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墨顾轩就喜欢清静,除了必要的时候,几乎不与其它的墨家子孙有过多的联系,可那些人却还是想方设法地找机会接近他,如今他病了,身边却没有人,这怎么会不叫人心生寒意呢?
“谁都不需要。我一个人呆着就行了。辛妈和陈伯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墨顾轩冲他投以一个示意他安心的微笑,“他们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反而惹我心烦意乱,方才他们本都来了的,是我让陈伯将他们赶走的!”
“是这样么?”他听了,心里这才好过了些,“那你好好呆着,事不迟宜,我现在就坐飞机去瑞士。”
尽管早就知道现实的残忍,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喜欢看到人性中温暖美好的一面。
“辛苦你了。”墨顾轩微微地点了点头,一双苍老浑浊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对他的爱。
墨子箫无言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起身离开了病房。
对门口的辛妈与陈伯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看到阿强匆匆地跑过来了,“少爷,飞机已经停在了楼顶等着您呢!”
“那走吧!”他不再迟疑,立即抬脚匆匆离开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原本虚弱的墨顾轩腾地坐了起来,沉声喝道:“JASON什么时候回来?”
脸上一扫方才羸乱不堪的病容,眸子精.光迸射,声若洪钟,精气十足,哪里还是方才那个垂垂病危的老人?
陈伯与辛妈匆匆地推门而入。
“已经确定是明天中午十一点二十抵达机场!”陈伯匆匆地回答。
“这就好。立即吩咐人下去,在机场还有庄园周围都设下人手,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墨顾轩吩咐道。
“这就去!”陈伯应了,匆匆转身而去。
辛妈则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清水来服侍墨顾轩洗去了脸上的妆容。
几分钟后,墨顾轩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从*******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低叹道:“今天的夜晚会特别的长……”
辛妈悄悄地叹了口气,什么也不敢多说,自去把水倒了,吩咐守在外面的佣人送上晚餐,然后带着佣人恍然而退。
JASON与SUSAN刚走出闸口,就意外地看到了一脸病容拄着拐杖在人群里瑟瑟发抖似乎完全站不稳的墨顾轩。
SUSAN眉头一皱,疑惑地问:“JASON,他怎么来了这里?难道他有朋友与我们同一班飞机?”
JASON脸色也凝重起来,不确定地朝自己周围的人群看了看,“或许?”
但是随着双方距离的越来越接近,他们的心里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墨顾轩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SUSAN不安地扯着他的衣角,轻声问道:“有什么事,他需要亲自到机场拦截你呢?”
JASON拍了拍她的手,“稍安勿躁。以不变应万变吧!”
如果猜测得没错,墨顾轩此行一定是为了墨子箫与夏小昕而来。
看来,事情真的闹大了。
墨子箫与夏小昕一定出事了!
掩饰掉内心的不安,他牵着SUSAN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墨顾轩的面前,笑着关心地伸手扶住了颤微微的墨顾轩,“爷爷,您怎么来了?您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好,身.体没事吧?”
墨顾轩虚弱地摆了摆手,“这副身.体眼见着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哎!不得不服老了!如今的我站在你们这些后辈面前,用风烛残年来形容我也不为过了!我啊,有一条腿是已经迈进棺材里了!咳咳咳……”
说到最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红脖子粗。
看着他那么难受的模样,JASON与SUSAN不安地对视了一眼。
JASON急忙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帮他顺气,安慰着说:“身子偶尔不舒服,那也是人常有的事情,何必说这些丧气的话呢?还有,子箫在哪里?您身.体这副模样,他怎么可以不陪着您呢?”
墨顾轩好不容易止了咳,接过辛妈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轻轻地抚胸口,然后才缓缓地说:“他去帮我去瑞士请HENRY过来帮我做心脏搭桥手术,而我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便过来替他接机!而且有些话我想在他回来之前单独地对你说说。”
JASON一听,不由又羞又愧,“爷爷,我们回来不过是一件小事,怎么敢劳烦您的大驾呢?更何况,您真的有话对我说,只需要的个电话吩咐我过去就是了,何必拖着病体大老远地跑来接我呢?我可真的受不起了!”
墨顾轩疲惫地摆了摆手,“你就如我的亲孙子一样,你离家这么久远道归来,我来接也在人情常理之中!”
