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慕歌没死,她好好的活着?”
午夜,秦思柔一身性感的睡袍,正倚在窗口品着酒,听到乔瑞的消息,她的手一抖,酒杯从掌心脱落,跌掉在脚下白丝绒的地毯上。
“你慌什么?”虽然乔瑞不在她面前,却仿似看到她慌乱的模样。
“我怎么能不慌?如果她没死,迟项城只要见到她,告诉她短讯的事,我们就完了,”秦思柔说这话时,声音压低,明明这间卧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可她还是担心被别人听到。
“迟项城已经见到她了!”下一秒,乔瑞的话让秦思柔身子一软。
“不过,”乔瑞拉起了长音,“慕歌已经不记得他了。”
秦思柔还有懵,半晌也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慕歌那个女人好像失忆了,她不记得迟项城,似乎也不记得我,”乔瑞虽然没有和慕歌正面接触,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见陌生人一般。
“失忆?”秦思柔低喃,有些不敢置信。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失忆,不过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应该很快就能探出来,”乔瑞说这话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秦思柔没有说话,整个人似乎还没从慕歌还活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么晚没睡,怎么着一个人寂寞长夜难耐?”乔瑞说完正事,便开始撩拨起秦思柔来。
“现在就睡!”秦思柔就要挂电话,那边乔瑞却叫了声,“慢着。”
“还有什么事?”秦思柔心思烦乱。
“没事,就是想你了,”乔瑞毫不掩饰对她的心思,哪怕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迟项城的女人。
秦思柔直接挂了电话,乔瑞却是勾唇浅笑,然后编了条讯息发过去,“出来陪陪我吧!”
看到这条短讯,秦思柔直接按了删除,整个人有些慌乱,然后找到烟点着抽起。
三年前,慕歌失踪,迟项城找了她大半年,最终放弃,在给孩子做了亲子鉴定后,把她们母女接了回来,她终于正式入住迟家。
可也只是入住而已,迟项城并未给她任何名份,哪怕老太太一再的催促,他也说等有时间再说。
秦思柔怎么会不知道,那只是他的借口,他从来没有想娶她,可她并不死心,她等着,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娶她。
就在这次他出差前,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承诺,他说会在孩子三岁生日的时候给她个交待。
现在离丫丫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马上就熬到铁树开花了,可这个时候慕歌居然出现了。
秦思柔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猛抽了两口烟,结果烟节燃尽,烫到她的手指,钻心的痛让她流出了眼泪。
但只是瞬间,她就抹去,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三年的等待又将变成一场空。
慕歌,我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一切,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秦思柔回拨了乔瑞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没等他开口,她便问道,“你的地址。”
那边乔瑞邪魅的一笑,回了三个字,“老地方。”
秦思柔来到了乔瑞的公寓,门刚拉开,她就被抱了个满怀,乔瑞如一头饿极的狼,对着她又啃又摸,她反感的推拒,“阿瑞,我来找你有正事。”
乔瑞当然知道她会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这三年来,他要单独见她,她总是推三阻四,除非他极了用了威胁,她才会来,而今天这么乖的就来了,一定是因为她怕了。
“我们可以边做边说,”乔瑞急不可耐的撕扯着秦思柔的衣服。
“阿瑞……”
“宝贝,想死我了!”
乔瑞将秦思柔压到大床的刹那,他没有看到秦思柔眼底的恶心状,她之前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三年来,当她离迟项城近了,越发觉得乔瑞与迟项城有多大的差距。
再加上乔瑞一次次让她伤心,秦思柔的感情终又落在了迟项城身上,其实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爱慕迟项城的,对于乔瑞,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而已。
虽然恶心,可秦思柔还是任由乔瑞吃干抹净,她知道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他。
所以,这具身子是她唯一可以回报给他的。
只要让她当了迟家少奶奶,她自有办法拿捏乔瑞,但现在她需要他帮自己除掉慕歌。
乔瑞吃饱喝足,惬意的在床头抽烟,秦思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这要问你了,”乔瑞阴笑着看向秦思柔。
听到这话,秦思柔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转身趴在了乔瑞的胸口,用柔软的指腹划着圈圈,“我当然不想见到她,更不要她夺走我现在的一切。”
说到这里,秦思柔抬头看着乔瑞,“阿瑞,你知道吗?迟项城答应我在丫丫三岁生日的时候就给我一个交待,我马上就要熬出来了,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让慕歌那个女人来破坏。”
乔瑞的手抚着秦思柔的肩膀,“这是自然,我可也是等着这一天了。”
“阿瑞,你说迟项城见到了慕歌,他是什么反应?”秦思柔其实明知道,但还是想问。
乔瑞捏起秦思柔的下巴,“怎么吃醋了?”
