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清沉默将近十秒钟，点头：“会。因为你母亲的画对我而言，没有叶棠的命重要。”
这句话，比她直接开口，说她不爱他来的更加无情。
霍砚没有说话，菲薄的唇瓣，勾起了冰冷的弧度，望向顾兰清的眼神，也越发冷上几分。
顾兰清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耐下心来，开口：“你看，我向你要你母亲的画这件事，终究你还是会在意。如五年前我闯进你房间的那件事一样，让你不断得怨恨我。我们离婚好吗？毕竟每天跟一个自己所怨恨的人一起生活，实在太累了。”
“很多夫妻没有感情，照旧生活在一起。顾兰清，霍子晨醒来的那一天，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不要你的感情，只要你的身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什么爱不爱，对我而言，不在那么重要。”霍砚弯下腰，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眸光裹着寒凉，说出的话，让顾兰清再度升起了绝望。
“所以，你想要离婚，做梦。”
顾兰清用力拍开了霍砚的手，猛然间站起身来，她真得很想要咆哮。
为什么霍砚就是不肯放过她？
他到底是喜欢她什么地方？
她改好吗？
眼角余光看到身后走来的男人，她深呼吸，将怒气，死命的压下，对走过来的男人颔首：“王叔。”
男人年过中年，长相平凡，气度沉稳如山，正是霍爷爷的贴身管家，王管家。
王管家叹了一口气：“大少，少夫人。老爷子晚上邀请二位用餐。”
顾兰清听到了王管家的叹息，心不由得一沉。
霍爷爷不会平白无故得叫她和霍砚回去吃饭。
果然，王管家意味深长的开口：“老爷子已经看到了大少和少奶奶的新闻，他非常生气，认为少奶奶丢了霍家的脸。”
……
现在是网络时代，网络媒体影响范围更广，持续的热度更高。
昨天记者招待会上，她扑进了霍砚的怀里，跟霍砚接吻。
霍砚说得那句话，欢迎她来对他性骚扰的那句话，已经成为微博的流行语。
即便是有人刻意引导舆论风向，点名霍子晨已经是植物人，顾兰清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可是反对的人，依旧还是非常多。
尤其是霍砚又是霍子晨的表哥。
认为即便是顾兰清想要追求幸福，也不该选择霍砚。
电梯内，顾兰清的脸色有些苍白。
“有我在，外公不会把你怎么样得。”霍砚看向了顾兰清，一缕发丝落在她的脸颊，漆黑的发丝，映衬着她的脸格外的苍白。
他伸手，想要把她的发丝，别到耳后。
顾兰清却歪头，避开了他的碰触，她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苍白如纸的脸，冷冷道：“霍家是A市历史最为悠久的家族，对于霍爷爷来说，霍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再三提醒我，不许把我和你结婚的事情曝光。”
霍砚嗤笑出声：“霍家的里子都已经丢光了。还顾得了什么脸面吗？”
眸底浮出了阴霾，当初就是为了所谓的什么霍家脸面，他的母亲才会被外公赶出霍家。
霍砚的下颌绷紧，不顾顾兰清的反对，将她的手握住，收紧，淡淡道：“有我在，别怕。”
这样简单粗暴的五个字，竟然轻易得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没有甩开霍砚的手，电梯门打开。
直接就是客厅。
王管家一早守在客厅门口，迎接顾兰清和霍砚，引到着两人，往餐厅走去。
长长的餐桌上，零零散散得摆放着精致的美食。
霍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而他的左手边，坐着的男人，让顾兰清眸子微微撑开。
男人手握着刀叉，薄唇斜斜勾起，弧度邪魅：“未婚妻小姐，好久不见。”
正是在丽景酒店，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霍凛。
霍砚握着顾兰清的手，不由得收紧，眸光顿时变得阴冷，肃杀，宛如实质性一般，刺向了霍凛。
顾兰清轻抚着他的虎口，安静的眸光，睐了霍老爷子一眼，见他神色不动，她突然间觉得可笑。
霍老爷子任由霍凛对她这般轻佻。
霍砚说得对，霍家的里子都丢光了，还要什么面子。
她真得太蠢了，竟然因为来霍家，会觉得紧张。
她坐在霍砚为她拉开的椅子上，柔唇带笑，淡淡开口：“霍先生，说话放尊重一些。这里是霍家，不是你自小长大的孤儿院，让你可以说话没轻没重。不过，我也该体谅你在孤儿院里面长大，没有父母教导，说话会失了分寸很自然。可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懂，你可以去学。要是学不会，那就证明你这里有问题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语气淡然里，有着刻薄的意味：“霍伯伯英明一世，做得最不聪明的一件事，就是将你这个蠢材接回霍家。”
霍凛眸光陡然一沉。
霍老爷子用力拍了一下餐桌：“清清，注意你的态度！”
“外公，清清哪里说得不对吗？霍凛既然进了霍家，他没叫清清表嫂不说，还在言语上占清清便宜。你却让清清注意她的态度。怎么？霍家是任由这种不伦的事情发生吗？呵，你想要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不允许。我看这顿饭也没有必要吃了。倒胃口。”霍砚眸子里面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握住了顾兰清的手腕，就准备走。
“站住。”霍老爷子站起身来，精光烁烁的眸，笔直得看向了霍砚。
“你说让霍凛叫清清表嫂？呵呵，清清算他什么表嫂？要我提醒你吗？只要清清没有生下你的孩子，清清随时都可以嫁给霍凛。别忘了，寒山傲雪还在我的手中。”
“霍爷爷，够了。”顾兰清听到这番话，对于霍老爷子最后的尊重，已经消失殆尽。
眸子里面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甩开了霍砚的手，冷冷得对霍老爷子道：“你的手里根本没有寒山傲雪。不要用寒山傲雪再来威胁霍砚。”
“你说什么？”霍老爷子脸色陡然一变。
霍砚虽然没有开口，可是深沉冷冽的眸光，同样放在了顾兰清的身上。
“我已经查到了寒山傲雪图在陈露白的手中。所以，请你别在试图用寒山傲雪逼迫霍砚和我生孩子。我和霍砚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你让我们怎么样，就必须怎么样。”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在陈露白的手中拿到寒山傲雪，索性将寒山傲雪的下落，直接说出来。
即便是跟霍砚离不了婚，她也不可能按着霍老爷子的命令，和霍砚生孩子。
她也生不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