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春风盼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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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打脸小三

曲清歌缓缓回头,看着朝她走过来的两人。

一眼看去,他们一男一女并肩而来,两人这般看着,无论身高还是身形,甚至就连气场都有些相配,她侧头心里便凉透了。

“清歌!”梁玦看到曲清歌立刻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双手下意识去握她的手,一摸只觉触手冰凉,他心思一沉连忙道:“怎么这么凉?”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披风将她连人带衣衫揽在怀里。

廖隐姑看得一脸心惊,这个女人的威胁似乎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大,她笑着道:“要是冷的话,不如回房里去呆着,我让下人给你准备火炉。”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看着曲清歌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屑。

生得那么好看又怎么样,看那身形弱不经风的,哪像她身强体壮的还能帮着梁玦一块儿打天下,她这样的像个花瓶似的能做什么?

曲清歌将她表情看在眼中,心中暗暗记着,却不露在脸上只低头垂眸:“景瑜要是觉得我打扰了你,我走就是了!”她轻轻推了一把梁玦,却纹丝未动。

他的手臂硬如生铁,将她的腰肢牢牢地圈在掌中,便是没有言语也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占有谷欠。

其实不止清歌心里不舒服,他看着他的清歌跟一直追着她的南宫灵轩站在一块说悄悄话,他也是不高兴的,只是刚刚被廖隐姑拖着,暂时没法脱身罢了。现在既然过来了,怎么能放她走?

“有我在,要什么火炉!”梁玦干脆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紧紧压在怀里。这般的姿势,从身侧看去,两个人便已是合二为一了。

曲清歌脸皮薄,被他折腾得脸上已经微微发烫,双眼越过梁玦的肩远远看到南宫灵轩,被他哀怨婉转的眼神盯着,她连忙别开脸。

梁玦已经开口赶人了:“隐姑你先去做事,清歌身子不好,我陪着她!”

“可是梁大哥……”廖隐姑气得胸脯都快炸了。

她早就知道梁玦成亲了,可那个时候他在大梁,而她在东越和大梁的边界之地。

他作为大梁皇子,成亲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她心里的想法却是,她与他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交情,再加上她能够给他提供的帮助,试问这一点谁能比得上?

因此她从来就没有将梁玦的新婚妻子看在眼里过,况且她早就知道梁玦的身世,想他在东越迟早是要登临帝位的,到时候大梁的妻子要是有点情分的随便封个妃位,没有的说不定就留在大梁做个替死鬼。

可现在……

梁玦对这个女人也太用心了些,她还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温柔的神情,她甚至都要怀疑面前这个梁玦还是曾经的那个他吗?

对于廖隐姑的话梁玦浑然不在意,他现在一看到清歌,心里已经根本没有办法再去想其他事情,再次道:“你去先忙!”

“啪啪啪……”旁刺里传来阵阵响亮的巴掌声,是南宫灵轩看得拍起了手。

也不知他是个什么心态,看到廖隐姑因为梁玦生气却又不得不隐忍的表情,再看梁玦那无知无觉的模样,他就是忍不住,而且在鼓完掌后还对着几人翻了了一个白眼,摇头晃脑地道:“啧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悲可叹!”

梁玦瞟他一眼,眼神平淡无波:“蓝公主,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把他带走!”

蓝孔雀不明所以,刚刚这些人在打哑谜的时候,她一直顾着看着他家轩哥哥,真是觉得他哪哪儿都好看。

就算皮肤不比东越皇帝白皙,个子也不如他高,但是他面部表情丰富呀,该笑笑,该骂骂,哪像东越皇帝,除了在他家皇后面前,其他时候就像个棺材板,动不动冷着脸,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害怕,还是他的轩哥哥好……

“轩哥哥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清歌姐姐了,我看她需要休息!”

曲清歌的身子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况且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她心情不好,未施粉黛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白,脸上闪着丝丝憔悴。

“清歌!”梁玦把所有人都赶走后,弯腰把清歌抱住,双手轻柔又有几分僵硬,仿佛他拥住的是一片薄薄的羽翼,她轻盈而脆弱。

“我还好,你也走吧!”曲清歌轻轻挣了挣,精致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平白蒙上了一层云雾,让人看着那笑也好似假了两分。

梁玦眉宇一皱,他以为她已经足够了解清歌,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了她不高兴,但为何不高兴他丝毫看不出来……

“你这样我没法离开你!”梁玦凑近她,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后,只见她娇嫩的耳根子瞬间便红了。

曲清歌难受地躲开,可厚脸皮的梁玦却故意不轻不重地粘着她,不管她为什么不高兴,陪着她赖着她,她总会好起来!