秦思柔拍掉他的手,“我要弄清现在他对那个女人还有多深的感情,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呵,”乔瑞冷笑,“你还没弄清吗?三年,他都不碰你一下,你还不懂是因为什么吗?”
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的脸难堪,她一把推开乔瑞,恼怒的就要走,乔瑞伸手将她拉过,她倒在他的身上,“可你这三年也没闲着,不是有我疼你么?”
“乔瑞,你能不能正经点?”秦思柔真的恼了。
见她这样,乔瑞挑了下眉,然后一板一眼的说道,“起初呢,迟项城还是挺能装的,看见慕歌的时候十分的平静,可是你知道吗?当他和慕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他简直成了一头狼。”
乔瑞边说边细看着秦思柔的反应,他要激起这个女人的嫉妒和愤怒,这样对他才有利。
“他啊抱着慕歌,抱的那个紧啊,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揉进身体里,”乔瑞说的很动情,仿若能让人看到那样的画面。
秦思柔没有说话,可是握紧的拳头,却彰显着她的嫉火,看着她这样,乔瑞对着她亲了一口,“不过人家老公自然不愿意,给了他两拳。”
“什么?”秦思柔怔住,“她老公?慕歌结婚了?”
“对啊,结婚了,嫁了一个挺不错的男人,还有一个儿子,”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眼底的灰暗一下子变亮。
慕歌结婚了,那迟项城就算再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啊!
顿时,秦思柔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就冲着乔瑞狠狠的瞪过去,“你为什么刚才在电话里不告诉我?”
乔瑞将秦思柔所有的情绪变化看在眼底,他勾了唇角,“怎么你觉得警报解除了?”
秦思柔没有理他,站起身来离乔瑞很远,如果早知道慕歌结婚了,她断然不会送上门来,让乔瑞占自己的便宜。
乔瑞也明白秦思柔的心思,冷冷的一笑,“那个孩子不是慕歌生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她和那个男人的婚姻也只是表面上的。”
秦思柔再次震住,只不过并没有相信乔瑞的话,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乔瑞就知道她不信,吐了口烟圈,淡淡的说道,“我问过他们的孩子,那小东西说爸爸妈妈不一起睡。”
“你不是说慕歌失忆了吗?那她为什么嫁了人,却不跟男人睡?”秦思柔不能理解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乔瑞诡谲的笑着,“所以你不要以为慕歌有了男人,迟项城对她就死了心,别说她没跟那男人睡,就是跟男人睡了,只要一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就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乔瑞的话让秦思柔的身子趔趄的后退一步,她看着乔瑞,“我不管,反正我的一切绝对不能让她抢走。”
“那你想我怎么做?”乔瑞看着她问。
秦思柔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许她破坏我。”
“杀了她?”乔瑞诱导。
听到这三个字,秦思柔的身子一僵,但并没有否决,乔瑞点头,“我懂了,不过杀人也是要借刀去杀。”
另一边的迟项城站在酒店的窗口,眼前已经不知浮现多少次慕歌对他说的话,还有她那陌生的眼神。
她不记得他!
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一定是她受了肖焯围的恐吓,故意装作不认识他而已。
肖焯围这个混蛋,三年前他就不该心软的放过他!
