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这么优秀的女人,肯定可以找到比我优秀的男人。我也希望,这个国度可以实行一夫多妻制度。但,那是不现实的。另外,我这样的条件,也负担不起。
当然,我的生活并不仅仅是爱情。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了。我想,我这个半吊子老师,也该为学生做点什么了。
下午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学生们出现了一阵骚动,我连忙喊道:“同学们!你们先别走,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们说。”
听了我这话,他们又坐回了原位。
“什么事儿啊,老师?”
他们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在我的课上,一般铃声一响,即刻走人的。所以,他们的疑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里,我决定给你们恶补恶补语文知识!”我郑重地说道,摆出了一副老师的架势。
“啊?不是吧?还要留堂?不带这样的。”
“老,老师,我肚子疼,想要先去上个厕所,行吗?”
“恶补的事情,不能留到明天上课再来吗?老师?现在好饿,要回家吃饭呢!”
如我预期的一样,大多数学生都开始抱怨了起来。
刘洪城,江雨燕,朱天晴,吴锋这些人,对我都抱以询问的眼神。
“安静点,安静点!再过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难道,你们就不紧张吗?难道,你们不希望开完家长会,不会被揍屁股吗?难道,你们想被那些自认为学习很厉害的学生瞧不起吗?”我说道。其实吧,这些话,都是以前我老师教育我们用的,这下,被我照搬了过来,似乎挺有效果的。
台下的学生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可是老师,这学习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上来的啊。”
“就是啊,临时抱佛脚,也不是个办法咯。”
“老师,我们可都有看书的,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是看了的。”
不少学生,似乎并没有留堂的意思。毕竟,这种厌学情绪一旦养成,并非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他们比起最初,确实要好上了许多,但可惜的是,学习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长进,一些单元测验,那也是一塌糊涂。当然,我指的是,语文之外的科目成绩。因为,我来这里的时间很短,单元测验,还没来得及进行,这才刚刚熟悉整个学校的教育体系罢了。
单看他们过往的成绩,和上课的状态,确实有些心里没底。听了课,和听懂了课,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学习积极性被提上来了,未必就是说,成绩就能名列前茅了,总要有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肯定要超过,五天吧。
我决定留堂,虽然带着填鸭子的意思,但效果好的话,也不是没有帮助的,至少,那些背诵的东西,要全分拿到吧,毕竟是死东西,妥妥的分。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听老师的吧!”刘洪城率先开口说道。
“切,全班倒数的人,也好意思指挥别人?”不知何处,响起了一阵不屑的声音。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懂吗?语文四十五分的脑残。”马涛帮着刘洪城说道。
班上的倒刘派和挺刘派,始终是那么的鲜明。不过好在,倒刘派,那也只是占占嘴巴上的便宜。而刘洪城也不知从哪一天起,再没有出现什么暴力事件了。
我正欲开口,江雨燕便抢在了前头:“真本事没有,扯淡的功夫倒是一流。”
作为班上的领头羊,江雨燕,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她的话,一出,全班顿时哑口无言。
曾经,我对这样的状况,倒也很好奇。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问了班上的小不点----星星,关于江雨燕的事情。星星,很讨班上同学喜欢,全部把他当做小弟弟看待,无论男生女生,都和他走得挺近的。
这是个卖萌的时代,正太也是主角。
回到正题,结果星星很老实地给了我答案,班上无人不暗恋江雨燕,包括星星自己。
这小不点老实得有些可爱,但他的话,却让我震惊了。全班男生暗恋江雨燕,这是什么概念?
话说,这些男生,居然是冰山女王控?这不是找虐吗?全部都不敢顶嘴,不敢反抗!
短暂的沉默后,
“哎哎,被嘲讽了,心里不好受啊!流氓老师,赐我期中********吧!我要考全班第一!”朱天晴哀怨道。
其实,他也算是说出了班上男同胞的心声。试想一下,当你被自己暗恋的人嘲讽之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觉?怒,怒不起来,笑,笑不起来。
“作文十分的人,要了答案也没啥用吧?难不成,你敢把答案上的作文抄下来?”吴锋调侃了起来。
“我靠!吴锋,你有必要天天揭我底吗?”朱天晴面红耳赤,抓狂说道。
“你那些能叫底吗?你那叫反面教材,懂吗?”吴锋完全不理会朱天晴的愤怒,继续调侃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俩人滑稽的对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就连冰山女王----江雨燕都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良久,笑声止住了,我趁着余热说道:“同学们,你们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老师想想吧。老师和莫璇老师情投意合,奈何,经济上极为紧缺。咱不说为老师拿什么年终奖金这样的大话,也不要让老师扣工资啊!扣了工资,就不能养家糊口,就不能娶到莫璇老师,就不能给你们请你们喝喜酒了。到时候,岂不是可惜了?”