“徐州才拿下,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不必为了我一人耽误正事!”曲清歌被她弄得没了脾气,眼眸转了转改变了想法,体贴地劝他去处理政务。

梁玦坚持将她送到房间,细心地嘱咐一番,便立刻出门了。

此番徐州虽然拿下得还算容易,但的确如清歌所说接下来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他出面安顿。再者说,徐州守将朱彪和刘诗雅逃走,虽然此时他们可能逃得连人影都没了,可他们也必须想办法把他们都抓住,否则以刘诗雅的性子,大概还要折腾出很幺蛾子来。

梁玦一走,曲清歌便叫人把房间布置得暖烘烘的,夏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进来,看她歪在红木雕花鸟纹的软榻上走近她,一脸高兴地道:“主子,听说这是廖府的主人廖隐姑特意吩咐厨房为你炖的,你尝尝看可喝得惯这个味道?”

徐州这里的吃食味道很奇怪,主子的嘴一向又挑剔,尤其是病着之后更是难以找到真正喜欢吃的东西,有时候看她吃不下东西,夏草想想只觉得格外难受。

“普天之下的参汤不都一个味儿吗?”单独吃着含着,在她身子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吃过,现在这味儿好不好,一般取决跟它一块儿炖煮的东西。

吐槽过后,曲清歌抚着额头,轻轻拍了拍:“不对,你刚刚说这是廖隐姑特意吩咐的?你怎么知道?”

夏草听得一脸懵逼:“是啊,主子,奴婢刚刚还奇怪来着,这厨房里的人好好的突然就给咱们端来了参汤,还说血燕也炖上了,待会儿火候到了就给端过来,可奴婢记得并没有吩咐过他们这些东西,他们便说这是廖隐姑特意为主子准备的!”

曲清歌眉眼轻闪,接过骨瓷彩釉来看了一眼尔后道:“不用了,我不喝!”

“主子,是不是不合胃口?”夏草心疼的眼圈泛红。

“不是!”曲清歌忍不住叹息一声:“傻丫头,旁人拿来打脸的东西,亏你还巴巴地接了过来,居然还想着真要给我喝!”

廖隐姑刚刚看着她的眼神,便让她明白了她心里对她的评价,她是觉得她身子虚、弱、娇、媚,一无是处,在梁玦面前不停念叨这事儿就不说了,转头还怕不够她憋屈似的,特意让下人弄上这些来,这不是故意膈应吗?

“她倒不愧是漕帮大当家,心计和手段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曲清歌推开骨瓷碗,这味儿……就是浪费了这根五十年的人参。

虽不贵重,好歹也是补品。

“主子,奴婢不懂……”夏草也实在,一听这宅子所谓的主人居然敢在背后给她家主子使绊子,一张微胖的脸顿时黑了,暗叹自己智商不够用,被别人耍了还以为人家是好心。

“你看不懂也是理所当然!”曲清歌指着室内囤在一起的银霜炭,还有桌案上突然出现的各色补品。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这乍看对咱们是真正的好,没有半分亏待,可这些东西并非我所需要的,我这身子并非真的虚弱,只是药毒所致,吃这些管什么用?”用季不明的话说,说不定这样一瞎补,原本没什么大事的,倒给整白瞎了。

“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夏草总是想要习惯性的觉得别人是好人,但事实上好人总是那么少,那么少……

“这就要问廖隐姑自己了!”曲清歌突然站起身来,端着参汤倒在了窗前一盆盆栽腊梅树里。

一倒下去,参汤特有的鲜香随即便渗进了泥土里,很快混着腊梅清新幽雅的香味被风吹散在了空气中。

她刚接过夏草递来的帕子擦了手,房门便被敲响了。

“请进!”曲清歌坐在软榻上,身形挺得笔直,面容含笑,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进来的那人。

她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衫,妃色绣月容花的百褶裙,长发轻挽披在腰后,如果忽略她格外粗壮的身材的话,其实廖隐姑也算得上一个美人。

瓜子脸,翘鼻,杏眼,一切也恰到好处,只是那双浓眉入鬓之后便显出了几分凶相。不过这也应该是她身为一个女子能够坐稳漕帮大当家这把交椅的原因!

