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阮修述缓过来立马跃开,刚刚对羿的石桌不过一瞬间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须臾功夫,院墙上跳下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他们一个个蒙面,眸带杀意气势汹汹而来。
“杀了他们。”
阮修远原以为这是来找梁玦麻烦的人,不由跳开一丈,想看看他的身手,结果他一跳开,才发现那些原本围着梁玦的杀手全都跟着他去了。
他这才回过味来:“他娘的,合着你们都是冲着本将军来的。”
嘴里话一出,手中攻势不停,高大的身形疾速旋转,长刀释出寒光四射。
他的攻势太强,杀手们立刻舍了梁玦一拥而上,梁玦与曲清歌这边一下子清静了。
“要打出去打,别把我院里的东西砸坏了。”梁玦一身素衫,手握折扇,白衣飘飘,脸上清尘淡然,并没有被这样的场面吓到。
曲清歌惊讶的看他,不过想到他的出身又很快释然。
“小姐。”夏草被吓坏了,缩在一旁却还懂得护主,双手张开抱住曲清歌,大有要替她挡箭的架势。
孰不知曲清歌早就已经经历过生死,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先前确有些害怕,但见这些杀手根本不是眼前人的对手,立马恢复了平静,轻轻推开下意识护着她的梁玦退到一边冷眼旁观。
梁玦双臂失去她的身影,有些遗憾的叹息,缓缓伸手触到她的温度,靠着她站定了,用耳朵观战,顺便与曲清歌道歉:“刚刚是我失礼了。”
曲清歌讶然:“你刚刚救了我,我该谢你。”
他下意识扑向她,让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才会在安全后立马推开他。
“殿下,阮将军快要赢了。”没由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可见着自家主子没动,便只一心护在主子面前,顺便敲打几个砸坏石桌石凳的杀手。
“未必,这些人可不是江湖中的普通小毛贼,你看吧,他们既然青天白日出手,绝不会这么容易对付。”言下之意他们绝对有后招。
话未落音,便听阮修远突然吼叫一声,只见战圈中已经放出一抓白色粉末,瞬间迷住了瞪大双眸的阮修远的眼睛。
“不好,快帮他。”曲清歌亲眼看到上辈子的大伯子在自己面前被人算计,下意识摇着梁玦的手,让他救人。
梁玦没有犹豫,他手一挥没由已经飞身上前,拦住了杀手的攻势。
阮修远得到缓解,接过小木递上的药水清洗眼睛,幸好这药粉只是普通的粉尘,并非遇水便沸腾的石灰粉,他很快缓解过来,加入战局,与杀手们战成平局的没由僵局瞬间得到缓解。
杀手们见之不妙,立马发出口哨撤退。
“不要放他们走。”阮修远刚喊完,却被梁玦拦住了。
“你抓不住他们。”泗水巷子里看似一条直巷子过去,但实际上这里的宅子格局都小,因而有很多坎坎角角足够人躲藏。
他不熟悉路,追击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还有可能被他们算计。
“哼,跑得和尚跑不了庙。”阮修远随意抓住帕子擦拭着手中的长刀,冷冷一哼。
看他那样的表情,众人便知他对于这杀手的人选,大概有所了解。
不过梁玦并没有兴趣探听他的秘密,只淡淡地道送客。
阮修远身子顿了顿,想到梁玦对曲清歌流露出的情不自禁,不由凉凉的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了阮修述前往曲府提亲之事,想着他实在不堪般配曲姑娘,所以将他暴打一顿,兴许他是怀恨在心。”
“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曲清歌并没有接收到这个消息,她一脸懵逼的看着曝出炸弹般消息的人。
对于这种未有实锤的消息,也未有明确答复的事情,曲远桥尚未与曲清歌说明。因而她的确还什么都不知道。
阮修远也蒙了,他没料到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阮修述已经承认了。”他呐呐的道。
“我知道了。”曲清歌恨得牙痒痒,她重活一世,还没来得收拾阮修述这个超级大渣男,他居然自动找上门来了。
想到阮修远已经替她暴打了他一顿,她心里略微有些解气,可这一切相比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仇怨来说远远不够。
