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春风盼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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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致命毒药

她咬住嘴唇,朝门外没由吩咐一声,便猛地坐回去:“更衣,我要进宫一趟。”夏草惊得瞪大双眼,圆圆的脸上,下巴掉下来生生变得尖长了。

“主子,那里不好进去吧?”外面此时已经宵禁,他们并无通行令牌,一旦出去,寸步难行。

“我们等着,迟早有人来请。”曲清歌换了一袭窄袖长衫,端坐在厅中,一脸肃然。

夏草还从来没在自家主子身上看到这般的表情,此时心情也跟着上下起着波澜。

雷音一袭黑衣白发上前来与她对视。

“曲小姐确定要去,那地儿可不好呆。”

曲清歌不以为然:“更难呆的地方我都呆过,皇宫算什么?”

她屈死那么多年,一直被煎熬着,怎么都过来了,现在怕什么?

“清歌,你当真现在要进宫?”人未到,声先到,正是性格火爆的南阳郡主

“宫里发生大事了。”南阳郡主一进来就立马喊道。

曲清歌看她一眼,一抹惊疑划过,原先她不过是那般想想罢了,而现在她却是肯定了,她提出想要跟着她入宫。

南阳郡主却犹豫了:“那处现在可乱死了。”

“我非去不可?”曲清歌转身回去收拾了金创药:“便是只送药我也得去。”

南阳郡主本也是受了委托而来,一开始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宫里如此情势不明,生怕她出事,她才禁不住劝了她一句。

此时皇宫里的确已经忙乱成一团。

刘皇后一身凤袍贵冠,重衫结衣,柳眉紧蹙高高居在位首,她不过是办个小小的宴饮会,居然会引来刺客,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她?

“通知国公爷,让他们去查。”

有人在她举办的宴饮上行刺,那救驾之人,居然还是梁玦,白白让他得了这么一个功劳。

“母后,儿臣也带人去看看。”梁璜被刘皇后的气势压着,心里很是郁闷,早就想找机会出去散散心。

“站住,你出去干什么?刚刚刺客刺杀的时候,你怎地跑那么快,瞧老三好歹知道往上挡,你倒好……你现在让你父皇怎么看你?”刘皇后恨铁不成钢。

梁璜心里不满,那可是真正的匕首,上面还冒着青光,铁定涂了什么厉害的毒药,他要是扑上前去替父皇把匕首挡下了,功是立下了,可命也要送了,不划算。

“母后,命只有一条,我要是挡了匕首,还怎么坐那个位置。”

看他说得老神在在,自以为自己所作所为十分对,刘皇后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阳宫中,碧纱珠帘之下,梁玦身受重伤躺在床榻之上,身旁围了一圈的太医,一个个排着队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看一会儿,摇摇头无奈的转身离开,另一个上前,继续重复前一个的动作。

乾元帝看得他们如出一辙的动作还有脸上一脸的无奈,一身气息冷到极致,明黄的龙袍一挥一散间发出帝王的威仪。

“废物,废物,平日里一个个端着神医的架子,如今朕让他们治个伤都治不好,朕要你们何用?”乾元帝向来是个火爆的性子,平日里因为奔着做明君的目的,所以脾气多少有所收敛,看在诸多大臣面前还算平和,甚少如现在这般生气。

可此时却真真是气煞他了。

在皇宫里遇到行刺的刺客便罢了,这群太医居然连个小小的伤也治不了。

试想,若是刚刚老三没有替他挡下那一刀,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可是他了,若是这样,这群废物太医也依然没有法子救他,他岂不是要生生等死?

“皇上,南阳郡主求见。”朱公公手执拂尘无奈的进殿,小声的回禀,生怕声音大了惊到一旁床榻上受伤的梁玦,更怕又惹得皇上怒气上涌。

若现在的三皇子命大不死的话,依皇上此时心里的感动和愧疚,只怕要一飞冲天了,不过,看他那蔫蔫的样子,只怕想要熬过这一关不容易哪。

“她来做什么?朕现在没空跟她说闲话。”乾元帝现在正心烦着了,不悦地挥手,以往他颇宠南阳郡主,特地赐给她自由出入宫廷的令牌。

可这令牌却也不是如今这么用的。

“皇上,臣女带着神医小于大夫来替三殿下看诊。”