我施展出了从莫璇哪里学会的表演技巧,尽力将话语和表情弄得悲伤压抑起来,以博取同情。
“老师,你这装得也太四不像了吧?你觉得我们会信?”星星的声音响了起来,朝我翻了个白眼。
“就是啊,笑不像笑的,哭又不像哭的,够难看的。老师,你还是没表情最好。”
“老师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我没看明白,难道是我太笨了,语文没学好吗?”
奶奶的,我被一群小屁孩嘲讽了。
“你就说你们留不留下!妈的!被你们这帮孩子气死了!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全班的学生,都递了一个白眼给我。
“老师,我看你教书,挺悠哉的啊!课本上的解析,与我的参考书一模一样的。”
“老师,你每天都给我们讲故事,哪里辛苦了?”
“话说,老师,咱们班一次语文单元测验都没有,平时,也没有语文作业,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和自习差不多。要不是我们勤奋努力,拥有一定的自学能力,这次期中考试,估计都会不敢参加呢!”
听了这帮熊孩子的话,我险些喉口一甜,一抹鲜血喷涌而出。奶奶的,有这么贬我的吗?我靠!
难得我想正经一回,这帮孩子,还和我杠上了。
但我知道,自己要稳住。毕竟之前,在莫璇面前放出了大话。就算不拿第一名,那也不能拿倒数第一名啊!
“我就问你们一句话,留不留堂!”我正色道。
可惜的是,我的威严,似乎并没有被他们相中,准确地说,是完全忽略了。一个个笑着脸,看着我。让我有些无奈了。难道,我一点儿都不像个老师吗?
“给个留堂的理由咯!不然,咱们可要回家吃饭咯。流氓老师,不得人心呐!”朱天晴好了伤疤忘了疼,感慨了一句。
“给个理由!”
“不给理由,回家吃饭!”
“老师,你可是教语文的,因果关系,那还是要讲究的吧!”
被朱天晴带动了情绪,大家纷纷寻求起一个理由。
“理由嘛。让我想想。”我思索了起来。
“理由不好,我们可不会留堂的哟!”朱天晴这丫的还来劲了。
“朱天晴说得对!嘿嘿,老师。”
“老师,你可是语文老师,要讲道理啊!”
妈的!我快被气疯了,还不如当数学老师,随便布置两道题,毫无道理可言,只有解析过程。
“理由就是……”我看了看台下的学生,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带着十足的笑意。
我突然回想起了一堂课,与他们讨论梦想。也许,就是因为那堂课,我与他们的关系拉近了吧。我很喜欢,那种感觉,想必,他们也是。
“我希望,我的学生,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梦想。不狠狠地逼自己,你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强。没有人生下来就甘愿落后,不是吗?”我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学生时代,社会时代。
发自肺腑的话,总是能够打动人心。
他们愣愣地看着我,原本的笑意,也消散开来,有的只是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
“我留堂吧。上学期被揍屁股了,真挺不爽的。话说我小学的时候,成绩还挺不错的。”吴锋率先开口说道。
“哟,吴锋,你都留堂了,我这个当哥们的,不留堂也不好意思了。要是被你超越了,那就丢人了。顺便,期待你继续被揍屁股。我在想,你那皮糙肉厚的,谁揍得动啊?”朱天晴看了吴锋一眼。
“你TMD,一直垫底,还好意思和我说超越的事情?十分作文,很拽是不是?皮痒了是不?”
吴锋的话,再次将朱天晴引入了笑声之中。
这一对活宝,真够欢乐。被他们俩一带动,不少人也动摇了起来。或许,我的话,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吧。
“我也留堂吧!不能让朱天晴超越了。”
“我也留堂吧!家里的饭,也没那么快好的。”
“我也留堂吧。不然期中考试,又要悲剧了。”
“……”
大部分人决定留堂了,一些犹豫不决的人,也少数服从多数了。
我笑了笑,便说道:“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把书翻到……”
效果呢?在我看来,还算不错。结果怎样?在我看来,也没那么重要了。原本我只想追求一个结果,却发现,过程才是最吸引人的。
第四天的下午六点半,也就是最后一次的留堂结束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但挂着笑意的面容,我不经意地笑了。这种感觉,真好。
莫璇自然也很赞同我的做法,没有打扰我,一个人先回去。
我是班上最后一个离开的。当我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别来无恙啊,老同学。找你找得好苦。”徐彪阴笑着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他的手在搭在了校长的肩上,两人看上去很熟的样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仅仅只有徐彪,和校长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你也是欠教育的?”我调侃了一句。
“哈哈。你倒是挺淡定的。”徐彪笑出了声来。
我看向校长,见他看我的眼神,阴晴不定的样子,我便问道:“校长,有话就直说吧。”
我第一次见校长这么为难的样子,也没有回答我的话,朝着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正欲继续询问,徐彪便开口说道:“陈默,咱们也是老同学了。上回呢,你饶了我,这回,我也饶你一回。”
我问道:“什么意思?”