SUSAN看他说句话都吃力,说上一句话要大口大口地喘好久,身子更是一直摇摇欲坠,扶住手杖的手一直哆嗦颤抖,不由极度担心他会就此晕厥过去,急忙也上前扶住了他,对JASON说:“别站在这里说了,咱们赶紧扶老爷子上车回家再说吧!”
“啊!是的。我们直接回医院吧?”握住墨顾轩那枯瘦如柴而又冰冷得透心凉的手,JASON是真的有些担心墨顾轩身.体吃不消了。
“不了。咱们今天先回家吃饭。为你们接风洗尘,哪有呆在医院的道理。而且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医院那股子福尔马林的味道了,所以能不呆就不呆吧!”墨顾轩摇头。
“可您的身.体吃得消吗?”JASON不安地问。
墨顾轩手朝旁边一个穿蓝色西装戴金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一指,“我随身带着医生呢!不怕!”
JASON见了,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那就一切都依着您吧!”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机场,坐进了车内朝墨宅的方向驶去。
四十多分钟后,便抵达了墨宅。
下了车,刚步入大厅,便闻到了浓浓的菜香味。
JASON禁不住叹:“跑外面那么久,吃的都是西餐,如今再闻到这股子菜香,真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SUSAN笑着点头,“你的嘴被子箫与小昕两个都养刁了!”说着转头四望,“爷爷,小昕在吗?她不会跟着子箫一起去瑞士了吧?”
墨顾轩笑着并不直接回答,隐晦地说:“年轻人嘛!”
随即关心地问她,“你觉得累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SUSAN脸微红,“休息倒不必,我只是想借下卫.生间。”
“呵呵。JASON,赶紧带她去吧,好好洗漱一番,人也舒服点。客卧已经收拾好了,还是那间你来时住的房间。”墨顾轩慈祥地笑着说。
“呃。爷爷真是费心了!”JASON有些愧疚,道过谢后便牵着SUSAN的手往楼上走去。
进屋子以后,SUSAN便一边松开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说:“难怪昨天打电话找不到小昕,原来是老爷子病了的缘故。”
“是啊!昨天估计他们都被吓死了。”JASON心里很不以为然,但不想让SUSAN担心,所以便顺着她的话说了,随即转了话题,“赶紧先去洗洗吧!”
“对了!我要上个厕所先!”SUSAN一经提醒,立即便感觉到腹部有些发胀了起来,急忙将围往他手里一塞便小跑着往卫.生间走去。
JASON看得胆战心惊,“你悠着点,小心别摔倒了!”
SUSAN听了,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两人在房间洗漱了一番,换过了衣服后这才手牵着手走下了楼。
吃过饭后,SUSAN因坐了长时间的飞机,再加上本就是孕妇,所以感觉极度疲惫便上楼去客卧休息去了。
而墨顾轩则领着JASON去了书房。
刚坐定,墨顾轩便沉重地说:“JASON,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JASON急忙说:“爷爷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吗?如果有,但说无妨,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墨顾轩无力地点头,“这就好这就好。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简直寝食难安,经常半夜三更惊醒过来,吓得浑身出冷汗。”
“到底出了什么事?”JASON一惊,心里的不安越发地严重了。
“还不是因为子箫那孩子么?你或许不知道,在你们结婚离开去度蜜月的那一天,子箫被人砍成了重伤,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墨顾轩一脸沉重地直叹气。
“谁啊?!查到对方是谁了吗?”JASON皱紧了眉头。
这些年,经过他与墨子箫的共同努力,势力几乎覆盖了整个美国,在美国,没有人敢惹他们,如今趁他不在发难,那不但是想要断他一臂,更是让他在美国无法立足了,如果不把那股势力揪出来,将会后患无穷!
“是香港过来的黑帮。因为与子箫在中国有了点冲突,所以过来寻仇。如今,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墨子箫无力地摆了摆手。
“这就好!”JASON听了,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是……”墨顾轩看着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是不是还有余势未清除干净?爷爷告诉我他们的名号,明天我就带着人上香港去!”JASON果断地说。
“不。你知道我做事向来不留尾巴的,那件事情你倒不必操心了。”墨顾轩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夏小昕在他病重的时候离开了!”
这句话就如一枚重磅炸弹当即将JASON炸得跳了起来,眼睛定定地看着墨顾轩,不可置信地问:“夏小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