“神医?”乾元帝眉梢高抬,他刚刚才把一殿太医院的太医骂出去,这又来了一个神医,他心情瞬间就不太好了。

“草民于容淇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于容淇一听梁玦有事,连忙收拾了药箱就跟上来了,在南阳郡主和皇上作答期间,他刚刚已经伸长脖子看了梁玦的伤情,远远看去,便知伤得不轻,脸上乌青一片,这是毒气攻心了,他也顾不上多话了,径直回道:“皇上请速速远离此地,这毒气若再不压制住,只怕要借着殿下的身体散发出来了。”

众人一听,齐齐上前拥着乾元帝往门口去。

乾元帝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自家儿子清俊的脸整张都黑了,顿时一吓,只身为帝皇长年积下的威仪让他形容依然镇定:“你好生为他医治,治好了,朕重重有赏。”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走廊上看着围了一圈的太医,想到他们这一圈的医术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于大夫,险些要害得他中毒,真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看他们不舒服,开口便道:

“你们医术不精,通通罚抄《医经》十遍。”

乾元帝一走,今日被召来的太医皆在心里哀嚎一声,却不敢把罪怪到皇帝身上,却只把他们的同行于容淇恨上了天。

凭什么他们不能治的,他却能治?

于容淇一句话成功的让整个内室里都走空了。

他看着站在他身旁扮做小药童的曲清歌摸着下巴沉思:“这毒真的会传染,你不怕吗?”

曲清歌瞪他一眼:“那你还不赶紧着动手?”

说着自觉自发的把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摆在了案几上,方便于容淇取用。

转头间,看到南阳郡主躲在粉色帘帐后面,害怕又不好意思离开,曲清歌朝她笑笑:“幸好郡主带路,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一阵,这里有我们就行。”

南阳郡主看他们丝毫不怕那毒,觉得自己的行为大约有些太过分了,便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下巴:“你们怎么不怕毒药?”

于容淇笑笑没说话,开始扒下手臂上银针行囊打算施针。

曲清歌一边替他打下手,一边回她:“毒药虽恐怖,可小于大夫能治,便也就不无大碍了。”

他若不能治也就认不出来了,既然认出来了,自然是有办法的。

南阳郡主想想觉得有道理,遂走出来。

曲清歌仍拦了她:“我出来得匆忙,没有跟家中母亲说一声,还望郡主若是前往伯府里,替我跟母亲捎句话。”

南阳郡主一听又有了可以去伯府的借口,自然高兴起来,唇角一扬角,露出雪白的牙齿,那笑竟比豆蔻年华的少女还要好看几分。

南阳郡主带着下人走了,整个内室里便只剩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梁玦,以及忙碌不堪的于容淇和曲清歌。

一番针灸与灌药下来,二人皆累出了一身汗。

“行了,歇息一会儿再来。”于容淇扎完针,只觉手臂都酸了。

可跟着他一起忙碌的曲清歌精神倒还挺好,能说能动的,脸上没有一丝疲惫之意。

果然治的是她在乎的人,怎么辛苦都不会察觉得到。

“你倒比我身边那小药童还好用。”他笑着打趣她。

曲清歌白了他一眼:“想得倒美。”要不是救的是梁玦,他以为她会动手?

于容淇摸了一把鼻子,呵呵一笑,他不过开句玩笑也不往心里去。

“清歌……信我。”床榻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曲清歌顿时拦住于容淇说话的势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内室里灯烛火苗被爆起的声音。

在这片寂静中,梁玦声音细微:“清歌……信我。”

于容淇扯扯曲清歌的衣袖,学了梁玦有气无力的声音:“清歌……信我。”

“去你的。”曲清歌顺手推了他一把,一个箭步蹿到床榻前,摸到梁玦的手。

入手便是一片冰凉,再看他的脸色,青黑之色已然退却,只印堂间还隐隐发着黑色。

“你想说什么?”她细细哄着他。

“清歌……”在曲清歌充满着希望以为梁玦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只是反复的唤着她的名字,然后一个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罢了,别多想了,那毒可不一般的东西,中了那毒的人,要是没有我的解药,绝对在两个时辰内要死翘翘,这服了解药,没个十天八天的醒不过来了。”于容淇捂着被推得摔疼的屁股一脸幸灾乐祸。

“当真?”

“当真。”

曲清歌放开手中的冰凉的手,心头却更凉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我们没有及时赶到,他会死?”

于容淇嘟着嘴,以手支着下巴用力点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