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旧爱燃情:与你余生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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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三年前

林若安从杨晋原单位出来,见时间还在早,想到这些天顾着自己和顾行祈的事忙得晕头转向,也没能关心一下陶雪的近况,于是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陶雪的号码,想约她一起出来吃个午饭。

一阵冗长的“嘟”声后,电话被接起。

“喂?若安。”陶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起来平静无波,虽然不似当初那般爽朗,但心情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林若安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放下了。

“喂,陶雪,你还好吧?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林若安邀请道。

“嗯,好啊,我刚好下午要再去一趟医院,你陪我吧?”陶雪爽快地答应了。

“吃日料怎么样?听说云尚路最近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挺不错的,是一个日本人开的,要不要试试?”林若安掩饰不住兴奋地向陶雪提议道。父亲的案件有了点眉目,她心情十分愉悦,胃口也好了起来。

“好,云尚路是吧?我这就过去,待会见。”陶雪说完便匆匆收了线。

林若安将手机放回包里,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云尚路新开的日本料理店。”林若安一边关车门,一边向司机吩咐道。

“云尚路啊?好嘞!”司机收到目的地,就踩下油门出发了。

车子在马路上行进着。

“姑娘,心情挺好啊。”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岁出头的大叔,看起来相当健谈,见林若安一脸兴奋的样子,便跟她攀谈了起来。

“是啊。”林若安眯着眼睛笑答道。

车子一个转弯,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小店、餐厅布满了街道两侧,非机动车道上,游玩的行人成群结伴走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由于街上车辆和行人太多,道路拥挤,车子只能在街道中央缓缓前进,林若安望着车窗外繁华的街景,突然眼前一片开发到一半的工地突兀地出现在街道旁,夹在两侧装修高档华丽的商店中间,格外引人瞩目。

工地显然是被废弃了很久,一栋高高耸立的高层水泥建筑上,“开工大吉”的红色条幅已经掉落了一角,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中,已经褪去了鲜艳的色彩,在风中孤独地飘摇着。

林若安心下一紧,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阴霾。

堵车,车子挤在长长的车流中动弹不得。

司机见林若安不说话,从车内后视镜中瞥了一眼,看见林若安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那片废弃的工地,以为她奇怪于为何繁华的商业街道上,会出现一片废弃多年的工地,便开口向林若安解释道,“这片工地原本是打算建个本市最大的购物广场的,结果建到一半死了人,老板被政府给抓了,这个工程就搁置了,听说至今都还解决呢,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块好地方啊。”司机惋惜地说着,见前面的车一点挪动的意思都没有,便摇下了车窗,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了。

“姑娘,我抽根烟,你别介意哈。”司机说完,举起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拿着烟的手伸出窗外,缓缓吐出一串烟雾来,显然是没有注意到林若安阴郁的表情,继续道,“听说当初这个工程死了十几个人吶,喏,从最高的那栋建筑上摔下来的,真是造孽啊。”

林若安怔怔地听着司机的絮絮叨叨,始终沉默不语。

*

思绪回到三年前。

当时的九岭街区正处在开发阶段,市政府重点计划将九岭街区打造成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道,位于街区核心地段的一块地皮,将计划建设一个全市最大的商业购物广场,于是将整个项目工程向全国公开竞标。

当时实力处于业内领先水平的林氏地产被公众寄予了厚望。

林若安的父亲林天成作为林氏地产的总裁,也有心参与此次竞标。

林若安只记得,那段时间的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准备竞标的资料,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本以为准备相当充分,信心满满,却还是在竞标当天败下阵来。

竞标结束的当天晚上,父亲一反常态地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在酒精的麻醉下,他的意识已经不大清楚,林若安和母亲忧心忡忡地为瘫倒在沙发上的父亲脱去鞋袜,解下领带时,只听见父亲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官商勾结”四个字。当时的她和母亲都不明白那四个字的意思,只以为是工作上的失意加上酒精的麻醉作用下导致的胡言乱语罢了。

后来,父亲对竞标的事情绝口不提,于是谁也没有再过问竞标当天究竟发生过什么。

谁知半年后,动工了四个月有余的九岭工程,也就是九岭街区的商业购物广场在建工程出了事故,十几个工人在高空作业时,高脚架突然蹦塌,由于事先没有做好安全措施,从高空摔落在地的工人无一幸免于难。

消息一经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巨大轰动。遇难工人家属们纷纷到政府办公大楼前请愿,要求彻查工程负责人,还死者一个公道。

那段时间里,网络上、电视上、报纸上全是关于九岭工程事故最新进展的报道。

令林若安没有想到的是,九岭工程事故爆出后一个月,十几名警察连夜来到林若安家中,带走了林天成,自此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回过家。

几个月后的法庭上,法官宣判父亲林天成作为九岭工程的事故负责人,将父亲送进了监狱。

林天成向来不让林若安插手生意上的事情,他只想让林若安在一个纯粹欢乐的环境里长大生活。

所以艺术专业出身的林若安对父亲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了解得很多,对于父亲此次的入狱,她有疑惑,有不解,有伤心,也有愤怒。她不相信自己向来敬重的父亲,会去克扣工程款项,不肯为工地上的工人购置安全设备,以至于最终闹出人命来。

况且自竞标以来,父亲各种奇怪的表现都让她分外不解。