想到这里,迟项城的眼底露出狠戾的冷光。
不过不管慕歌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他都要找个人来确认一下,其实也不止是确认,更重要的是要让他知道,他寻找了三年的姐姐还活着。
慕岩接到迟项城的电话,听到慕歌还活着,怔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说道,“迟项城,你再说一遍。”
“慕岩来一趟加州吧,你姐姐在这里,”其他的话,迟项城没有多说。
这三年来,除了迟项城之外,慕岩也一直在寻找着慕歌的下落,可一直都没有,现在迟项城突然说有了消息,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慕岩还是第一时间订了机票,飞往加州。
迟项城给慕岩打完电话,还是站在窗口,虽然夜已深,可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所有的细胞,好像都兴奋的跳动着,因为一个人。
小歌,他的小歌……
一想到今天见到的她,迟项城就心跳加速,掌心冒汗,他想见她,迫不及待。
是的,太想见了,已经等不到天亮,等到慕岩到来再去见她。
现在他就要见她!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像是燎原的大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转身换了衣服,便出了酒店。
夜是深的,万物都归于静寂,愈发衬显得他的兴奋。
车子在离花坊不远的地方停住,迟项城望过去,只有路灯不甚明亮的灯光。
她这个时候睡了吧?
今天他出现之后,她还能睡得着吗?
就算她是真失忆了,那么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会思来想去吧?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滚,而他竟不由的下了车,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花坊门口。
他的靠近引得狗疯狂的叫吠,他连忙躲到一边,可这一走近,他发现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那是她的屋子吗?
她还没睡吗?
她应该和他一样难以入睡吧?
歌儿,我的小歌……
迟项城的手按着胸口,那种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心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他看了看花坊的围栏,纵身一翻,便跃了进去。
此刻,慕歌的确没睡,她给身边的瓜蛋拉了拉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三年前,她睁开眼是在一家收容中心,那里的负责人问她名字,问她的信息,她都不知道了。
后来,她见到了肖焯围,他把她带走,还记得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抱着瓜蛋给她,说这是她的儿子,还说他们是夫妻。
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然后他们便以夫妻的名义生活了三年。
可是今天肖焯围又说她叫慕歌,她还有未婚夫……
迟项城抱着她的一幕浮现脑海,尔后头也随之疼了起来,她抱住自己,手捶向自己的脑袋,痛苦的低喃,“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迟项城站在窗口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痛苦的她,他的心顿时一揪,便再也顾不得,直接推窗而入。
“啊,你……”慕歌意识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刚要张嘴,却被他捂住,也紧紧的抱住。
“小歌,是我,是我!”
慕歌剧烈的挣扎着,“放开我,救……”
“不要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迟项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不认识你,松手!”虽然肖焯围对她说了,眼前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对他没有一点印象,他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这怎么都是件很吓人的事。
“小歌,我是项城,迟项城,”听到她说不认识自己,迟项城的心像是被滚开的油水泼过,滋啦啦的疼。
“小歌,你睡了吗?”门外,突的传来肖焯围的声音。
刚才狗一直在叫,他便打开监控,看到有人进来,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花坊内有人。
肖焯围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他便来到了慕歌的房门口。
慕歌听到肖焯围的问话,第一时间就看向迟项城,而他亦是看着她,只要她出声,肖焯围就会冲进来,迟项城就会被抓现形。
可是不知怎的,慕歌突的不想眼前的人被抓住,要知道这是在美国加州,迟项城这样半夜私闯民宅,是可以判刑的。
“小歌,小歌……”肖焯围没有听到回应,又叫了两声。
“什么事?”慕歌终于出声。
听到她这话,迟项城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他倒不是怕慕歌揭露他,肖焯围会将他送进警局,而是她这样的回答,她没有直接向肖焯围求救,就证明她是顾忌他的安危。
果然是他的小歌,她对他根本狠不下心。
“你没什么事吧?我刚才看监控,有人进了我们的花坊,”肖焯围站在门口,一边说一边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慕歌再次看向迟项城,而他则悠然的坐在床边,一副在自家般的模样,此刻慕歌真想说那个来人就在自己的屋里,但不知怎的,她似乎就是说不出口。
“没事,”慕歌还是说了谎,“我睡了。”
这三个字说完,她便不敢抬眼,因为她好似看到了某人得意的笑。
她真是疯了,居然会纵容一个不认识的人,深更半夜在她的房间里,甚至刚才他还对她动手动脚。
门外,肖焯围明显一愣,虽然他并不确定那人就是迟项城,那人此刻就在她的房中,但肖焯围知道,她在撒谎。
因为她每次撒谎的时候,说话的速度都是极快的,就像刚才虽然只是几个字,可肖焯围还是听出了慌乱之意。
“慕歌,难道没了记忆的你,心里还是舍不得他?”肖焯围不禁在心里低问。
“那你睡吧,如果有什么动静,记得叫我,”肖焯围被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包围,却也只能这样对她说。
这三年来,他对她好,她也依赖他,肖焯围承认当初带她回来,他是存了目的的,可是三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她的情愫早已产生了变化,可是她呢?