廖隐姑进来先看了一眼空空的碗,然后满意的轻笑:“夫人觉得一切可还习惯?”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毕竟今日在这里,明日却不知道又要去哪里,常年这般奔波着,不习惯也总得习惯!”曲清歌的声音绝对算不上温柔,也不够友好,甚至还透出几分浓浓的不耐烦。

廖隐姑看着她眼神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她原本就不喜欢她,觉得就她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女子怎么配不上她的梁大哥,她凭什么配?

她与梁玦相识十多年,在他还少的时候,他的一切便已经有她的参与,他们一路走过来,同甘共苦,她私心里觉得,这个世界也只有她能够比肩他的存在,能够在他攻打大梁时助他一臂之力!

“夫人似乎很不满意跟着梁大哥?”廖隐姑帮意断章取义。

曲清歌浑然不在意,好像根本听不出她想要挑拨似的,只是笑,笑得脸僵了还笑着,笑过之后,她才轻飘飘地道:“的确如此!”她就是不想跟着梁玦到处跑,怎么呢?

这话一说出来,廖隐姑便已经十分不高兴,她冷声道:“既然这样,夫人何不在东越皇宫里好好住着!”

“我倒是想这样,只是你梁大哥太忙了,他顾不上我,不如到时候请隐姑替我说说,我这身子骨弱,可不能像你那般经得起折腾!”曲清歌说着还应景的扶了扶腰。

她那动作做得太过真实,引得夏草看了连连上前又是倒茶又是拍肩替她顺气。

廖隐姑看着她这样,几乎已经在心里掐算着她要死的日子了。

梁大哥若是死了夫人,他再不想另娶,可他是东越皇帝,大臣们容不下,天下百姓也容不下……

想着廖隐姑心里竟然隐隐激动起来。

曲清歌装了一回之后,正色道:“听说你曾经跟他有过婚约?”

廖隐姑抬眸看了一眼曲清歌,她低头掀着茶盏盖子,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看得很是入神,就连她的存在她根本都没有放在眼里。

“是的,我父亲以前……说过!”

“那你们怎么没有成亲?”曲清歌终于抬起了头,还挑了挑眉。

“因为……”廖隐姑卡壳了,她该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因为梁玦不喜欢她,坚决不要她?

当时她父亲稍微逼了下婚,梁玦就撂挑子走人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漕帮。

后来还是因为帮里有人闹事,她主动派江算子兄弟去联系了他,借他之手稳住了漕帮,也正是因为那事,梁玦在漕帮拥有了其他人无法匹敌更无法撼动的地位。

所以梁玦能够指挥得动漕帮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她,而在于他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做到了这一切!

曲清歌突然笑了,她高声道:“因为……因为我家夫君看不上你,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别看我长得娇弱,同准他还真就只喜欢我这一款……”她说这话时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娇媚含羞的表情,咬着下唇。

啧啧,为了收拾这廖隐姑,她只好逼着自己说着这种平日里连她自己听了都要作呕的话。

可她却不知道,她妖媚起来的这张脸跟刚刚的声音配合在一起竟像是一张天生的画卷,好看到了极致,是真正的可娇可媚甚至可妖可娆,一颦一笑间俱是万种风情!

“你……哼,你胡说八道,就你这样的身子骨,你能熬得过今天冬天吗?你的病我早就听说了,拿不到药……你只有等死的份!”廖隐姑被曲清歌刚刚的话气得狠了,气恨难平之下下失了分寸,说话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什么话都往外面蹦。

要是平常,这样的话沉稳如廖隐姑,不管她心里想了无数次,她也不可能会说出来,可此时……她却硬生生被曲清歌气得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面前这个女人娇媚是娇媚却不会这般说话,刚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此时已然晚了,那个女人蓦地捂着脸转过身去“嘤嘤嘤”地哭起来……

“喂,你……”

“我竟不知道廖大当家为了嫁给夫君,是如此盼着我去死……”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够从外面大踏步而入的梁玦听到。

“廖隐姑,你干什么?”沉重的威吓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廖隐姑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看着梁玦又指着曲清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辩驳:“梁大哥,她……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