他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走吧,别来这里误人子弟了。合同在这里呢,拿着。”
徐彪从校长身后抽出了一份合同,也就是当时,我与校长签订的,三年时限的合同。
坦白说,我真的很想揍他。我TMD才刚和自己的学生混熟,这下子,就出现这茬!饭碗也要丢了,TMD,工作有那么好找吗?
我忍着气,没有理会他,看向校长,问道:“这也是你的决定吗?校长?”
校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让我看到了他那地中海。
我没有去拿那份合同,冷着声对徐彪说道:“我不走,你能奈我何?你TMD怎么这么恶心!还嫌皮不够痒吗?”
徐彪倒也无所谓,悠哉地说道:“那又如何?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TMD,我怎么还能忍得了?一拳就要挥过去,结果被校长拦了下来。
“陈默,你这样,让学生看到了,影响不好。”
“给我滚开!你这样子,也配当校长?你说,我哪里做错了?凭什么赶我走?你倒是说啊!”我大声吼道。
“因为你没有背景,懂吗?没有背景,不要紧,主要是没钱!哈哈!”徐彪朗声笑了起来,听在我耳里,那叫一个刺耳。
随即,他站在校长身后,拍了拍校长的肩膀,说道:“是不是啊?育才中学的校长?”
“校长,你给我滚开!”这个地中海劲还挺大的,一直抱着我的腰,不松手。而我的眼里,只想揍徐彪,一时之间,并没有对校长下手。
“想动手是吧?你以为你是谁呢?别把我惹毛了,我这人最烦的就是贱骨头,顺着点,对你我都好。别把我惹毛了,把你家那小萝莉给抢走,信不信?”徐彪一脸蔑视地看着我。
然而我,却再也生不起反动手的意思。那天同学聚会,他们也是见到过晴晴的。至于徐彪为什么会知道晴晴仍旧在我家,以及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对我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小萝莉,晴晴。是啊,我又不是一个人。倘若我揍了徐彪又怎样?没有打死打残他他仍旧会像个小强一样,跳起来,粘着我。
多烦人呢?
“徐彪,你真是长不大。”我叹了口气,又对着校长说道:“松手吧。合同拿给我,我离开便是。”
“哈哈!这才像话嘛!”徐彪依旧没有挺进我的话,笑得有些二。
这让我想起了很多电影里的邪恶大BOSS!总是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最终都会灰飞烟灭。只可惜,现实并非如此,我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能让徐彪灰飞烟灭,也许,搞不好,我会被他灰飞烟灭,也说不定。
真够累人的。
我将合同撕了,对着徐彪,说道:“这下,高兴了吧?”
徐彪嘴角一扬,说道:“还行吧。我现在发现,这比揍你来得更加实在,更加过瘾。因为,你无法反抗,也没有奇迹出现。哈哈!”
我摇了摇头,觉得他有些可笑,便说道:“但愿吧。”
没有奇迹吗?倘若我厚着脸皮去央求金牙或者是莫老爷子,徐彪还会笑得出来吗?
但,我不想那么做。处在恩怨之中,活起来,提心吊胆。
“校长,一个星期后,我再来检查。要是被我发现这小子还在,钱你是一分也拿不到,另外,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校长听了这话,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
徐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扬长而去,渐渐地融入了夕阳之中。他得逞了吗?报复成功了吗?我想,在他看来,是的。
“陈默,有些对不起啊。”校长朝我鞠了个躬,道歉。随即说道:“要不,我给你联络联络其他学校,这个城市,我还是有些熟人的。”
我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恶。
“不用啦。可能,我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吧。城市这么大,总会找到一份适合我的工作。”我笑着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这么死要面子。
他听我这么说,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不敢看着我。
“校长,这几天的考试,让我来这里,看看我的学生,好吗?”我确实有些舍不得这群孩子,便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考试肯定不要一个星期吧。”校长猛个劲地点头。
“恩,我先走了。”
坦白说,我心是揪着的。有时候,真觉得,人生真有些不公平,至少,那一刻,我是这么觉得的。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
我掏出爱疯四一看,是莫璇。深吸一口气,便接通了电话。
“喂,小默。今天下午,留堂的效果如何?嘿嘿。”我没有先开口。
“还,还行吧!”我尽量缓和自己的心情,不想让莫璇听出有什么不对劲。
只可惜,离开学校的事情,她迟早是要知道的。真希望,能有一份好工作降临到我头上,这样,我还能解释,自己是跳槽。
但,这可能吗?反正我自己是不会信的。
“哎哟喂,这么谦虚啦!说,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难道六班要成为一匹黑马了?”莫璇的心情似乎挺好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将情绪调整了过来,笑着说道。
“刚说两句,又打回原形了!等着看吧!十班必胜!”说完,莫璇挂了电话。
十班必胜。于我来说,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