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倏地回过身,看到阿五站在身后,泪流满面地举着剑,双目血红,全身颤抖着站在那里,好像经受着极大的折磨。
乔阳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抓住阿五的墨子剑,一手扶在她后心,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到底怎么了?刚刚我竟然对你起了杀心。”阿五委屈地抬起头,全身都是冷汗。
两人同时想到了阿五的左手,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她的左手上。
“有没有可能是罗纳在这只手上动了手脚?”乔阳皱眉问。
“既然是罗纳的东西,我就还给他。”阿五抬起右手墨子剑,趁还能控制住自己,便要将左手削下来。
乔阳又抓住阿五的右手,摇头道:“不要砍,你就用这只左手杀了余不达,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可是......可是......”说着话,阿五的脸上一阵阵地抽搐,好像马上就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乔阳心念电转,举起右手食指,一连七指,点在阿五左臂的七个穴道,并度了些太乙真元过去,完全封死了左手的血流、神经和经络。
“我们快走,这种手法坚持不了多久。”乔阳沉声道。
阿五深吸一口气,全身的颤抖立时停住,混沌的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乔阳将她左手封住她就恢复了清明,显然,她的神智真的受到了左手的影响。
当初在给他嫁接左手的时候,乔阳、阿五和苏婉都经过极细致的检查,可什么也没有发现,全没想到罗纳还是在这只左手上动了手脚,诡异的是,这只手竟控制着阿五的心智对乔阳动了杀手。
乔阳甚至怀疑,当初余不达将阿五左手手指全部削掉,还有后来为阿五量身定制了左手,这些看似无甚关联的举动其实早有预谋,如果不是阿五对乔阳的爱足够深,如果不是阿五的意志力足够坚定,她可能就已经沦为左手的傀儡。
如果和阿五正面交战,乔阳当然不怕,但因为他对阿五的信任,阿五有无数的机会在他背后,甚至在床上动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很久以前阿五就已经坦白,乔文松让她在异能者大会后杀了乔阳,夺了他所有的战利品,后来,乔文松“死了”,乔阳和阿五都以为这个命令已经作罢,再也不用去遵守,全没想到,罗纳计划如此周全,依然没有准备放过乔阳。
身体健全者永远无法理解身体残缺者的心理纠葛,阿五体会过左手手指一根根失去的心理恐惧,当初,为了复仇,她根本顾不上那些,后来,她不仅复了仇,又意外得到了更强大的左手,重新拥有了完整的身体,乔阳当然不想让她再承受失去左手的痛苦。
他要找出来原因,剔除掉影响阿五心智的因素,不仅让阿五拥有完整健康的身体,还让她用这只强大的左手去手刃了余不达,让罗纳自食其果。
曾经,他因为父母的死对罗纳恨意滔天,后来,他和爷爷的互相利用,还有参加异能大会时和罗纳的合作,让他对罗纳和杀盟的恨似乎没有那么浓烈了,可这一刻,乔阳对罗纳的恨再次被完全点燃。
“敢控制我的女人,还要让我的女人杀了我,罗纳,你等着。”乔阳怒吼着。
阿五全身颤抖着站在一旁,她是顶尖的杀手,她自以为杀意无可匹敌,可乔阳对罗纳的杀意让她都感到恐惧和惊讶。可紧接着,她又感到了些许的甜蜜,她还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她心里对乔阳的爱和依恋在这一刻再一次升华了,她甚至在想,哪怕是放开了对左手的压制,她也能凭“爱”来消融了“杀意”。
乔阳一直拉着阿五渐渐冰冷的左手,相携走下百步天梯。
二十阶台阶后,绝对零度再次来袭,一直持续了四十阶台阶气温才渐渐上升,来到地面时,两人心头都是微喜,上山时,两人都经受了极致的折磨,可下山,似乎那绝对零度对他们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不仅仅是适应,更重要的是经过那三个远古大神的醍醐灌顶,两人都已经脱胎换骨,实力也再次飙升。
“等事情忙完了,我就来住到山顶。”阿五回望着百步天梯,喃喃地说。
“我来陪你。”乔阳柔声道。
“得了吧!有空来看看我就行,你还有一群女人要陪的。”阿五横了乔阳一眼。
“有你就够了。”乔阳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呸!要是让苏婉姐听见小心她割了你的舌头。”阿五嗤道。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我的唯一,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唯一。”乔阳狡辩道。
“那我们两个在一起呢?”阿五抿嘴笑问。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乔阳突然抬起头,顾左右而言它。
“呸!这里哪有月亮?”阿五哈哈笑道,似乎早就忘了山顶的不快。
两人一边调笑着一边穿过山坳尽头的浓雾,来到不周山外。
“嗯?”乔阳皱了下眉头,发现山坳外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把青石板,附近的花花草草都染成了红色,有刀枪剑戟,也有枪炮炸药,很显然,不久前,这里曾发生了规模极大的混战。
“快走,赶紧回庄园。”乔阳一马当先,飞也似地向帕米盆地外奔去。阿五虽然左手不能动了,但腿部力量还在,也能紧紧地跟上乔阳的速度。
乔阳有地道的地图,可他知道,进入地道的话,行进速度势必会慢,他急着回去,便直接选择了从地面上走。
两人一直奔出十多公里,到处都是异能者的尸体,到处都是断臂残躯,到处都是弹夹弹坑。
两人在尸体堆里找到了金纵和金下的尸体,有很多进入到不周山禁地的异能者也都死在了这里,他们当初挑选的宝刃也都没有踪影,想来早就被人抢了去。
两人边向前狂奔,边有意寻找着赵则成和古元林,生怕两人也死在混战里,如果是一对一单挑,能杀了二人的可能不多,但在这混乱的战场,个人的能力已经被无限削弱了,说不定从哪儿飞来一发榴弹就能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