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又抬起自己的右手,看到完整的手掌,她突然想到,我不能再失去这一只手了,既然我无法成为他的爱人,那我就成为他的一只手,一个杀手,替他斩除前进路上的一切敌人,做他的影子也是好的。
如果有他的敌人来了,我就挡在他身前,做他的盾牌,只要我活着,就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欲杀乔阳,必先杀我。
在爱面前,自己的仇恨似乎一瞬间显得不再重要,她知道,如果她继续去杀那些她成人礼上的男人,她的心还会一次次被撕碎,她的手指还会被那个魔头教官斩掉。
如果真的杀完了必杀名单上的人,也许自己连一根手指也没了,再也无法拿剑,甚至无法去保护乔阳,连做他盾牌的资格也没有了,自己才真真正正地成了一个废人,一个没人爱、不被人需要的废人。
她的心情好受了些,好像看到了自己幸福的明天,在那阳光普照的天气里,她跟在乔阳身边,成为他的影子,做他的挡箭牌。
可瞬即,她的心又沉了下去,乔阳被抓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又或者回来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知道余不达的手段,知道他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她不知道乔阳就是能回来还是不是原来的乔阳,会不会变得凶狠暴戾、仇恨满怀,会不会迁怒于杀盟所有的杀手,把自己也列进迁怒名单。
她好担心,担心乔阳。
她就那么坐在河边,手捧着脸,默默地流泪。
此时的乔阳正痛苦地坐在河底的一间密室里,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一根特制的绳子绑着他,饶是他这么强壮的身体,这么大的力量也无法挣脱。
“我知道唐九的兵都是硬骨头,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干耗,开个条件吧!”余不达倒骑在一把椅子上坐在乔阳对面。
“你已经天下无敌了,还需要什么归元经吗?”乔阳嘲讽般地问。
“武无止境,我还差得远呢!”余不达摇头道。
“我见识过牛高的强大,我怎么可能把完整的归元经给你?”乔阳毫不犹豫地摇头。
余不达站了起来,盘着双臂,缓缓地说:“也许你不怕刀枪,但我不信你连浓酸也不怕。”
说着话,他转过身,拉来一个塘瓷罐,打开盖,罐里晃动着粘稠的油状液体。
乔阳的牙齿下意识地抖了抖,他一眼便认出来,罐内是浓硫酸,要是把浓酸倒在他身上,再强大的归元经,再神异的太乙真元也不管用了。
“怕了吗?”余不达笑笑问,他笑的时候嘴角是往下挑得,让他看起来像哭一样。
“好汉不吃眼前亏,告诉你也无妨,但我有个要求。”乔阳趁机要价。
“说。”余不达爽快道。
“给阿五禁术的解药,让她脱离杀盟,给她自由,这个要求不过份吧?”乔阳道。
余不达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我只管培训杀手,培训完之后就交给大当家和二当家了,她现在属于二当家,我可管不了,你再换个条件。”
乔阳愣了下,接着问:“那现在你们二当家都翘辫子了阿五怎么办?”
“那就归大当家了。”余不达不耐烦地说。
“你堂堂一个教官还决定不了一个杀手的命运吗?”乔阳讽道,其实他是想多了解罗纳内部的组织结构和分工。
余不达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杀手在杀手营的时候都归我管,生杀大权都归我,我让谁死谁就得死,可出了杀手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那这样吧!阿五一直想杀了她成人礼人那九个人,如果她再杀了人,不要再惩罚她。”乔阳眼珠子转了转说。
“好,刑堂归我管,这个我可以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归元经的心法口诀了吗?”余不达越加不耐烦起来。
乔阳叹了口气问:“牛高从沙漠里出来的时候,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那会儿他老人家都快死了,你一定能把他本尊绑走,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余不达脸上肌肉一阵阵地抽搐,道:“你爷爷那个狗娘养的,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我,我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不对,你刚才说什么?大当家的也派人去了?怎么可能?你爷爷城府那么深,怎么可能告诉大当家却不告诉我?他都不怕大当家的跟我说吗?”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的?”乔阳接着问,他也看出来,这个余不达真不像他爷爷那么多心眼。
“吴人敌告诉我的啊!”余不达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乔阳却是倒抽一口冷气,把事情的真想搞明白了个八八九九。
知道牛高可能要出狱这个消息的,只有乔文松一个人,前后都是他自己鼓捣,恐怕朱星也是他派人抓去的,要跟唐九交易的应该也是他的人。
想到这里,乔阳又愣了,那也就是说,一直跟着牛兴,并保护牛兴的张亚也是乔文松的人,正如他之前预料的,牛兴的小命可能一直都握在乔文松手里,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让张亚杀了牛兴。
想到这里,乔阳渐渐明白过来,爷爷乔文松想掌控罗纳的野心已然昭然若揭,但他掌控罗纳有一个非常大的变数就是牛高,牛高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得安心,他必须得确认牛高的死。
又或者牛高还掌握着什么罗纳什么秘密、宝藏之类的,他需要从牛高嘴里得到他想得到的。
现在牛高不知所踪,爷爷乔文松心下不安,干脆来个诈死,他就能偷偷地藏在暗处继续他的阴谋。
余不达见乔阳陷入了沉思不理会他,在乔阳后脑勺上打了一记,怒道:“跟你说话呢!赶紧把口诀告诉我。”
乔阳咧了咧嘴壮装作委屈道:“牛高那老头子太谨慎了,根本就没有跟我说什么口诀。”
“那你怎么会归元经?”余不达瞪大了眼睛当然不信。
“他老人家把一缕元气打到我身体里,那缕元气有灵性,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我记下了它行进的路线,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就是归元经。”乔阳瞎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