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欢怎么看，虽然他们今天是第一次与贺子藩见面，但她清楚，贺子藩都不像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
贺子藩被顾欢逼问得有些进退两难，而她身旁的席靳言，眼神更是幽冷恐怖，贺子藩压根就不敢往他那边看。
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贺子藩避开了他们俩的视线看向另外一边，脑袋僵硬的点头：“是。”
见他死活都不肯说出来，顾欢也懒得再逼问他了，直接翻开男团养成册和另外一份宣传概要，指着上面的内容问他：“既然是你自己写出来的，那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同一个人写的字，会有两种不同的风格？左边的男团养成手册，分明是一个女孩子画出来的。”
既然他要死鸭子嘴硬，她只好拿出证据，让他无话可说。
贺子藩的谎言被揭穿，脸色突然变得格外的尴尬，但他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欢继续道：“贺子藩，我是看在你工作那么积极的份上，才破格直接跳过朱总监，提拔你来做这次的宣传任务，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做的东西不是你自己idea，而是抄袭甚至搬用别人的东西，你不仅会失去这次宝贵的宣传机会，还有可能被公司辞退，甚至被公司告上法庭。”
“我看你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刚才大学出来工作没多少年吧？这么年轻如果一直踏实上进的话，以后你会更好的前途，但如果你要投机取巧找捷径的话，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自己的人生，早晚会毁在你这些小聪明上！”
纵使贺子藩在会议上已经表明了他的战线，但顾欢依旧不会对他心软，她自己的人，更要洁身自爱，自尊自重，绝不能为了一时的风头和成功，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去占据。
顾欢的话，让贺子藩更加面红耳赤，就像受到了巨大的污蔑，可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我的话是有些重，但是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的话，你可以继续这样做下去，但是公司宣传的任务，我就不能交给你了，毕竟一个不能对我诚实的人，我根本没办法相信他真的会一心一意的为我工作。”
她就是要步步紧逼，逼出他心里的实话，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也绝不能因此马虎大意。
贺子藩一直垂着眸，似在沉思着什么纠结万千的事情。
顾欢有耐心等他说出答案，可某人早已等不及了。
席靳言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把搂住顾欢的肩膀：“我们走吧，忙了一早上还没吃饭，机会是有限的，他既然不想说，我们也别为难他。”
席靳言此话一出，贺子藩立刻就急了。
他忙追上去，拦住了他们：“顾总，席……席总，我……”
他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席靳言更加没了耐性。
席靳言居高临下看着他，俊朗的眉峰微蹙而起，贺子藩犹豫了两秒，最后决定坦诚道：“席总，顾总，对不起，那本手册确实不是我画出来的。”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搞宣传的，哪儿有那么多的少女心的明星艺人养成故事。
见他马上就要说出真相了，顾欢还有一些些小激动，忙拽着席靳言的手让他坐回原位。
“好，这个机会我给你，你想说我们自然会洗耳恭听，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们有任何隐瞒，你知道的，我们席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公司那么大，每天那么忙，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等你说一些不相干的废话。”
虽然已经把贺子藩当作自己的人，顾欢还是要把身上该体现的气质拿出来的。
贺子藩点头，脸色略有些沉重。
他叹了一口气，对他们道：“席总，顾总，实不相瞒，这本男团养成手册，确实不是我画出来的，它们全部是我妹妹的心血。”
原来是他妹妹所作，难怪那么少女心爆棚呢！
顾欢翘首以盼的期待他继续说下去，对他口中的那个妹妹，倒是颇有几分好奇。
“我妹妹今年本来还在上大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立一个男团，让跟她一样大的女孩子，在枯燥无聊的学习中，能够有一个精神寄托。”
“有一次，她一个高中很要好的朋友，因为表白被男生拒绝了，家里的人都在责怪她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就知道谈恋爱的事情，搞得高考都没有考好只能进三流大学，女孩受不了，就跳楼自杀了。”
“我妹妹知道这件事后，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们家里面的人都担心死她了，各种安慰她，劝导她，后来她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就带着这样一本手册，亲自交给了我，还说她可能完成不了她的愿望了，只能拜托我这个在百乐工作的哥哥，帮她实现。”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有些哽咽，略停了停后，他继续道：“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她因为那个好朋友的事情，自己钻了牛角尖出不来，可能要做傻事了。我妈在家几乎天天盯着她，后来去了学校也不让她住校，就是害怕她会突然做什么傻事。”
“可她没有，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乐观很开朗的女孩子，那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直到年前她突然晕倒，我妈妈带她去医院才发现，她的身体里检查出了癌症，晚期。”
他的最后两个字颤抖着脱出口时，顾欢的脸色已经完全变得僵硬和震惊。
她知道这本男团养成手册肯定有个故事，没想到却是这么沉重的故事。
顾欢回头看了眼席靳言，他深邃的眼眸里，根本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同她一样沉默着，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顾欢的脸上带着愧疚和不安，小心翼翼的道歉：“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如果知道这本手册背后的真相，会让他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她情愿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