好像把他当成哥哥一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感,因为之前骗她说他们是夫妻,他几次试图与她亲密,她都拒绝了。
而现在呢?
今天迟项城不过与她见了一面,她竟那般维护他,这是因为她虽没了记忆,可是心依旧仍爱着那个男人吗?
门口,肖焯围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依在那里。
过了片刻,慕歌再也没有听到肖焯围的声音,以为他走了,便要开口撵迟项城,可是却被他再次搂进怀里,捂住了嘴。
这时就听到他说,“肖焯围没走。”
是的,迟项城根本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所以他能判定肖焯围就在门口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迟项城这一刻也能确定,肖焯围虽然刚才那样问慕歌,却也不过是试探,他早知道自己就在屋里。
慕歌听到肖焯围没走,顿时有些慌,但迟项城却仍紧紧圈锢着她,“没事,我们小声说,他就听不到。”
迟项城的话让慕歌顿时恼怒的瞪大眼睛,而迟项城直接忽视,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低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我……”
慕歌被问的心虚,不知如何回答,而迟项城也没要她回答,便直接说道,“因为不想我被警局抓?”
“我不想惹麻烦而已,”慕歌嘴硬的否认,这样的她,与三年前还是一样。
迟项城浅笑,贴的她更近了一些,“你和三年前一样喜欢口是心非。”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这好似三年前没有的,这大概与她现在天天与花草打交道有关。
这味道很好闻,混着她的体香,迟项城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愉悦,他真应该感谢肖焯围站在外面,不然他怎么有机会靠的她这么近,她还这么乖?
“不要提三年前,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慕歌再次强调,虽然不适应他这样抱着自己,可是不知怎的,他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她竟没有反感的感觉。
想想之前,每次当肖焯围对她释放爱的荷尔蒙时,她便像是全身长了虫般的不舒服。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重新认识,”迟项城这话说的是发自内心的。
他在来找她的路上就想了,如果她真的失忆忘了他,那么他不介意重新让她记起他。
三年前,是她主动,三年后,换他来追她。
“谁要跟你认识?放手,”慕歌推他。
迟项城怎么肯放手?
这三年来,他日日夜夜,想的最多的就是将她入怀,如今他终于找到她了,他怎么舍得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叫了,”慕歌瞪着他。
虽然不讨厌他的碰触,可是被一个陌生的不熟悉的男人这样抱着,终还是不舒服的。
“你要是叫,我就吻你,”迟项城看着她,就这样回了她一句。
慕歌惊住,然后伸手打他,可是却没有敢出声。
她还是被他吓住了!
是的,她这三年虽然对于情感上是白痴状态,可是她还是看得懂迟项城眼底的火热,一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火热。
迟项城任由她打,可就是不放手,两人就这样闹着,似乎忘记了这屋里,这床上还有一个小人。
瓜蛋醒了,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然后看着迟项城,就是一声大呵,“坏人,放开我娘亲。”
他这一声很响,惊住了慕歌和迟项城,也惊动了外面的肖焯围,“瓜蛋,瓜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