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唇角微微往上一勾，对自己的回答相当的满意。
说脑子？她从小就是被所有人夸脑子好夸长大的，而顾欢算什么，一个连大学文凭都拿不到的人，拿什么来跟她比聪明？
不得不说，吴子慧的这番分析，还真是准确得有些伤人啊！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压根没把就站在她身旁的顾欢放在眼里啊！
顾欢一直在做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不然她不是结巴的事情可能要暴露！
可是她真的快被吴子慧的这些话气爆炸了，哪里有她这样的人，为了自己能够上位，就不停的踩她？
就算她真的是结巴，就算她真的长得丑，就算她真的是因为不够聪明所以才拿不到大学文凭的，但是作为拥有足够理性的成年人，说话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每一句话都这么伤人，不过只是会显得你自己的情商极低外，半点都你脑子聪明好使的特点都没有显示出来。
她真是不知道，吴子慧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自信，一定是平时被秘书部的那些人捧惯了，以为自己站在云霄高高在上，其实不过是一场被人营造出来的虚假美好的梦魇罢了。
等你自己掉下去了你才知道，你不是天上的飞鹅，你不过是只自以为是傲慢自大的井底之蛙！
顾欢忽然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打人，好想与吴子慧面对面用她十倍流利的语速跟她大战一场，让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滑稽以及多么的自以为是！
只是她不能，因为席靳言不允许她暴露她就是席太太的身份，她就只能乖乖做着他给她设定好的小丑角色。
吴子慧说话时，席靳言的目光，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欢脸上，那越来越阴沉愤怒的表情。
他之所以让顾欢过来，一是不希望吴子慧向他投怀送抱的事情，让顾欢对他有所误会，二是，他也很好奇，如果吴子慧真当着她的面，对他投怀送抱暗送秋波的话，她会不会被激恼？
虽然她刚开始的反应让他不是很满意，但现在，看到她那样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席靳言只觉得可爱极了。
嗯，女人，还是自己的最好看也最可爱。
就这样，在吴子慧误以为席靳言嘴角扬起的笑，是他对她的话满意的回答时，席靳言突然坐正了几分，好整以暇的看着吴子慧：“没想到吴秘书想象中的自己这么完美。”
吴子慧一时没反应过来席靳言话里得意思，分不清他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她的目光迟疑的看向席靳言，脸上露出一片茫然。
席靳言讽刺的笑道：“吴秘书不是说自己的脑子很好使吗？连脑子不好使的顾秘书都听出来了什么意思，吴秘书竟然听不出来？”
吴子慧继续茫然的转头看向身侧后方的顾欢，就看到顾欢低着头抿着唇，嘴角忍也忍不住的笑。
吴子慧心中顿时了然，原来席靳言的话是在说她想得美。
脸陡然涨得通红，吴子慧恶狠狠的瞪了还在憋笑的顾欢，气得眼睛都红了。
“席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她一着急，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明明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席靳言的一句话，不仅将她所有的优点都抹除掉了，还让她背上了自以为是的黑锅，吴子慧心里又气又急，急得眼里泪花乱转，试图用楚楚可怜的模样，来打动铁石心肠的席总。
然席靳言才不吃她这一套，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是，捧高踩低的虚伪的女人。
看到她眼泪就要掉下来，席靳言烦躁的叹了一口气，不想让她影响了自己难得的好心情，正准备将她赶走，察觉到席靳言不耐烦的吴子慧，立刻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努力忍着想哭的冲动，吴子慧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勇敢坚毅的模样来：“席总，我知道在会议室上，我的所作所为，可能让您觉得我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但……”
“难道不是吗？”席靳言打断了她的话，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吴子慧一时间更加撑不下去。
席靳言勾起的唇角的笑慢慢消失，身体忽然往前倾了些许，他神色淡漠的质问她：“吴秘书，正好顾秘书现在也在这里，我就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份企划书，真的是你跟顾秘书一起合作完成的吗？”
吴子慧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这件事情，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想要她怎么回答？明明她都已经在会议上澄清过，这份企划书她没有参与，但他现在又问了一遍，难道是想重新给她一次好好回答的机会？
她心里有些动摇了，究竟是要按照上回的结局说，还是声泪俱下的告诉席靳言，这份企划书她也有参与，只不过是因为失忆……
脑海里不断闪过无数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法，可最终都在席靳言的一句话中灰飞烟灭。
席靳言接着冷冷的警告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说实话，但凡让我知道你骗了我，后果你知道有多严重的。”
吴子慧吓得一抖，赶紧如实道出：“席总，我真没骗你，那份企划书再此之前，我真的没有接触过，更没有跟顾秘书合作过。对不起，是我……是我之前鬼迷了心窍，才会在会议室上胡言乱语的。”
天知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吴子慧感觉有多丢脸。
如果说她之前如何言之凿凿的说企划书是她做的，那么现在脸就啪啪啪的被打得有多疼！
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顾欢感激的看了席靳言一眼，没想到他在还在生她的气的情况下，还这么的维护她，为她伸张正义。
心里忽然有些触动，顾欢也忽然发现，她似乎开始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现在的他，与这三年里她印象中的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