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不想那敖三公子为人高傲,竟也来凑趣参加这比武大会,听说桃夭很喜欢他所教授的海兽课程,想来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儒了……想到此处,陈心隐便朝着坐在一角的敖豫友善一笑,哪想到他全不领情,只快速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傲然撇开了头去,鼻孔朝天,从怀中信手摸出一册精致的图书,忙里偷闲地低头翻阅起来。
唔!原来他的学问竟是这样来的,真是印证了古人学无止境之说……
陈心隐瞟向别处,又发现了一个形容古怪之人,此人神情僵硬,独立于堂中一角,还喜欢将目光时不时地落于敖三公子身上,也不知是何缘故?
不过本着各人自扫瓦上霜的原则,他也不多作关注,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另一处……
呵,这边三人倒是有趣之极,其中二人,一个戴着花猫面具,另一个则是獒犬的面具……最后一人更是怪异,脖子以下,尽数笼罩着一袭玄黑长袍,将整个身子,连着腿脚也一并遮住,宛然如同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面上还戴了一只章鱼的面具……
想来是这三人是童心未泯,游戏人间了吧?
对此,他只好做这般解读。
至于其他,各路英雄豪杰,数不胜数,金刀雄壮,宝剑锋芒,银枪矫健,铜锤压山……光只随眼打量,就是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
看着这般激动人心的场面,虽是见过了几次大场面的少年,居然也有些紧张,他左看右看,并未发现任何不对,也就只好归因于自己的心绪不够宁静,心性修为有待加强了。
唉,也不知自己临时抱佛脚,向叶老所学的那几手剑术,究竟能否撑得住这次的大场面?没来之前,他还算是有几分把握,而到了如今,他却是心生惴惴,唯恐折戟沉沙。
“当当当……”
“咚咚咚……”
几下清幽铜钟声,继而又是一阵不绝如缕的打鼓声,比武大会,就在这之后正式开始。
擂台下方,早已是人潮汹涌,那欢呼声所带起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只欲掀翻了这方广阔天地去……
那卖茶水的,卖瓜子儿的,卖糕点的……诸多小商贩,原本都指望着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好好地赚上一笔,可是眼望着这般场景,心中焦急,起转腾挪之间尚且不够利索,更何况做生意?鉴于此,也就只好黯然退下,只在场地边缘做点小买卖,捞点小钱而已,至于人群之中,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挤得进去的。
据说进场观看,还需要缴纳一定的银钱,陈心隐不免臆测,许是光这一项收入,便要给主办之人赚得盆满钵满的了吧?
“哈哈,心隐天行,我是第一场,这就先去了,且看我如何表现。”
燕凌风与陈心隐和查天行二人抱了个拳,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抖擞精神,呼喝两下,活动几下手脚,与他的对手一同跃入了擂台。
“原来他的对手乃是‘鬼影神行’赵应甫,恐怕有些棘手。”
待查天行看清了燕凌风的对手之后,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原来在一场赛前,若有私下沟通则另当别论,否则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鬼影神行?很厉害吗?”
见查天行脸色不佳,陈心隐急忙问道。
“赵应甫所习招式路数不同于常人,虽然威力平平无奇,只是胜在身法诡异多变,防不胜防,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唉!难,难,难……”
三个“难”字,道尽了此时查天行内心的忧虑。
燕凌风乃是他的至交好友,怎知第一场就遇上了劲敌。
“哦。”
听说这话,陈心隐亦是有些担忧地盯住擂台之上俨然已经交上了手的两人。
“鬼影神行,没想到这第一场,竟然是与你交手,素闻你身法诡异,今日正要仔细讨教一番。”
燕凌风抬脚往底下石板重重一踏,整个身子先是一矮,又是一冲,伴着无穷威势,如出膛的大铁球一般朝着赵应甫当头砸了过去。
醋钵大的拳头由远及近,在赵应甫的眼前无限越大,就如一座巍巍泰山压来,看那一只铁拳之上所缠绕着的不散罡气,估计这一拳若是落得实了,即刻就是非死即伤,这一场也可以提前宣告完结。
“嘿,好说好说,金燕大侠,据传你力大无穷,一身护体罡气颇是了得,就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也奈何不得你,赵某对此亦是久仰大名,只是无缘得见。此番交手,咱们谁也无需留手,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如何?”
赵应甫望着越来越近的拳头,在原地负手而立,非但不加闪躲,居然还面露笑意,在不慌不忙地回着话。
眼瞧着重拳将要及身,赵应甫浑身气机骤敛,也不见手脚有什么大动作,身子只是朝着后方一倒,仅仅只是使了个普普通通的铁板桥,就让过了重拳,而后再是几下贴地翻腾,便于间不容发之间,将燕凌风随之而来的几下连击给避了开去。
“啊!”
台下看客情不自禁就是一阵长时间的屏息,有些人甚至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起来,才刚开场,就是如此惊险,那么后边比武,岂非更加精彩吗?
此番的入场费用,花得值了。
“那虬髯大汉我见过,江湖人称他为金燕大侠,最厉害的乃是一身横练的刀枪不入神功,当然拳头也是不可小觑的……唔,在下不才,斗胆猜测这一场应是他胜出无疑了。”
有那消息灵通者得意洋洋地在众人面前送起了消息,开始了预言,引起了身边几个盲从之人没口子地赞同。
按照惯例,一旦有人胆敢挺身而出,首先阐释观点,十有八九,必有几个不服的刺头要站出来抬一抬杠,且听……
“嘿,真乃无知之极,那叫什么燕的力气再大有个屁用?打不到对手的身上,就是会开碑裂石,也是枉然。你们没看鬼影神行赵应甫,那身法才叫精妙,我的眼睛都快要跟不上他……嘿,等你那金燕大侠打得累了,鬼影神行只需要一出手,就要取胜。”
看来,这反驳之人并非只是一味地无脑抬杠,却也是一个有些懂行之人。
“哼,只怕你那鬼影神行细胳膊细腿,像个娘们一样瘦弱,坚持不到金燕大侠累吧?”
先前说话那人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许愠怒,任谁被人如此毫不客气地挤兑,也难以平心静气的。
“不服?哼!我赌五两银子,你可敢跟?”
鬼影神行的支持者这便摆下了盘口,从怀里摸出一小锭纹银,左右手胡乱抛着,挑衅地望着那人。
“哼,有何不敢?老子再追加五两,也请大伙儿帮忙做个见证,省得你输了耍赖。”
金燕大侠的支持者也恼怒地摸出了两锭五两纹银,那可是他来日做生意的本钱,如今一下掏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空空落落的。
不蒸馒头争口气,即便只是为了出这一口恶气,赚回颜面,他也不能在人前示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