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来到屋外,看到四叔乔子梁还在若无其事地雕刻着那个巨大的树雕,他出手很快,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四叔,我去看看爷爷。”乔阳打断他,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去吧!”乔子梁停下来,憨憨地一笑,好像刚刚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也一点儿没有要给乔阳提意见的意思。
“我不会让人欺负小月的。”乔阳坚定地说。
“你是他哥哥嘛!”
“乔子山今天在老宅吗?”乔阳突然问,却是对二叔直呼其名。
“你二叔现在很少在老宅里住了,他和你三叔一直住在商邑市你爸留下那处别院里。”乔子梁笑道。
“谢谢四叔。”乔阳诚心道。
“这几天总部正在开会,你二叔应该在西梁,说不定会回来,不过谁知道呢!”乔子梁似是有意,似是无意透露了些信息给乔阳。
“嗯!我知道了。”乔阳应着,他不管再跟四叔乔子梁说什么,乔子梁都不再理会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雕刻之中。
乔阳无奈,只好悄悄地离去。
乔阳信步走向爷爷住的小院儿,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还能记起来小时候在哪棵树下撒过尿,还能记起来在哪棵树下埋过东西,也能记起来在哪条小道上和小伙伴们追逐嘻闹。可一切又是那么陌生,而今他虽然也姓乔,可走在乔家老宅里,竟没有人跟他说一句话,打一个招呼。
有园艺工人悄悄地躲在暗处,对他指指点点,也有老工人不断地警告着新工人:“别去跟他说话,他是个丧门星,把父母都克死了。”
“不是吧?”一个新来的园艺工人还问。
“他跟乔月关系最好吧?看,乔月都成什么样子了,听说都是他给克的,跟他关系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乔子山老总交待好几次了,他再来了不要理他,要不然会被扣工资的。”另一人说。
“听说他这些年在外面干了不少坏事儿,拉出去枪毙都不会冤枉他。”
乔阳听力极好,那些谈话一字不拉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知道,定是有人在造他的谣,将他妖魔化,就是想把他搞臭,让他在乔家呆不下去,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早就不在意乔家任何人对他的评价。
在离爷爷的小院儿还有两百米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极敏锐的听觉极限地延伸出去,很快便捕捉到小院里传来爷爷乔文松和二叔乔子山的谈话。
两人有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之那里的隔音效果极好,乔阳听不真切,他调动了体内太乙真元,头发迅疾有一丝由黑变白,还听不真切,他就再将头发变白一缕,直到最后完全听清楚了他才停了下来。
他蹲在一棵树下,点上一支烟,拿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随意地写着、划着,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在这里回忆过去呢!又有谁知道他其实在偷听乔文松和乔子山的谈话。
“你说那个紫砂壶还没有找到?”乔文松问。
“我把南湖旁的别院翻了无数遍了,连地下的土地都翻了无数遍,把原来的装修也都拆掉重新装了装,可依然没有发现,那个紫砂壶会不会已经碎了?”乔子山叹了口气问。
“不可能,当年袁天罡断了蟠龙山的龙脉,可龙气却被他融入紫砂壶,别说是摔,普通的冶炼方法都很难破坏掉它。”乔文松笃信道。
乔子山吞了口口水问:“乔子龙有没有可能把紫砂壶藏在其他地方?”
乔文松点头道:“这倒有可能,你再去查一下,乔子龙还有没有其他的房产,他为周围人买的房产也要去查清楚,如果只查他名下的可不行。”
“明白,那个紫砂壶有什么用处啊?”乔子山试探着问。
乔文松双眼突然精芒四射,紧紧地盯着乔子山问:“你也想要吗?”
“不不不,我只是问问。”乔子山讪讪地说,同时后背都渗出冷汗来,老爷子的多疑他可太清楚不过了。
“不该问的别问。”乔文松喝斥道。
听到这里,乔阳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摸了摸还在他背包里那个紫砂壶,壶底正刻有一个“袁”字,莫非这个紫砂壶就是袁天罡留下的?这个紫砂壶到底有何功效能让爷爷和二叔花数年的时间去寻找?
同时他又想到了父母的死,莫非也与这个紫砂壶有关?想着想着,他心头的怒火渐盛,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爷爷和二叔打一顿。但一想到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替苗玉求药,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把烟头在地上按灭,继续听爷爷和二叔说话。
“乔阳那个丧门星回来了。”
“在哪儿?”乔文松问。
“先去了老四的小院儿。”
“噢?先别动他,我留他还有用。”乔文松突然警告乔子山。
“他断了乔震一根手指,还把乔远打成重伤,这孩子当了几年特种兵,好像还觉醒了什么异能,不能任由他成长起来啊!”乔子山悲戚戚地说。
“我说了不能动他,我要他活,他就要活着,我要他死的时候他才能死。”乔文松严厉地说。
“儿子明白了。”乔子山颤悠悠地说,再不敢问什么原因。
接下来,两人聊的事情都跟乔阳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心情去听,可他不愿这时候推门进去,他可以低下头去求爷爷,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当着二叔的面,在他心里,父母的死与二叔乔子山是有直接关系的,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当着爷爷的面儿跟二叔打了起来。
许久,乔子山才从小院儿里出来。乔阳紧跟着推门走了进去。
“爷爷……”乔阳生涩地喊了句眼前的老头儿,那老头儿须发皆白,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肤色也有些黯淡,就像得了重病的样子。
乔文松坐在一张简单的茶台前,自顾自在斟上一杯茶,含在嘴里品了品,突然拿起一个茶杯向着乔阳扔了过去。
乔阳没有躲,就那么站着,任由满含茶水的茶杯落在身上,溅湿了胸前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