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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不识蓬莱真面目

……

“咳咳,住嘴,我儿休得无礼……呵呵,吾等外来之客,囿于浅水,惶惶已如丧家之犬,还望岛主休要再来打趣。”

南海龙王咳嗽几声,喝止了敖豫继续出言挤兑,虽然他对于如今的遭遇也是极为不满,那蓬莱岛主的不作为,换个角度,分明就是助纣为虐。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身居权贵中,就是有理,也不得不收敛几分,谁知道这蓬莱一方会如何安置他们?只是从他本人来看,此刻被人调笑,也是颇为不是滋味,他堂堂南海龙王,贵为一海之主,自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惯会发号施令的主儿,何曾受过如此闷气……

敢问何为一人之下?对老龙王而言,自然便是闺房之中三两事,只是那不叫畏妻如虎,应是爱妻如宝。

“呵,奴家倒是觉得,豫儿说得不错,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有许多将士,这么多张嘴巴,总要吃喝。而如今留在这个荒岛之上,也要拟出一个适宜的章程,否则受了冷落,岂不显得这位马后炮岛主没有风度,待客不周吗?”

南海王妃掩嘴轻笑一声,绵里藏针地讥讽道。

若论口舌之锋锐,真实的王妃足可甩龙王八条街。

敖钦面容一苦,自己这个夫人,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温柔贤淑,颇有一海主母的风范,如今想来也是被蓬莱一方的不作为给气坏了,这才含沙射影地讥讽起来。

二太子敖洪满脸尴尬,侍立于歩辇之侧,瑟瑟缩缩,不敢作声。

一方是自己效忠的蓬莱,一方面是自己的家人亲族,他是进亦难,退亦难,索性闭目养神,落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便罢。

由他们去吧……

“哈哈,盛传王妃伶牙俐齿,快人快语,果然不假。”

岛主只好打了个哈哈,如此说道。

“奴家哪里当得如此形容。”

王妃掩口轻笑,意态缱绻地望着龙王,低声怒道,

“给我查,看是谁在这里乱嚼老娘的舌头……”

二太子敖洪那魁梧的身躯,缩得更小了几分。

“哈哈,岛主切勿多虑,贫道对于能够长居蓬莱宝地,是心悦得紧,得知岛主向来慷慨,只是希望这玉液琼浆能够管够。”

玄真老道,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能够离岛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却也无妨。

此次入岛,灵虚山来人不多,尊长只有玄真与玄慧寥寥二人,弟子也只明石明音明云明英等寥寥几个,山中自始无为而治,想来不至于生出什么祸乱。

“老汉也是无妨,向来随兴所至,随遇而安,正好可以沉心修行。”

白冷木满意地看了一眼白芜冰和陈心隐,他们一家只有两人,既然都在,那就无处不为家。

“呵呵,诸位这是要卯足了劲,将我蓬莱岛吃穷……看来为了守住我这一亩三分地,是不得不指条路子,送列位出岛了。”

岛主无奈地叹息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什么样的幸福,能比绝处逢生更为香醇?

有什么样的喜悦,能比枯木逢春更为浓烈?

不知其他人如何,至少在陈心隐看来,这样的大起大落,实在是让他的心情,在春夏秋冬之间,游走了一遭。

“陈公子,这件事情,本座才疏学浅,是做不来的,只能靠你。”

岛主不等诸人不绝如缕的感谢与歉然之语说出,又开口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众人皆满脸震撼地望着一脸茫然的陈心隐,这儿的情节过渡得太快,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接受。

“靠我?”

陈心隐用食指对着自己的鼻尖,愣神了好一会儿,终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笑得连腰也差点儿直不起来,

“岛主前辈还是莫开小子玩笑,小子更是才疏学浅,如今自顾尚且不暇,何况开路,却难,却难。”

他在这边笑得欢畅,其余人等,脸色却是黑了,这岛主,怎地如此不稳重,又来戏弄人?

“陈公子是否灵虚山弟子,得了灵虚山的传承?”

谁知,那岛主并不正面回答疑问,反而王顾左右而言他,大谈起了他的出身师承之事。

“却是不假。”

此事显而易见,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陈公子你,是否雅好风月,精擅琴艺?”

听得出来,这岛主的话音刚强有力,极富自信,虽是问话,却早已当先断定。

“却是不假。”

陈心隐机械般地答道

“那……三才大圣遗音……陈公子,不知陈公子你,可曾修习过?”

这岛主居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无疑令人大跌眼珠子,这给人以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就好比近乡情怯的游子,既害怕再见旧时家门,又迫切地希望能够尽快抵达那两扇令他魂牵梦绕了无数个夜晚的老旧木板。

“却是……”

呵,这古里古怪的岛主,怎地对自己的修行如此感兴趣起来了?

陈心隐正要坦诚回答,不料一直以来,皆保持着云淡风轻,扮作高人风范的玄真老道,脸色陡然就是一变,当即将他一把扯住,接过了这个话头,生硬说道:

“呵,此乃本门门下弟子的修行,恐与岛主无关,何妨只谈些风月,岂不更好?”

陈心隐惊讶地看了玄真老头儿一眼,他可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而且在他看来,将这些事情说与人听,并非如何大不了的事情。

见他看过来,玄真老道冲他眨眨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过多地透露出自己的底细来,最是人心难测,以免日后为仇人所乘。

“呵,道长多虑了,本座绝无恶意,反而还有好事要说……不过既然道长如此说了,那本座也就不再多问。”

岛主倒也干脆,拿得起也放得下,看起来像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呵,说什么不再多问,分明就是画蛇添足……陈心隐那缺心眼儿的,早已把自己的底细透露得干干净净,他这马后炮自然乐得假惺惺地‘不再多问’。”

敖豫低声对身边的大姐紫瑶耳语道,只是他这“低声耳语”,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清清楚楚地飘入那张歩辇之中。

要说此地谁对这岛主最为不满,别人不敢多说,绝对要算上三太子敖豫一个,在他看来,这岛主若说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他是不肯信的。

想昨夜在魔主下蛊暗算他们之时,他作为岛主,东道之主,却置之事外,独善其身,事后还跳出来故作好人,以收买人心,如此粗劣的手法,如此狡诈卑劣的人,让向来嫉恶如仇的敖豫如何看得过眼?

“三弟不得放肆!”

岛主尚未接言发难,敖洪猛地厉声喝道。

“二哥,我说的没错……”

敖豫梗着脖子,面上神情桀骜不驯,写着大大的不服,如今二哥早已成了蓬莱岛主的一丘之貉,哪里还有资格和立场来管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