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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云随风去水刷泥

小刀等人使尽了浑身解数,将余下的轰炸机操纵得如臂指挥,但见有铠甲装束与众不同的存在,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炸弹仿佛是由大风刮来的一般往下抛掷,将那人所处位置的方圆十丈之内炸得是面目全非……

其实这操纵轰炸机,多有多的好处,而少亦有少的好处,他们的操控之人毕竟有限,实在难以做到一心多用,如今少了,反而更见灵动与精准,与如今的“斩首行动”仿佛天造地设。

随着叛军大小将领的接连殒命,那大军就浑如失了主心骨一般,茫茫然不知所措,大都将兵甲丢弃道旁,以免妨碍了他们的逃生大计,沿途踏死踏伤无数,但事已至此,人皆如疯了一般,哪管脚下是人是物?

更有甚者,不为少数的逃生者不择方位,竟是疯魔了一般地径往南海大军驻扎处冲击而来,这让被派出前往拦截的南海军士又气又乐,他们压抑许久,实在是手痒难耐,上前揍个半死,一股脑儿捆成一串带回营中羁押了事。

叛军群龙无首,一旦开逃,便如洪水决堤,注定了结局的凄凉,大军既无战心,兵甲还已失落,简直比一头头待宰的肥鸡还要无助,而孟郡守等候良久,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磨刀霍霍的南海军兵分三路,步卒顺城推进,一路追杀,务必要将仍羁留城中,心存侥幸的叛军清除干净,以免给随后的城池重建留下隐患,另有两路骑兵,不从城中穿行,而是从城池两侧绕过,凭借军马出色的机动能力,赶到叛军前头,设下陷阱,摆开阵势,守长株以待眼盲的奔兔。

城中步卒,一路推进,几乎全无阻碍。城中之残兵溃将,哪里还有余心搦战?急急惶惶,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南海步卒正如刀割麦子,一茬接着一茬,料想当中的惨烈巷战,自是罕见无比。

南海军一路行进,但遇门户,必要入内一探,此举虽然花费了不少心力,但也的确搜查出来不少残兵。

叛军奔逃得早,殒命城中的毕竟只有一小半而已,其余大多都逃出了南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无论是人是兽,在慌乱茫然之中,都唯恐孤单,而喜与人结众,这大部残兵同样如此,沿途遁逃,人群越聚越多,大多数人并不知为何要朝这个方向奔逃,只是看旁人如此,也便如此。

虽然在逃命之时,集群不若分散,反而能让追兵顾此失彼,但人心惶惶之际,又哪里考虑得到这许多讲究?

于是毫无意外地,沿途陷阱,吞噬了不少性命,而余下的大部残兵,都钻入了南海军所布设的埋伏圈中。

一遭伏击,众叛军如梦初醒,皆求自救,有那心气狠辣的,也不顾手无寸铁,一窝蜂地朝着南海骑兵冲锋,妄图破开包围,逃得性命。

可这困兽之斗,在双方这般天悬地殊的战力差距之下,终究只能沦落为一个笑柄而已,铜墙铁壁,岂能以蒲柳之质刺之?

无波无澜,赳赳来犯的叛军或死或擒,几乎悉数陷落在了这座物阜民丰、不设城墙的独特城池之中,而南海郡除了初时极为少数的伤亡之外,便只有在那百余架轰炸机下,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屋宇。

昔日繁华无双,富甲天下的南海大郡,战后的破败程度,就连那人烟稀少的偏远小城,也要胜之三分了。

但纵然如此,此战也堪称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大胜,只因如今世道已乱,乃是非常之时,莫说平民家居,就是琼楼玉宇,毕竟也是身外之物,即使有所损伤,众志成城之下,不消多少时日,便可恢复如常。

而人力才是国力,乃国之根本,是这大争之世争锋的根本所在,能够保全下来,便是日后大出的坚实保障了。

孰重孰轻,一目了然,何须多言!

“来人,形势刻不容缓,速速派出使者,送老夫密信,尽快与青州城西南王府结成攻守同盟,如此才能壮大我大汉正道,让叛逆的阴谋破灭。”

一战而胜,南海郡虽为获胜之方,但战场所耗甚大,同样须得休养生息,重新积蓄力量。

正所谓兵争无赢家,区别只在败多与败少而已,南海郡失物,叛军人与物皆失,相比之下,南海郡损害较轻,便是胜了……

近日这一西一南两场大胜,如传奇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大汉,同道之中,人人振奋,甚至连那海外之地,亦有所耳闻,正为此紧急商议下一步的对策,以定是否退回观望。

只是神州之大,远非西南王府所辖青州城及一众城池,及南海边的南海郡这两地所能囊括,这两地之外,除了帝都之外,余者各地烽火连天,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靠山王及逆太子所领叛军势力庞大,兵将如云,四处攻城略地,已将足足百城收入囊中,其余被叛军盯上之地,即使不能速胜,也至少不落下风,他处并无如小刀及外星三小妖一般的奇异外力相佐,相信僵持日久,终究难以抵挡这些入魔的叛军。

所幸的是,这靠山王及逆太子到底是打着清君侧的大旗起事,虽然有识之士皆是心知肚明,但为欺瞒占了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轻易间并不愿自毁声名,行滥杀屠戮之事。

是以即使攻城死伤再重,过程再难,面对着接二连三递上来的屠城之请,靠山王都是面沉如水,一举压下,若有人自行其是,不顾禁令,依然纵容下属行屠城之事,他也敢于雷厉风行,将这些擅作主张的将领军法处置,但有异动,则铁血镇压,几番杀鸡儆猴,他的命令俨然已成金科玉律,无人再敢违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神州崩裂,大汉倾颓,靠山王有感于在青州城及南海郡的两场大败,吸取教训,不再轻易对这两地用兵,只想迂回包抄,先行将其余城池收来,形成居高临下的大势,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自然想过要多多借来魔族势力,如此才能更增威势,届时西南及南海何惧之有?

但不知为何,自从南海郡一役,几名魔族修行者悉数覆灭之后,那魔主对于他的屡次请求,只是不置可否,求得急了,便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西方教有一句话,叫主上的归主上,羔羊的归羔羊。你等俗世之战,我也不好插手。”

靠山王大失所望,心中不忿,面上却也不敢放肆,只好怏怏而退,重返回去广召幕僚商议战事,而不再寄望于身怀狼子野心的魔族之人。

“哼,那靠山王心中必怀怨恨,但那又如何?他在凡人眼中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但在我族眼里,不过一只蝼蚁而已,待我族将那所谓正道剿灭,便是荡平神州之时。”

魔主冷笑。

如今的神州战事,的确如他所言,是主上的归主上,羔羊的归羔羊。不止凡俗战事激烈,就连那高高在上的修行界中,也是风起云涌,别说魔主只愿收割成果,而不愿替叛军出力,就是他当真愿意,又哪里敢为此分心?

正道之力,浸淫神州不知多少岁月,又岂是浪得虚名?他若是再分心旁顾,只怕终将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