公子厉害。之前父皇听说私盐的负责人由二公子换成了大公子之后,本来还担心不已,没想到大公子也不遑多让啊。”
顾倾绾瞬时肯定这位大皇子就是来挑拨离间的,什么不遑多让,分明就是说在皇上的心中花闫承不如花少槿。大皇子从来没有见过花少槿,却在初来花家之时即提及,这一次又如此。大皇子到底是何用心?
表面祥和的会客,终于结束了,送走了大皇子,花盛天也有事离开了。
“有些人即使攀上大皇子的高枝也不过如此,大皇子还是没放在眼里啊!”花倩柳看热闹不怕事多,一句话将沉闷中暗涌不断的大厅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