凤眼轻转间她便已然有了主意,淡然叮嘱阮修远一句,让他千万小心。
尔后又再次郑重谢过梁玦预备回府。
“为何这般客气,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梁玦当着阮修远的面声音清朗。
曲清歌脸颊“唰”的通红,像是泄气一般重重踩上马车,驱车而去。
“小姐,那阮二公子奴婢也是见过的,听说生得英俊潇洒,可为人却很是风流不羁,于小姐而言并非良配。”夏草被曲清歌要订亲的消息震蒙了,清醒过来下意识发表她的看法。
曲清歌拍拍她的手:“他的确不是个好东西,我这辈子嫁谁都不可能嫁他。”
上辈子夏草也是这般劝过她,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母亲乍然没了,家中所有的人都只顾着关心她母亲的嫁妆,无人理会她,所以,她仅仅只是听了阮修述几句甜言蜜语就中了他的毒,对他死心塌地,然后顺利嫁给他,直到害死了外祖父一家,也害死了自己和孩子……
“这样的好消息不能不让二小姐知道。”这辈子的阮修述还与以前一样,在撩她的同时,早就已经将虚荣心爆棚的曲清玉撩到了手里。
用晚饭时,曲清歌示意夏草故意当着冬虫的面把今日所见所闻说了一番。
“小姐,听说阮二公子长得英俊潇洒,端的是一表人才。”夏草忍着心中欲要作呕的情绪,说着昧良心的话。
曲清歌只管用帕子捂着脸闷闷的笑,然后故作矫情的拍拍夏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个小小奴婢可不兴胡乱说道。”
冬虫厚实的嘴唇用力一咬,转头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小姐,能行吗?”看着冬虫匆匆而去的背影,夏草满脸忧色。
她不认为以冬虫一个奴婢,真能在其中起什么作用。
“不要小瞧你的三小姐。”
她若真的没用,上辈子也不会将她瞒得那样惨了,甚至将自己卖了,还替她数银子,直至被她背叛了,还把自己最贴心的秘密告知于她。
上辈子她的悲剧跟冬虫有着不可分的关系,这辈子她定不会让她好过。
一切布置就绪接下来曲清歌便只等着曲清玉出招了。
前期她打算采取观望的态度,她可以纵容曲清玉随意出手破坏她与阮修述的亲事,前提是只要无损她的利益。
曲清玉得到消息后一开始是不相信冬虫的,以为她只是为了拿赏赐所以才会胡编乱造,但是当她发现阮修述往曲府似乎跑得十分勤快,虽然他打的幌子是向曲远桥学习,但他讨好曲远桥的行为做得实在太明显。
而且,通过桃红套夏铁的话,她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对着她一副嘴甜心蜜的男人其实骨子里打的主意居然是娶她的姐姐,她只是被他玩弄的对象,她暴怒了,娇好的容颜气到扭曲,她甚至有要将阮修述阉割的想法,可想到阮修述英气俊朗的面容,还有他撩她的时候那般的甜蜜,她又有些舍不得了。
她最终慌乱而心碎的哭到了刘姨娘面前。
“娘……”
她呜咽着将此事说出,直把刘姨娘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娘一心护着你,只希望你日后能有出息,嫁个好人家,可你了上赶子往人阮家二少爷身上靠,他不过是个继次子,上面有个封了国公世子的嫡长兄,他能有什么出息?”
“可是他对女儿说过,他大哥反正是要上战场的,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他大哥出了半点事情,国公府世子之位便是他的。况且娘以为我一个没落伯府的庶女,还真有那等贵公子看得上吗?”
她巴上谁也都比不过阮修述这支潜力股了。
他现在还不是国公府世子,娶她这个伯府庶女虽然有些勉强,算她高攀,却勉强还是攀得起的,若等到他熬出头,顺利继承国公爷的位置,他眼里只怕更没有她了。
“你果真要他?”刘姨娘不知不觉被曲清玉说服了。
多年做妾的心得让她十分清楚,便是做谁人的妻子也别做没有指望扶正的妾。
曲清玉咬着嘴唇轻轻“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若是对付曲清歌的话,娘倒是真有好主意!”刘姨娘一肚子坏水媚眼转几圈,害人的主意便一波一波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